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趣」珊塘味道

2018-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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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01 樓雪仙晚上八點

珊塘味道

人間有百味：酸、甜、苦、辣，總有一味讓你難忘，留戀。珊塘，以其獨有的味道，讓人回味。

一

人的腦海里，媽媽的味道熟悉而頑固，味蕾一旦被鎖定，就容易產生依賴，也不太能接受其他的香醇。慶幸的是，在珊塘，我們也能嘗到類似媽媽的味道。

初到珊塘，最難適應的是這裡的飯菜。學校的飯菜是從總校送來的，燜在保溫桶里幾個小時，再美味的食物，到開飯時早已發黃，變味。儘管肚子餓的飢腸轆轆，面對這些毫無顏值的菜肴，味蕾根本提不起一丁點興趣。我們常常是端起飯碗，還沒開吃就沒了胃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驚奇地發現飯桌上開始有了色彩：一盤翠綠的青菜，一碗香味撲鼻的辣醬……而這一切都是師母變出來的。師母大約六十齣頭，體態微胖，和藹的臉龐，見人總是笑呵呵的。她姓甚名誰，無人知曉，我們只知道她的丈夫是學校的退休教師，師母的稱呼由此而來。

她見我們每天食不下咽，很是擔心，便煞費苦心地給我們變些菜出來。

橘皮殼，經過煮、漂幾道工序，去其苦味，放油鍋里爆炒，再加點豆瓣醬，是絕美的下飯菜。有了它，口舌生津，再寡味的白米飯，我們都可以一口氣吃上一大碗。自家曬的地瓜粉，加水調成漿，再打進幾個雞蛋，然後在鍋里攤成薄皮，切成條狀放湯，一碗熱騰，清爽，濃淡適宜的雞蛋面就端到了眼前，逗人食慾。田野里剛採回來的野芝麻葉，清水洗凈，菜油清炒，青翠欲滴，讓人滿口留香。至於地里剛摘回來的小南瓜，冬瓜，還有青菜、蘿蔔，師母只用菜油、鹽，不添加任何多餘的佐料，原汁原味，是農家菜獨有的專屬。我們個個吃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

在這裡，我們這些被味精等各種調料慣壞的舌頭，得以真正品嘗到食物本身的味道，感受著媽媽般的味道。

二

小時候，家是個睡覺的地方，在外面玩累了，才想著回家。長大后，家是個吃飯的地方，餓了就想著回家。到珊塘工作后，發現這兒其實也是一個家，一個吃貨聚集的大家。

經常吃師母燒的菜，時間長了我們也覺得不好意思。本著自力更生的原則，我們中的一些老師就會從家裡帶來燒好的菜肴，供大家解饞。中餐，不知不覺成了秀各家廚藝的時段。

其間卿卿帶來的菜肴最是豐富：有時是一盤肥而不膩的紅燒肉，色澤紅潤，酥爛但形不碎，顏色很是誘人，吊起了所有人的食慾。迫不及待地夾上一塊，吃上一口，濃而不咸，香而不粘，好吃到飛起來。有時是盒涼拌的皮蛋豆腐，白色的豆腐，綠色的香蔥，紅色的辣椒，翡翠色的皮蛋，加上生抽、醋、麻油的香味，色香味俱全，看著就已是垂饞三尺……

燕萍的手藝素來名聲在外，她從家裡帶來的菜肴總是讓人眼前一亮。很尋常的鹹菜蒸肉，經她的巧手一伺弄，便會大變樣。且不說顏色是多麼的誘人，也不說味道是如何的美妙，單是那撲鼻而來的香味就足以撩動我們味蕾、讓吃貨們的口水蠢蠢欲動。

多娜自己不太會燒菜，但婆婆的手藝很是了得。她的婆婆是東陽人，所以我們有幸能嘗到來自東陽的美食。印象最深刻的是一種用藕做的美食。據說，製作這種美食很是費時間，先把藕蒸熟，用工具磨成粉狀，又往裡加入肉、豆腐乾等佐料，再揉成雞蛋大小的糰子，放蒸籠蒸熟，方可食用。蒸好的藕餜，晶瑩透亮，咬一口，糯懦的，香香的，很是好吃，還有清火的功效。

英子奶媽因哺乳的需要，天天會從家裡帶來各色葷菜。大方的寶媽邀請我們品嘗，剛開始我們還客氣一番，但終究抵不住美食的引誘，紛紛開吃。寶媽懷裡的小公主，每每看到我們間接從她口裡奪食的時候，就會睜著一雙烏黑清澈的大眼睛，怔怔地，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得我們很不好意思。

……

每位老師家裡的味道就這樣被擺上了珊塘的餐桌，這些美食在慰籍大家腸胃的同時，也讓我們感受著大家庭的溫暖。

三

珊塘的老師，為了口腹之慾，都練就了上得了課堂，下得了廚房的本領。

廚藝最棒的當屬四川妹子——凌姑娘，這是我們大家一致公認的。她拿手的菜肴很多：青椒肉片，爆炒肉，紅燒豆腐，酸菜面……為了讓大家吃到正宗的四川泡菜，凌姑娘特意從家裡帶來了泡罈子，罈子里的水是她千里迢迢從四川帶來的。不管是包心菜、黃瓜、還是蘿蔔，只要在罈子里泡上一天，撈出切成丁，放少許調料，一盤正宗的四川泡菜就出爐了。酸中帶咸，咸中帶鮮，拌在飯里，再沒胃口的人最後也會吃撐著。一直叫嚷著要減肥的朱朱，每次吃完，都後悔莫及，連連自責：今天又吃多了，可是我就是hong不住啊！

卿卿燒魚的技術很贊，但見她捲袖入廚，剖魚配料，很有飯店大廚的風範。魚是多娜公公從水塘釣來的野生鯽魚，為了物盡所值，卿大廚要把它們放鍋里燉上很長一段時間，待湯汁熬成白色，再放上豆腐，酸菜，一鍋營養美味的魚豆腐就出鍋了。魚肉嫩，魚湯鮮，大家紛紛拍照點贊，然後埋頭大吃，頃刻間就吃得盆底朝天，連湯汁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