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的因果

因果報應不僅僅是佛教的理論,儒家經典關於善惡報應的話也是比比皆是,如《周易》言:「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尚書》言:「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左丘明言:「禍福無門,惟人所召。」

印光大師明確指出,因果觀念是儒佛二教共有的根本思想。一般認為儒家側重人倫與治世,只有佛家才重視因果,少有人注意到儒家也有因果觀念。大師獨具慧眼,把淹沒在歷史封塵中的儒家因果思想一一發掘出來,使其重放光彩。「因果一法,儒教亦極注重。」

大師指出,《尚書》中就有深刻的因果思想,並進行了詳細分析。「洪範五福六極,實示人以三世因果之理。在儒書中,此為最深,最有關係。」(《復謝慧霖居士書十二》)在《尚書》中,「箕子之陳洪範也,末後方說,向用五福,威用六極。五福,六極,乃示前生之因,為今生之果。向,順也。用,以也,得也。(一)壽,(二)富,(三)康寧,(五)考終命,乃前生修道修德所感之果。(四)攸好德,乃前生修道修德之習性也。極,窮厄也。威,義當作違,悖逆也。謂前生所作所為,悖逆道德,致今生得(一)橫死之凶,與夭壽之短折(凶與短折,合為第一)。(二)及身不康之疾,(三)心不寧之憂,(四)用不足之貧,(五)貌丑之惡,(六)身無能力之弱。……故經雲,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洪範,乃大禹所著,箕子以陳於武王者。末后五福六極之說,發明三世因果之義,極其確切。」(《挽回世道人心標本同治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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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認為《周易》也表現了因果思想,「孔子之贊《周易》也,最初即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須知既有餘慶餘殃以及子孫,則本人之慶殃為更大矣。然本人慶殃,固不專在現生論,必並來生後世而論,方得圓滿周到。即此語以察聖人之心,其三世因果,六道輪迴之事理,已彰明顯著於言外矣。」(《南通金沙區佛教居士林成立宣言》)

「繫辭傳則曰,原始要終,故知死生之說,精氣為物,遊魂為變,是故知鬼神之情狀,非因果報應,生死輪迴之說乎?」(《因果為儒釋聖教之根本說》)除此以外,大師認為其他著作如《春秋》、《左傳》、《二十四史》中皆有大量因果觀念,「儒教經史中,因果事理,不勝其多。」(《紀文達公筆記摘要序》)

印光大師認為,先儒的因果思想極具價值,對教化人心起著重大作用。因為儒教的格致誠正、盡義盡分等學說對上根之人來說,「自可通身擔荷,中下之人,陽奉陰違,則無法可治。若聞三世因果,知能盡則有善報,不盡則有惡報,人縱愚頑,決無幸災樂禍,趨凶避吉之念。由知三世善惡報應,雖不欲盡義盡分,以冀善報而懼惡報,亦必勉力盡義盡分矣。」(《佛川敦本學校緣起序》)但後來宋儒出於狹隘的門戶之見,否定因果,斷人善根,影響極為惡劣,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大師對其邪見的批駁不遺餘力,「宋儒氣量褊小,竊取佛經要義,發揮儒先聖人心法。欲后之學者,不聞佛法,故陰奉陽違,而特加辟駁,謂佛所說之因果輪迴,實無其事,乃藉此以騙誘愚夫婦奉彼之教耳。由闢佛故,雖聖人所說之因果,及史漢所說之生死輪迴各事迹,均不提及。……且謂人死之後,形既朽滅,神亦飄散,縱有斫舂磨,將何所施。且神既飄散,誰復托生。如此說者,不但悖佛,亦大悖《四書五經》及史漢所載托生變化諸事迹。」(《婺源縣內成立佛光分社發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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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認為這種否定因果的思想流毒影響深遠,以致成為中國近代社會動亂的源頭。「是知今日之滅儒教,滅倫理,以期實行獸化者,其禍根皆從宋儒破斥因果之學說所伏也。甚矣,學說之誤人也,雖洪水猛獸,其禍亦無此之酷烈也。」(《佛學救劫編序》)「嗚呼哀哉,滅儒教者,非歐人也,乃宋儒也。」(《復謝慧霖居士書十五》)

在強調儒佛都重視因果的同時,印光大師也指出了二者在這方面的巨大差別。「因果之理,大發明實維佛經,而儒教經書,亦屢宣說。……但以其言簡略,只說現世,及與子孫,未能詳言過去現在未來。」(《因果錄序》)「佛經無不詳陳其宿因現果,現因後果。其言慈孝等,則與儒教相同。其詳示三世因果處,則儒教便無聞焉。」(《復鄧新安居士書》)儒學只重視現世,六合之外存而不論,而佛法則揭示了宇宙最為究竟的真理。佛五眼圓明,詳知一切諸法的前因及後果,無事不知,無事不見。這種境界,是儒家聖賢不能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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