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國的「時髦」婚戀

在封建統治時期，中國青年尤其是婦女，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無自主權，婚姻悲劇俯拾皆是。1851年1月11日，洪秀全率眾發動金田起義，以「太平」為號，隨後太平天國運動，以其磅礴的氣勢橫掃了半個中國，強烈地衝擊了傳統封建禮儀和習俗，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對傳統包辦婚姻的滌盪。太平天國早期，為配合革命運動，天王洪秀全等人對傳統包辦婚姻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革，使得天國治下區域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婚戀自由，展現出太平天國人性光輝的感人一面。

天王洪秀全像

（一）「龍鳳合揮」：近代中國最早的結婚證書

太平天國運動初期，為適應流動作戰環境，打破清軍圍剿，提高軍隊戰鬥力，太平天國在軍中實行了嚴別男女、拆散家庭的「別男行女行」制度。這樣一來夫婦、父女被人為拆散，實在是有違人倫、扭曲人性，此舉遭到了天朝上下各階層的普遍不滿。為此，定都天京（今南京）后，太平天國解散了天京城中的男館女館，恢復了夫妻家庭生活，並設置「婚娶官」一職，同時推行「龍鳳合揮」制度，以重新安撫人心、穩定軍心。所謂「龍鳳合揮」，民間俗稱「龍鳳批」，相當於今天的結婚證書。合揮上寫有男女雙方的姓名、年齡、籍貫，男的還寫有本人的官職等，女的名字上寫有「配妻」二字。「合揮」婚書上只寫男女雙方的姓名、年齡、工作崗位、籍貫以及入伍年月等，沒有提到門當戶對、彩禮等內容，這從一側面彰顯了「凡天下婚姻不論財」的進步精神，僅這一點，在晚晴社會是非常難得的。

太平天國合揮證書一

太平天國合揮證書二

（二） 時髦的自由戀愛

在幾千年的封建制度中，傳統婚姻無自主性，而在太平天國時期卻留有青年男女自由婚姻的事例。天國政權提倡青年男女自由戀愛、自主結婚。在羅爾綱的《太平天國史》中就記載了柴大妹和祝大妹二人分別與太平軍戰士李大明、翟合義自由戀愛、結為夫妻、夜夜盼夫歸的故事。不僅如此，太平天國對與外國人通婚的態度也是較為開明的，其中的典型事例就是太平軍高級將領忠王李秀成的愛女金好與太平軍外籍將領埃爾結為夫妻的經歷。當時的旅華友人呤唎在《太平天國革命親歷記》中寫到：「埃爾對金好小姐頗有好感，因為他是用一種比『外國兄弟』更親密的態度去對待她的。而埃爾又是『忠王眷屬頭一次所見到的歐洲人』，且長相十分英俊，『因而金好小姐喜歡他也是自然的事』。」最終，忠王為金好與埃爾辦了一場西式婚禮，接受了這門跨國的婚姻，彰顯出李秀成開明、慈愛的人父形象。

忠王李秀成像

李秀成為外國友人呤利頒發的通行證

（三） 寡婦再嫁制

封建婚姻制度具有打壓女性的缺陷，強調「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甚至丈夫死後，寡婦會被族人慫恿自殺殉父，成為烈女。太平天國政權對寡婦再嫁卻採取了較為開明的態度。天國政權向民眾宣傳，丈夫死了自然還會有丈夫，妻子死了自然還會有妻子，個人不必怨聲載道、悲天憫人。旅華友人呤利也說：「一些婦女一聽到她們的丈夫被『滿妖』所殺的消息，就立刻跑到街上去找新的丈夫。」顯然，這一切在禮教吃人的晚清社會是極具震撼力和衝擊力的。

影視劇中太平天國婦女形象

當然，歷史人物都有其自身的局限性。即使是洪秀全、李秀成這樣人傑式的潮流人物也不能避免。定都天京（今南京）后，天朝領袖們極端縱慾，時人筆記記載洪秀全的后妃達到88人之多，東王楊秀清的王娘總數也有54人。1864年7月天京陷落後，李秀成不幸為清廷補獲，留下了請降曾國藩的污名。不過，叫獸認為，評價歷史人物應該以當時的歷史背景為條件，而不能以今人的眼光來苛求古人。試問你要是洪秀全、李秀成，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你能保證自己一塵不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