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明妃傳》中的奇葩方葯

《女醫明妃傳》的熱播，從始至終最讓觀眾愕然的是劇中出現的那些奇葩方葯。那些雞糞、蚯蚓、地漿水、燕子窩（不是咱們現在吃的燕窩哦，是燕子壘的泥巴窩）等「臟」物入藥引起眾多追劇者的非議，懂中醫的，不懂中醫的，都在用「是否科學」的質疑態度評價那些葯。找茬歸找茬，但不可否認，「臟」物入葯同樣能達到與名貴中草藥異曲同工之妙。

雞屎白

允賢被捕入獄，在獄中救治重病的犯人，藥婆大嬸最後指點她用指甲、鳥糞和蚯蚓治好了咳嗽的犯人。劇中提到的雞糞，中醫稱為雞矢白或雞屎白，是雞糞中白色部分，其性味甘咸，微寒，有利水、泄熱、祛風、解毒等作用，能通利下泄，讓濕熱從小便排出。獄中犯人的咳嗽屬於肺熱型，雞矢白寒涼，是對症的。獄中沒有雞屎，於是就讓允賢從窗外颳了些鳥屎替代，雖然有出入，但意思是對的。

人中白

允賢到太醫院應試，主考官出了一個舌上生菌症的案例給她，允賢用穿山甲炮研送酒的方法以對之，當問及假如病人氣血兩虛用不了穿山甲怎麼辦，她答道：「可用硼砂、人中白各五分，加瓦上青苔、瓦松、溏雞糞各一錢……」主考官嫌其用藥骯髒，不配給達官貴人看病。允賢義正言辭道：「太祖皇帝命太醫院用人中白製成破風丸，贈於魏國公徐達，以治喉癰，魏國公為馬皇后之父，乃是達官貴人……」

劇中提到的人中白，就是人的尿垢，具有活血止痛的作用，尤其是治療外傷淤血效果非常好。人中白是人體的產物，跟人體的氣比較接近，所以可以入到五臟深層。

蠶沙

說起蠶沙，大家第一想到的是蠶沙枕，很多人在夏季都會用，有祛暑退火、涼爽止汗、清熱解毒的功效。蠶沙就是蠶食桑後排泄出來的糞便。其性偏涼，本身污濁的程度不是很強，帶著一點清透之氣，具有一定的流通性，可以進入人體郁濁不是很重的濕濁凝聚之中。

夏季濕熱盛，人體的水濕也較重，蠶沙的流通性，可以化濕濁於無形，所以，夏天用的較多，不管是內服還是做葯枕，都可以。

五靈脂、夜明砂

傳說，閬中城張老爺家千金在十六歲生日後，被怪病纏身，每月總有那麼幾天腹痛，痛得臉發白，四處求醫而不治。經人舉薦，找到了神醫左曼，仍沒治好，於是要把左曼沉河。此刻一個叫文潔的女子恰巧路過，聲稱她能治好張家小姐。文潔從身上行囊中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些如鼠糞類的東西，放入鍋里。頃刻，鍋里混沌一片，有松柏油香飄起。文潔舀起一碗端給張家小姐，一炷香后，張小姐面色紅潤，腹痛消除。

這個老鼠屎狀的東西，就是五靈脂。五靈脂是鼯鼠（寒號鳥）或其它近緣動物的糞便。李時珍釋其名曰：「其糞名五靈脂者，謂狀如凝脂而受五行之氣也」。中醫講，心之濁氣為淤血，腎之濁氣為痰飲。鼯鼠是夜行動物，它的糞便是陰中之陰，所以它的這股「臭穢」之氣能去除心、腎濁氣，激發人體正氣。所以，五靈脂具有活血止疼的功效。利用五靈脂的濁氣刺激人體正氣的反應，在排除外來濁氣的過程中，身體的本身的濁氣也隨之排掉了。

蝙蝠的糞便也可入葯，叫夜明砂，跟五靈脂有些類似，氣味更臭一些。夜明砂可以用來凈化肝臟系統，可明目。肝開竅於目，肝臟得到凈化之後，眼睛就可以得到凈化。

人中黃、金汁

《三俠五義》第四十三回，龐吉壽宴上，上了一道「河豚」美味，滿座驚嘆，奮而品嘗，此間某人突然暈倒，滿座驚慌，方想起河豚劇毒。米先生猛然想起道：「還好，還好。有個方子可解，非金汁不可。如不然，人中黃也可。若要速快，便是糞湯更妙。」龐吉聽了，立刻叫虞候僕從拿糞湯來，眾人為了活命，只好捏鼻品嘗，暈倒者也被灌了一口，遂蘇醒。這是典型的便便治病的故事。不過，不像書中所說的直接入葯，而是要經過加工的，比如人中黃、金汁。

人中黃是用人的大便炮製的甘草粉。就是把甘草末置竹筒內，於人糞坑中浸漬一定時間后而製成。具有清熱、涼血、解毒之功效。《本草備要》講：「瀉熱，清痰火，消食積，大解五臟實熱。治天行熱狂，痘瘡血熱，黑陷不起。」

金汁是人的大便經過多道工序製作而成，必須是十一二歲健康童男的糞便。收集糞便的時間，須是深秋入冬時，而且只選用冬至前後一個月的糞便。老師傅將四處收集來的糞便倒入大木桶里，加水和土。水，是上好的井水，土得是紅土。然後用力攪拌，一遍遍淘洗，去除雜質。接著用細紗布過濾，最後剩下的糞水入陶瓮，以碗和碟蓋住陶瓮，再用加了鹽的黃土加封，埋入土中。至少得存放二三十年，越久越清，越好！主治天行熱疾中毒，還可以解陰毒、屍毒。

童子尿

元代名醫朱震亨醫案中有這樣的記載：「常見一位老婦人，年逾八十，貌似四十。詢其故……人教服人尿。四十餘年矣，且老健無他病……凡陰虛火動，熱蒸如燎，服藥無益者，非小便不能除。」在古代醫案中還有不少類似記載，如用童子尿治療頭痛、咽痛、腹痛、發熱、肺痿咳嗽、痔瘡等證。用法有直接飲用、煎煮后飲用、與葯同煎服、作酒服、送葯飲等。

《本草綱目》中記載：小兒為純陽之體，代表著無限生命力的陽氣充滿全身，尿液是腎中陽氣溫煦產生的，雖然已屬代謝物，但仍保留著真元之氣。童尿很有講究：須用12 歲以下的童子；童子要忌食五辛熱物；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童尿斬頭去尾等。

在浙江金華的東陽，每到開春季節，農村裡都會用童子尿來煮童子蛋，據說吃了這個蛋夏天不會中暑，春天不會犯困沒力氣，一般東陽人都吃過。所以每到這個時候幼兒園裡就都是排隊接童子尿的。

作者：黃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