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雜論（十七）

摘自之呂氏春秋

用眾

原文：

物固莫不有長，莫不有短。人亦然。故善學者，假人之長以補其短。故假人者遂有天下。無丑不能，無惡不知。丑不能，惡不知，病矣。不醜不能，不惡不知，尚矣。辯議不可不為。辯議而苟可為，是教也。教，大議也。辯議而不可為，是被褐而出，衣錦而入。吾未知亡國之主不可以為賢主也，其所生長者不可耳。故所生長不可不察也。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之眾白也。凡君之所以立，出乎眾也。立已定而舍其眾，是得其末而失其本。得其末而失其本，不聞安居。故以眾勇無畏乎孟賁矣，以眾力無畏乎烏獲矣，以眾視無畏乎離婁矣，以眾知無畏乎堯、舜矣。夫以眾者，此君人之大寶也。

譯文：

事物本來無不有長處，無不有短處。人也是這樣。所以，善於學習的人能取別人的長處來彌補自己的短處。因此，善於吸取眾人長處的人使能佔有天下。不要把不能看作羞恥，不要把不知看作恥辱。把不能看作羞恥，把不知看作恥辱，就會陷入困境。不把不能看作羞恥，不把不知看作恥辱，這是最高的。求學者不可使用辯議。如果說辯議可以使用的話，這是指施教者而言。施教才需要大議。求學者不使用辯議，就可以由無知變為賢達，這就象穿著破衣服出門，穿著華麗的衣服歸來一樣。

我不相信亡國的君主不可能成為賢明的君主，只不過是他們所生長的環境不允許罷了。因此，對於人所生長的環境不可不注意考察啊！

天下沒有純白的狐狸，卻有純白的狐裘，這是從許多白狐狸的皮中取來製成的。大凡君主的確立，都是憑藉著眾人的力量。君位一經確立就捨棄眾人，這是得到細枝末節而喪失了根本。凡是得到細枝末節而喪失了根本的君主，從未聽說過他的統治會安定穩固。所以，依靠眾人的勇敢就不懼怕孟賁了，依靠眾人的力氣就不懼怕烏獲了，依靠眾人的眼力就不懼怕離婁了，依靠眾人的智慧就不懼怕趕不上堯．舜了。依靠眾人，這是統治人民的根本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