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三寶之「后」

「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也夫。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不敢為天下先」。老子這裡沒提到「后」,是在「舍后且先」這句里才提到「后」。因為「后」這個字並不能準確表達「不敢為天下先」的含義,所以在這句話中直接用了六個字來啰嗦了一下。

老子寫文章不光為了漂亮,《道德經》中很多地方是駢文的形式,四字一跌、四字一跌,甚至有的地方還壓了韻腳,讀起來很舒服,但是中間確有一些打亂的地方,就是他寫作重實,重在準確表達,而輔以華,文采只是作為輔助的。

「不敢為天下先」。從后往前解,「先」字,在前文有「象帝之先」,講的是「道」。「道」的特性,無體有用,沒有比它更靠前的東西了,所以叫「象帝之先」。

這裡講「天下先」。在《德經》中都講「天下」,不講「天地」。坐江山、當皇帝,都叫打天下、坐天下,不會叫成打天地、坐天地。「天地」包含了「天」這個概念在內,「天下」不包含「天」。

如果從時空上講,「天」是一個時間概念,「地」是一個空間概念。講到「天下」,實際上是「當下」,也就是剔除時間概念之後的所有一切合集,包括我們依存的這個「世界容器」,也就是「地」,以及這個「世界容器」上的一切東西,也就是「萬物」。

「天下先」,便是超脫於當下這一切,跑到當下之外。

「為天下先」,就是所謂的「穿越」。或者在實修中逆回到了這一生之前。

比如說要「復歸於嬰兒」,有人覺得這還不夠,他要「復歸於胎兒」,或者乾脆「復歸於精子」、「復歸於卵子」、「復歸於無機物」。別人修仙他修神,那個又去修上古大神去了。

再比如講九天,已經很高了,九是個位數里最大的一個數,而且「九九八十一」叫「九九歸一」,很有哲理的一種說法。結果現在弄到三十三天、三十六天,就是道教徒和佛教徒在比賽吹牛逼,吹成了這個樣子,毫無意義。

再比如原始佛教講「六識」,傳到中國來,把大成和大成之後的轉識加進去,叫做「八識」,我前一段時間看到一個藏傳佛教的帖子,乖乖,「九識」都出來了。

這都叫做「為天下先」。

實際上這種想法、這種做法,本身就是虛妄,也就是所謂的「顛倒妄想」,人的苦難也好,迷惑也罷,都是源自於這種不切實際的「妄想」,破除掉這種「妄想」的人,是不會這麼乾的

不會跟著虛妄跑,就叫「不敢為天下先」。我們看到古今中外的那些聖賢,沒有一個自稱「聖人」的,反過來,自稱「聖人」的人,就都是邪教分子了。

這就是《西遊記》里齊天大聖孫悟空聽到小花豹自稱「南山大王」,把他笑壞了:「李老君乃開天闢地之祖,尚坐於太清之右;佛如來是治世之尊,還坐於大鵬之下;孔聖人是儒教之尊,亦僅呼為夫子。你這個孽畜,敢稱甚麼『南山大王』」。

「不敢為天下先」,就是安處於當下,也就是合於「天道」了。

我們如何去做到這個「不敢」?

從形式上的「禮讓」做起,然後再到內在的「謙遜」,或因事難而萌生「敬畏」,從而懂得「謹言慎行」,再到「明得失、知進退」,最後能夠心態「平和」、行事「穩健」,也就是所謂的「地勢坤厚德載物、天行健自強不息」。這時,從外邊看:

「大智若愚、大勇若怯、大成若缺」。

所以用簡單的文字很難去表述,到底是敢還是不敢,先還是不先,為還是不為,爭還是不爭。

於是很多時候講到這裡,基本是靠「非法」去講的,也就是你朝東,我就說西,你朝西,我就得說東,你說左,我就講右,你說右我再講左,這就是「非法」。

這都是一種自我修鍊、自我管理,以便能夠更靈活的應事,「走」的更遠一點,「行」的更久一點,「見」的更深一點,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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