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的青春

記憶中的阿妹還停留在20年前的模樣。再次重逢見面確實有點恍然，因為一些特殊的際遇，內心一直把阿妹如同親妹妹般看待，特別想沒有過多顧慮的隨時隨地，在某種心情中把往事和自己人生的經歷傾訴給她，讓阿妹從此多份睿智多份幸福。

阿妹曾經愛過一個男人，結婚幾年後分手了。原因和淑女遇到渣男的老套故事一樣，男出軌生子，且沒有悔意，阿妹帶了孩子一個人負擔全部。因為要負擔太多，阿妹本該青春四溢的臉有著不該有的憔悴，見到我有著拘謹的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在午夜街頭的冷風中，看見阿妹的模樣我莫名的心痛。見面短敘了一會，因為彼此都有著陌生的隔閡，我很多話都好像漂浮在夜色的海面上了，內心波濤洶湧，卻又相對靜默。目送著她攜孩子離開，心情有點微痛，沒有過多的告別語言。在那一刻，我的感覺是和記憶中的阿妹非常遙遠，怎麼也難把那個雅靜安然的阿妹和現在重合。

在鄉鎮工作的阿妹很難有規律的作息時間，由於阿妹需要照顧孩子，阿妹本能的逃避著額外的加班，也逃避著更多提升的機遇。出於幫助阿妹驅逐逃脫恐懼感，放鬆心情，我很隨意的聊了聊關於工作關於未來，阿妹卻只聊到了孩子，其它所有的一切對阿妹而言都是世界之外的東西。我詫異了，阿妹還很年輕，在本應該是青春美好的年華，這樣去想，如何有將來？我想，那也許是她對婚姻失望悲觀所造成的吧，可這樣下去顯然沒有未來，更沒有長久。孩子如同風箏，長高放飛的時候，阿妹如何寄託呢？

消極的與世界隔絕，忘記自己青春年少這些都對人生是最能傷害的也是致命的。早中晚一個人，把自己隔絕在獨立的空間，也許在這個小空間里，阿妹會看著窗外的陽光和樹葉靜默。阿妹說她不願意回憶過去，也不願意記憶過去，選擇性的忘記過去對她是最好的。所以很多話題我不知道可以純粹的談點什麼。

冬天的氣候溫差起伏很大，送走阿妹的時候還是陽光四溢，下午的時刻已經冷風嗖嗖，回家路上我陷入長久的思考。心情很失落，阿妹現在最糟糕的不是工作的加班忙累，阿妹臉上恢復陽光和自信，有融入社會的活力這應該才是最重要的。很多時候我們其實都不是在乎工作的本身，在乎的應該是工作所給的狀態吧？獨自反問間，有一種荒涼的感覺漫過心頭，隱隱的咬噬著心。天上很多時候還是晴空的，在北方的夜晚也會有很多的星星，夜色中也能照亮靜謐的村莊，村莊被遠處的群山環繞，一個人行走確實有著很多的蕭寒。在那裡思考人生，撫摸一地的月光，聽樹葉摩挲的聲音，感覺周圍的沉寂太壓抑。我伸出手，猶豫著觸碰舊有的記憶，似乎手指輕輕觸及了阿妹的臉頰，濕而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