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云:蘇姓文化話 蘇頌(一)

蘇姓文化話蘇頌(一)

蘇頌

蘇頌,是宋代蘇姓文化中的代表人物之一。或許,蘇頌在他的政治生涯中,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偉業,也確沒有像他所從事的科技成就那般特放異彩,但他那正直的品格與高度的責任感,卻始終為人景仰,恰似蘇姓文化中的一泓清水,映出了一片天空。

蘇頌,世家子弟,父蘇紳,在宋仁宗朝歷官洪州通判、直史館開封府推官、三司鹽鐵判官、史館修撰,直至知制誥、翰林學士等清要之職。從《宋史》之《蘇紳傳》中我們可探知蘇紳"博學多知,喜言亊"、"銳於進取",對於西夏戰守與朝政時弊,"其論利害甚多"。應當說蘇頌在先天上承有其父基因,自幼耳濡目染浸潤在蘇門官階的熏陶中,受之良好的教育。蘇頌晚年時曾作過一首《感事述懷詩》回憶並自註:"我生五歲,先公口授《孝經》、古今詩賦、皆成頌,又從諸父教學,不數年而誦五經,習《爾雅》,知聲律。"根據蘇頌的自注,他十三歲起就進入了其父興辦的學舍中與叔叔蘇緘諸人共同學習。十五歲時,蘇紳又專門延請鄉賢先生為蘇頌開課,並將后來成為著名理學家的李覯也留在家中,與蘇頌切磋學問,使得蘇頌自幼就博通經史百家,有如此這般的刻苦學習與起點高度,哪怕近現代歷屆中國科學院科技大學少年班,能找得出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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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天降大任之人總要先吃些苦頭,蘇頌也不例外,由於少年得志自負,十八歲就去應試進士,然而,因為詩詞押韻不合被黜落第,大受刺激,但上天卻錘煉了蘇頌青年的意志,激勵他發憤鑽研音詁訓學,"自爾頗知字書"。這為蘇頌成年之後的博學多知,發明創造,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宋史》《蘇紳傳》公元1040年(康定元年),已任中書舍人的蘇紳(註:相當於當今的中共中央辦公廳副部級)打算根據制度的規定,可以用蔭補為兒子求得一官職。蔭補,也稱為恩蔭或奏薦,凡是宗親國戚,文武官員的子孫、親屬甚至門客都有機會獲授官職,這一項制度自漢唐以來都有,宋代也還在衍用,當時宋代官員中以蔭補得官的人也不在少數,對蘇紳來說,不用白不用,但對蘇頌來說,用了也白用。蘇頌是何等心氣,他自絕蔭補,並固執地要通過科舉來進入仕途,亦屬蘇門牛人。為什麼如此說呢?我蘇頌一旦應試入第,入仕為官,我乃非靠父親的關係入官,而是靠我自己的學習能力由科舉入官,這對非常具有士大夫精神的蘇頌來說,較之其他途徑入官更具光彩。但同時對蘇頌來說當然也具風險,雖然第一次應試失敗了,但蘇頌不氣餒,反而更堅定了意志,老子一定要雪恥前次的失敗。在宋代,不是每一個士人都能入官的,而科舉應試相對要冒一定的風險,恩蔭入官當然是輕松省力。可憐天下父母心,蘇紳為愛子著想,一開始還真弄不懂蘇頌的想法,繼而為兒子的士氣擊節稱贊,並延請當時的著名學者黃晞等人為蘇頌講學,蘇頌幸運遇上了一位開明的好父親,當然他更要以十倍的刻苦努力來回報父親了。又苦心攻讀了5~6年,於公元1042年(慶歷二年)23歲應試中進士。自此,蘇頌公風華正茂,步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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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蘇頌躇躊滿志,一待宏圖之時,不意祖父、父親相繼故逝,這樣,供養家族的義務一下子就落到了年輕蘇頌的肩上。他在詩中自注道:"予既除先公喪,祖母徐國太夫人、先妣魏國太夫人在堂,及諸姑弟妹未婚嫁,家素無貸,不暇擇祿,急趨銓調,授南京留守推官。"從蘇頌的自注和《宋史、蘇紳傳》史料中可蓋棺論定,這位蘇紳先公一生葉綠素榮,在為官為人的品格上是為蘇頌深深地鑄下了言傳身教的鉻印。

失先父喪痛中也有幸運,當時蘇頌遇到了一位貴人,定居在南京的宰相杜衍,杜衍很器重這位年紀輕輕的蘇頌。他對蘇頌說:"如君,真所謂不可得而親疏者。"史載:"衍又謂平生人罕見其用心處,遂自小官以至為侍從、宰相所以施設出處,悉以語頌。"杜衍有一種預感,他對蘇頌說:"以子相知,且知子異日必為此官,老夫非以自矜也。"如上這段話載於《宋史、蘇頌傳》。說起這位杜衍宰相,哈哈、與蘇氏宗親倒還是有親緣的,因為他是蘇舜欽的泰山大人,歷史地看宋代蘇姓文化在杜衍身上有交匯點。杜衍向女婿的同宗蘇頌傳授這些為官之道,都是他自己的親身經歷。其間的成功與失敗,經驗與教訓,對於年輕的蘇頌來說,不啻於一次生動而形象的仕道啓蒙,這是蘇頌在書本上從來都沒有學到的,這對他在往後的為官之道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蘇頌非常感激杜衍大人的真誠相待,他后來說:"(杜衍)薦士於朝,達者最多,而予被遇尤異。"《蘇魏公集、五卷》實在是緣份。公元1053(皇五年),蘇頌被召試館職,繼為集賢校理(相當於進入了中科院屬下秘書一職)但這同樣是一個鈔票不多的清貧位置,蘇頌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一干就是九年。"校文擿三折,食貧歲四閏。"蘇頌感懷句,真是苦其心志啊!

公元1061年(嘉六年),蘇頌終算在這崗位上熬出了頭,出知穎州。"地望號優閒,公租稍充軔,二偏豐旨甘,百口免飢饉。"《感事述懷詩》這時光的蘇頌,雖稍有好轉,但供養整個家族的重任仍壓在蘇頌的肩頭。盡管日後蘇頌做了宰相,可是在家族經濟的擔負上一直緊巴。他說:"予久參近著,俸賜甚厚,然族大家虛,贍給常苦不足,故每飯不過一肉,非賓客未嘗飲宴。"故蘇頌一直過著簡約的生活。這其實對我們當今蘇氏宗親會的聚會,虛擺派頭者乃是一深刻反省 。也許是自身經濟的窘境,使蘇頌更多地感受到民間的疾苦,關於蘇頌體恤民情這一點,為朝野共知。當然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蘇頌,是深明:"百姓不足,君孰與足"之道理的。

宋代士大夫的責任感很強,趙匡胤說過:"作宰相要用讀書人"。這是宋代社會較之以往朝代發生的不同變化。盡管儒學思想賦予每個朝代的士大夫以"兼濟天下"之志,但自魏以來形成的門閥制度和殘餘一直影響到唐代,這使得大多數有抱負的士大夫難以施展"兼濟天下",只好退而懷之"獨善其身",而宋代則不然,科舉考試的形式,大規模開科取士,面向全社會汲取有用人才,使得社會環境的改變,入仕的成功,"兼濟天下"之志再度激發,交織著向君主報答知遇之恩,凡此種種,形成了一代士大夫以天下為己任的強烈的責任感與事業心。蘇頌正是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他清醒的認識:"皇世隆儒,以文致治,士陶其化,超然特起。"(詳見龍圖閣直學士修國史宋公神道碑)他吟詠出的詩句"進任將相皆儒曹"充滿了文化的自信與自豪。

士大夫階層作為一個群體的形象出現在政治舞台上,在中國古代歷史上算是一個奇蹟,這與宋王朝的開宗明義是分不開的,士大夫們在銳意進取的同時,也十分潔身自好注意維護這一個階層的整體形象。史載:蘇頌在知審刑院時(註:審刑院,相當於最高人民檢察院)審知金州張仲宣貪贓枉法一案,法官援例判為杖脊黥配海島,蘇頌為之力辯。神宗見蘇頌如此爭辯,就徵求他的意見說:"免杖而黥之可乎?"蘇頌答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仲宣官五品,今貸死而黥之,使與徒隸為伍,雖其人無可矝,所重者,污辱衣冠耳。"蘇頌的回答直接明白,他並非同情這個貪贓枉法之人,至關鍵的是要往他臉上刺字的,並與徒隸罪犯放在一起,實在是有損於士大夫的形象和名聲。所以,蘇頌才力爭。宋神宗深明"與士大夫治天下"的道理,於是聽取了蘇頌的勸告。從此,士大夫官僚犯罪,免黥仗,成為定法。可詳見《宋史、刑法志》卷340《蘇頌傳》。(待續)

愚生:蘇晉雲

2017、11、1

於翠景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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