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腳尖,緩緩抬起手,抱住了身前的他:「我說,要我」

「今天許紹替我擋的這一拳頭,沒有理由讓他白受,今天晚上,俱樂部見。」說完,不等容途風表態,沈慕衍轉身就往醫院外走。

沈慕衍口中的俱樂部呢,是拳擊俱樂部,他們那些人專供打架用的。

許紹原本是靠在醫院的牆上,見沈慕衍走了,他也重新站直身子,拍了拍衣服後面的白灰,側眼掃了一眼容途風:

「沈慕衍那麼說,確實很過分,但你當著當事人的面,直接咒他去死,未免嘴也太毒。」

許紹說完,拍拍屁股就準備走。

身後,傳來一聲譏諷的輕笑:

「我嘴毒,總比不上某個人心毒。」

許紹一聽,停住了腳步,手插在口袋裡,側過半邊身子就去看身後的容途風,「話裡有話啊。容途風,我記得你也是個敢說敢做的,什麼時候也學著小家子氣的半句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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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途風卻不再理會許紹,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轉身就走。

許紹豈會讓他就這麼走,「慢著,」他一把抓住容途風:「把話說清楚。」

「沒什麼可說的。與你無關,閃開。」

許紹被容途風一揮,往後倒退了兩步,止住,「容途風,你不就是因為唐小染愛的是沈慕衍嗎?感情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強求不來,就因為沈慕衍對唐小染無感,他倆離婚你就這樣詛咒沈慕衍?未免太過分。」

「我過分?」容途風長得偏清俊斯文,此刻臉色卻無比陰沉,隱隱壓著怒氣,胸口劇烈的欺負,額頭上的青筋蹦跳,眼睛瞪著面前的許紹,許紹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你……」說實話,今天這樣的容途風,許紹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說小染和你們一起長大,但你們捫心自問,有沒有關心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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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紹梗著脖子:「我們一起長大,當然不會無視唐小染這個人的存在。」

「是嗎?」容途風突然嘲弄地看著許紹:「這話,也就你們這些人好意思說,你要是真的關注過小染,那你一定注意到一件事情了。」

容途風說完,再也不理會許紹,腳下生風,整個人帶著熊熊怒氣,飛快消失在許紹的視線里。

而許紹,卻被容途風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給弄的一愣……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假如他關注過唐小染,就會發現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許紹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情,和容途風今天的不同尋常,有關係。

許紹回到公司,整個下午都在琢磨容途風的話。

直至晚上下班的時候,在走廊里聽到兩個秘書部的職員小聲的交談:「咱們的總裁夫人好久沒有更新微博了,我還準備看她介紹蜜糖蓮藕的視頻教程呢。別說,咱們總裁夫人,手藝真好,按照她教的去做,我廚藝都進步許多呢。」

許紹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飛快地掏出手機,打開微博,才猛然發現,七年來,自己竟然從沒有關注過唐小染的微博。

許紹點開唐小染的微博,最新的微博更新是在一個月前,許紹又把從前的微博翻了一遍,唐小染更新微博的頻率不算大,但隔三差五都會更新一下……可這次……

一個月?

許紹來不及多想,記起沈慕衍今天下午和容途風約了俱樂部,他也趕緊下樓,催動車子,往俱樂部方向去。

等他到了時,場子里,容途風和沈慕衍兩個人已經打作一團。

兩人都跟瘋了一樣,用盡了全力。

容途風更像是恨不得把沈慕衍給打死。

許紹手裡拽著手機,一邊看著場子中打得全身挂彩的兩隻野獸,一邊又擰著眉,看唐小染的微博。

「夠了,」他走上去:「你們兩個夠了!也不是生死敵人,難道真的要置對方於死地?」

被許紹爛了一下,本來容途風和沈慕衍兩個人都幾乎沒有多餘的力氣,兩人堪堪摔躺在場子中,容途風撇撇唇角,「嘶~」的一聲,扯痛了嘴角的淤青,譏諷地望著許紹:「是,我是恨不得他去死。」

許紹接觸到容途風恨意滿滿的眼神,又想到下午時候容途風的話,還有唐小染微博的異常,心裡「咯噔」一下……容途風那眼神,是真的充滿恨意!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許紹問出口的時候,牙齒都在「咯吱咯吱」打顫,能叫容途風這麼憎恨,能叫容途風如此發狂……的事情,是什麼???

許紹心底湧現出一股恐懼,他顫慄地問出口。

容途風卻嘲弄地瞥了他一眼,忍著渾身疼痛,撐著地面爬起身,一言不發到底扶著周圍的圍欄,往外走去。

「等一下,」許紹擋在容途風的面前,手中的手機界面正好是唐小染的微博,他把手機往容途風面前一舉,「我看到這個了,」他沒有明說到底是什麼事情,只把手機舉到容途風面前: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一回,容途風掀唇笑了,卻不理會面前的許紹,反而扭頭對依舊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的沈慕衍說道:「沈慕衍,夢回時分,你有沒有夢到過她回來找你?」

沈慕衍突然坐起身,沖著容途風冷冷說道:「容途風,你今天是在替她抱打不平?呵呵,我不要的女人,你想要拿去好了……請你轉告她,是我沈慕衍不要她的!這七年來她強迫威脅我做的事情,給予我的恥辱,我沈慕衍不會忘記。

她有今日,是她活該。妄想用那麼卑鄙的手段,還想得到我的感情,痴人說夢。

算她突然有了自知之明,否則。

對了,你再告訴她一句……我就沒有見過她這麼下賤的上杆子送上門的女人。唐家的臉,都被她丟光了。」

咔擦!

容途風幾乎是咬著后槽牙,才努力地剋制了心底的那抹怒火,「死了,她死了。」轉身,背對著沈慕衍:「你口中下賤的給唐家丟臉的唐小染,自殺了。你滿意了嗎?」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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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新月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又看了一眼臉上有淚的葉傾心裡也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不著痕迹地從景綉手中接過葉老夫人的手臂,和葉傾同時扶著她老人家往位子上走,說道:「外祖母才是瘦了,是不是最近胃口不好?」

葉老夫人拍著她的手,「天氣冷了,胃裡有點不舒服,老毛病了過段時間就好了,綉兒已經幫我看過了,沒什麼事兒。」

剛進來的葉尋恰巧將南宮新月擠過景綉攙著葉老夫人往回走的一幕納入眼裡,眉頭輕輕蹙了一下,阻止了下人的通報,悄悄來到景綉旁邊,低聲問道:「你和五公主怎麼了?」

景綉抬眼疑惑地看著他,一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樣子。

葉尋眼中一片瞭然之色,景綉啞然失笑,真是精明敏銳的可怕,剛才南宮新月順勢而為的動作眾人都沒有發現端倪,偏偏他剛進來只需一眼就能發覺異常。

面色含笑地退到一邊,葉尋跟著她身後,聽她無奈道:「大概是覺得我搶了她的東西吧。」

葉尋一貫溫潤如玉的臉上糾結了幾分,眉眼低垂,默然不語。

濬王縱然對綉兒情真,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婚事又豈是他自己能完全作主的,哪怕西臨名正言順的公主東旗皇室都不一定看在眼裡,又何況綉兒?

皇上皇后固然喜歡她,可畢竟身份所限,哪能處處顧及得到她,所以他才會用話語引導祖母和母親憐惜綉兒的處境,最好母親能認綉兒作義女。

東旗皇室當然更不會將葉家放在眼裡,但是他只是希望讓綉兒知道不管將來她遇到多少困難和挫折,她不是一個人。

他考慮這一切的時候卻沒顧及到月兒的感受。

祖母和母親對綉兒的喜愛遠遠超過他的想象,別說是傾兒月兒了就連自己都忍不住嫉妒。

從小他就知道月兒非常敏感和缺乏安全感,每次來葉家,不管祖母和府中上下人等對她多好,她始終是神色淡淡。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她不習慣那樣的溫情,害怕得到后失去,所以下意識的總是與人保持疏離。

但她心裡是知道她在祖母以及他們葉家人心中特殊的地位的,此刻看到綉兒在葉府如魚得水很得祖母、母親的疼愛,府中上下人等的喜愛,她的心裡難免會有恐慌。

以前只會對她極致寵溺而笑的外祖母和舅父舅母,現在也會對另外一個女子那麼笑了,綉兒無形中讓她感覺到了威脅,自然對綉兒沒有好臉色。

她是皇上捧在手心裡高高在上的公主,心裡雖然缺乏安全感但卻也有著天生的優越感,這是他自小就看出來的,所以他一直都明白她為什麼和他們葉家的孩子都不親近。

她這次來葉府,看樣子並不是真心來看祖母的,而是來給綉兒下馬威的,來警告綉兒祖母最疼愛的人永遠都是她南宮新月!

景綉正因為自己說錯話給神色訕訕,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沒有開口解釋什麼。

葉尋卻已經回過神來,神色如常地看向她,意味深長地說道:「懷璧其罪,不用自責和內疚。」

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剛才話中的意思,景綉神色尷尬,心裡卻為了他的話而暖暖的,輕輕點了點頭。

葉老夫人正跟南宮新月說笑,忽然瞥見葉尋的身影看著他和景綉低聲說話,兩個人站在一起那麼登對,不由心裡又是一陣惋惜。

揮開腦中的思緒,沖著景綉招手,「綉兒,怎麼躲到一邊去了?」

綉兒和月兒那是一出生就註定的緣分,怎麼月兒來了她倒一句話不吭的站到一邊去了。

知道她這是不想打擾他們敘舊,為她的體貼而感動。但在自己心裡她也是自己的孫女兒,和月兒一樣疼的。這個時候她們祖孫見面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不是正好觸動她的心事嗎?

心裡頓時心疼起來,看著景繡的神色越發慈祥。

南宮新月臉上笑容微收,看著向她們走過來的景綉,眼中神莫測。

景綉故意忽視她的視線,在葉老夫人面前站定,將手伸進葉老夫人朝自己伸出的寬厚手掌中,「祖母……」

「外祖母,我聽說舅父舅母認綉兒作義女了?」景綉話沒說完,南宮新月就驚喜出聲,問完又目光詢問地看向葉國公夫婦。

「是啊。」葉老夫人滿臉笑意,臉上的神色越發的慈祥和藹。

葉國公夫婦分別看了景綉一眼,葉夫人自是滿目慈愛,一臉不苟言笑的葉國公神色也是柔和了不少。

自從綉兒住進來,府上就一直處在歡聲笑語之中。如果不是她,他都不敢想像母親會因為二弟入獄的事憂心成什麼樣。

南宮新月袖子下的拳頭微微緊了緊,面上卻依舊笑容不減,看向景綉淺笑道:「我在宮中出來多有不便,不能常來看望外祖母和兩位舅父舅母心中一直十分愧疚,能有你代為敬些孝心,陪著外祖母說笑逗她老人家開心,我在宮裡也就放心多了。你又懂醫,外祖母年紀大了,你更要多費心注意她的身子才是……」

她仰頭看著景綉,神色溫和帶笑,景綉卻覺得自己驀地矮她一截。

彷彿聽不出來她話里高高在上和隱含的命令意味,景綉淡淡笑道:「孝敬祖母和義父義母是我應該做的,不會假手他人,請五公主放心!」

南宮新月心裡一窒臉色陡然難看起來,櫻唇緊緊的抿成一道冰冷的弧度。

一旁站著的葉尋原本因為南宮新月的話而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憋著笑。

這話真是回擊的漂亮,月兒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吩咐綉兒替她好好孝敬祖母和他的父母親。綉兒卻不動聲色,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既表明了自己理應孝敬祖母和他的父母,為的是自己的心,不是為了什麼別的人。同時又用「假手他人」四個字諷刺了月兒,表達孝心當然是自己來,讓別人代為孝敬是個什麼意思……

葉國公目光在南宮新月臉上略過,定定地看著景綉,眼中也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在官場多年,怎麼會連南宮新月話里隱含的意思都聽不出來。這月兒從來都自矜身份,但好在也沒有因為公主的身份跋扈張揚,所以也無可厚非。卻沒想到今日會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和綉兒說話。

據他所知,兩個人的關係應該很好才對,這話里暗暗的敲打到底是怎麼回事?

至於其他人如葉老夫人、葉夫人還有自從南宮新月來了后就毫無存在感的葉傾母女以及周圍的下人都沒有聽出來南宮新月話里對景繡的頤指氣使。

反而因為她的話而感動和心酸。

五公主常年在宮中,出來一趟不容易,不能在老夫人膝下承歡,心裡一定很難受吧……

葉老夫人熱淚盈眶,鬆開了握著景繡的手兩隻手將南宮新月的雙手緊緊地握在手中,哽咽道:「你在宮裡好好的,祖母和家裡都不用你操心……」

想到她在宮裡雖然有皇上寵愛,吃穿都是最好的,可皇上日理萬機陪她的時間有限,她性格又極為孤僻,一直獨來獨往,從來都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這樣年紀輕輕的日子過的這麼平淡無味,想想她就覺得心疼。

葉夫人也和葉老夫人想到一處去了,為她清冷孤僻的性子擔憂,擔心她日後會因為這樣的性子而吃虧,出聲道:「你在宮裡一個人才更要保重身子,別讓我們擔心!」

南宮新月神色緩和下來,收回落在景綉面上的視線,看著她們點頭道:「我會的!」

*

飯後,送走南宮新月,葉尋和景綉一道往清楓院而去。

冷風襲襲,景綉緊了緊身上的小襖,問道:「宇文烈還沒消息嗎?」

葉尋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神色凝重地點點頭,「他應該還在平陽城之中。」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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