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現代制刀工藝與古法制刀哪個更強?

以日本刀為例。日本武士,視刀如命,傳說不勝枚舉。收藏傳襲,供奉神社,輕易不肯取用。蓋刀已非刀,其中意味,深遠綿長,譬如聖物,非一般武器所能比擬。

雖言「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但日本刀性能優越,鋒利堅硬,確有其事,亦是不容全盤抹殺。然則以日本古代制刀之法,與現代制刀工藝相比,誰優誰劣?辨析一二,由此或可窺古今制刀工藝之優劣,隨時間進步耶?退步耶?

源賴光大江山擊退酒吞童子

分析一把刀的性能,自然無法脫離材料。傳統日本刀的材料為「玉鋼」,又稱和鋼。與其他一些名刀不同,玉鋼其實並非一種上等鋼材。由於日本的冶鐵技術較為落後,始終採用的是低溫(1200℃左右)鍊鋼法,用鐵砂礦和木炭在熔爐中熔煉成原料,隨後進行挑選。由於含碳量不同,鋼鐵的顏色也不同,根據這一方式可以挑選出純度較高的玉鋼。一般來說優質的玉鋼含碳量在1.0~1.6%左右,屬於一種高碳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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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之好壞,取決於鋼。日本玉鋼,又稱和鋼,古日本刀以此種材質最為尊貴。然就冶鍊而言,玉鋼卻算不上好鋼。古代日本冶鍊技術欠發達,鋼鐵冶鍊,多為低溫煉造。鐵砂木炭,混合熔煉,煉燒多日,撥拉分揀。尋覓難以煉化之鋼渣,是為玉鋼,含碳量百分之一點六左右,十分堅硬。

長船盛光太刀

直至江戶時代,玉鋼煉法,日趨成熟,摺疊鍛打,以除雜質。日本刀之花紋,細細密密,若隱若現,蓋鍛打之功爾。

鋼性良莠,決勝淬火,今謂之「熱處理」。日本刀之特色謂「覆土燒刃」。

覆土燒刃,刀劍以泥漿包裹,各部分泥漿厚度不同,淬火冷卻速讀也不相同。造就刃口極高硬度,刀背保持性優秀,整體表現優於一般刀劍。

日本刀構造

由此可知,古代冶鍊技術落後,製作寶刀,用工極大,費時費力,造價高昂。有寶刀「價值連城」,實非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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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現代刀劍往往只是由單一鋼材機加工製成,儘管材料有了跨越式的進步,現代刀也可以學習日本刀的覆土燒刃技術和外形,但其內部結構卻往往被忽略。這些刀劍或許性能確實優秀,完全可以用於實戰,但如果使用相同的材料,用古法進行鍛造,完全有可能會得到性能更為優秀的武器。

現代刀劍,多以單一鋼製成,冶鍊之功,令古法無以望其項背。然製作工藝,簡單粗放,不似「覆土燒刃」這般繁雜。倘若以今日鍊鋼之技術,窮盡人力與物力,冶鍊煅燒,製成之寶刀,實非古刀所能比擬。然今日之刀,多為收藏之用。而古代之刀,是為保命立國之本。今人有造寶刀之實力,而無造寶刀之動力也。

現代手鍛大馬士革刀

故今日所言之極品刀劍,多以今日之上等鋼材,採用古法製成。今日之日本刀,手工摺疊鍛打大馬士革刀,莫不如此。制刀工業,已淪為工藝觀賞之行業,再無古代做刀之規模和魄力爾。

匠人工坊手鍛大馬士革小刀(工藝收藏品,非管制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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