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東 ‖ 五月節，洗身dai過鐵（散文）

童年的五月節總是讓人期待和快樂無比、回味無窮的。除了這天可以飽餐一頓外，更主要的是午飯後似乎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地可以到村邊的小溪里游泳耍鬧一番。每年的這一天，大人們除了例行公事般叮囑「注意安全」、「別玩太久」外，大都是默許的。這大概是因了一句用客家方言表述的民諺「五月節，洗身dai過鐵」的緣故吧，其含義應當是這樣的：在五月節這天去江河小溪遊了泳，玩了水，身體就會比鋼鐵還硬朗，就能夠健康強壯。在那些個物質生活水平和醫療保健水平都低下的年代，老一輩人用這種方式祈望和鼓勵后一代在大自然里練就強壯的體魄、磨練出堅強的意志以及增長生活的智慧，其用心是何其的良苦。

　　小時候天空總是蔚藍蔚藍的，小溪里的水總是清澈得一覽無遺，成群的小魚兒自由自在地在遊動。一群小屁孩們光著屁股，頂著烈日在水裡戲耍，有比賽誰潛水潛的時間長的，有追逐耍鬧打水仗的，也有在練自由泳或仰泳的，雖然姿勢並不很標準，也是似模似樣的。那時的孩子們似乎總是能無師自通地學會潛水，學會用不同的姿勢游來游去。空氣中瀰漫著孩子們開心舒暢的笑聲。小魚兒也開心極了，常來湊熱鬧，在我們身邊竄來竄去，引著我們與它們捉迷藏，孩子們撲來撲去，總想抓住它們，但總是無功而返，卻依然樂此不疲，甭提有多愜意了。

　　仔細回想起來，那時的社會環境比現時要寬鬆和淡然得多。村小學的老師平時雖然也強調不能私自去游泳玩水什麼的，被抓住了也是要罰站的。但在這一天，也常常會組織高年級的男生集體去游泳的。在學校集中以後排好隊伍興高采烈地出發，在指定的區域可以盡情地玩水。男老師分佈在不同的位置，擔當著安全員的角色，全神貫注地盯著水裡的學生們，提防著意外事故的發生。老師的哨音吹響后，立馬就得起來，胡亂地擦擦身子，穿好衣服，等老師檢查核對人齊了之後，便心滿意足地無比幸福著回到學校準備上課。低年級的男生們就只有滿臉的羨幕，而大孩子們就更是得意洋洋，意氣風發。

　　現在雖然有了溫泉游泳池，可以一年四季游泳了，可是再也沒了當初的樂趣了，偶爾還有點索然無味，於是心裡邊常泛起一股酸楚和無奈，倒埋怨起自己來：幹嘛要這麼快長大成人呢？

（本文發表於2016年6月8日《梅州日報.梅花版》，配圖來源於網路）

　　【作者簡介】王向東，男，豐順縣建橋鎮環中村桂林樓人，現為豐順縣湯坑中學高級教師。梅州市作家協會會員，梅州市攝影家協會會員，豐順縣悅讀協會成員。自幼喜歡閱讀、寫作，以隨筆和散文見長。作品《「男子漢」定義》、《春喜秋悲看心境》、《「靚妹」還是「美女」》、《五月節，硬過鐵》、《桐梓洋，撩開你神秘的面紗》、《微信惹的「禍」》等曾發表於《梅州日報》《河源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