陳倉本原創|岳父送來的葡萄樹

作者丨陳倉本

原創作品

十五年前的早春，岳父騎自行車把一株帶著根和土坨的龍眼葡萄樹送到我家。三十多里的路程，岳父不辭辛勞。他帶著葡萄樹遇到騎不了的上坡路時推著走，到我家時已滿頭大汗。我端了一盆熱水和毛巾讓岳父洗手、擦汗，岳父堅持要趁早栽葡萄樹。說著他拿起钁頭靠著院牆根挖坑、澆水、栽樹、培土，這棵龍眼葡萄樹當年就成活了。第二年春季，岳父騎著自行車來為葡萄樹修剪整形。岳父熟練的使用剪刀抹掉多數春梢，留下少數結果枝；主枝上抹掉中間的3個芽，保留兩頭的芽。經過修剪的葡萄樹，又大又綠的葡萄葉下面掛著一串串紫紅色的龍眼葡萄，這些葡萄散發著迷人的香味，使人口水直流。冬季落葉以後，岳父對葡萄樹進行短截整形，只保留五個龍爪形枝條，其餘的用小木鋸截掉。在每個枝條上只保留最上面1個芽作結果枝。冬季修剪整形后的葡萄樹所結的龍眼葡萄密密麻麻，像滿天繁星，令人眼花繚亂。而且圓圓的葡萄摸起來滑溜溜的非常舒服。

「新莖未遍半猶枯，高架支離倒復扶。若欲滿盤堆馬乳，莫辭添竹引龍鬚。」岳父定期扶持龍爪形葡萄枝的卷鬚抓住院牆，向上攀爬，接受充分的光照。經過岳父管護以後，收穫的葡萄顆粒又大又圓，放在盤子里晶瑩剔透，新鮮可愛。眼看著葡萄青綠色的小顆粒逐漸長大，變成翠綠色，再變成紫紅色，吃起來味道甘美。這些龍眼葡萄釀之成美酒，令人飲不足。當我在享受這一美味佳釀時，自然而然想到了岳父幫扶我的點點滴滴，那些幫扶勝似他對葡萄樹的精心管護。

我家庭院里的空地需要佔用時，我親自栽植的良種核桃樹砍掉了，而岳父送來的龍眼葡萄樹我捨不得丟棄，就移栽到土壤瘠薄的小三角地帶。岳父病逝后，那棵受盡折騰的葡萄樹因缺少管護，生長狀況不好，掛果很少。收穫的瑪瑙般紅色的葡萄顆粒，糖分較少，吃到嘴裡回味酸甜。我摘下一串失了形的並不光亮的葡萄，腦海里閃現出岳父被寒風吹亂了白髮，仍然用布滿老繭的手修剪葡萄果枝的影像，禁不住鼻子一酸，潸然淚下。

岳父送來的葡萄樹，一年掛果，二年成龍眼形，三年果實累累、滿院飄香。岳父不僅送來了葡萄樹，還送來了吃苦耐勞的精神，還送來了對我們的關愛和溫暖。我保留了岳父送來的葡萄樹，就保留了對岳父的感恩之心，就保留了綿綿的思念之情。

「客愁已付葡萄綠，逕雨空餘瑪瑙紅。」岳父離開我們八年了，每當我看見庭院小三角地帶，孤零零地生長著的葡萄樹時，頓時滿腹愁緒。便立即對著葡萄樹為岳父默默祈禱：請您放下包袱，駕鶴仙游；請您忘記痛苦，早升天堂！（丹鳳縣商鎮中學2018、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