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生命最後的權利

對於生命終結的各種儀式，我們總是在糾結。所謂的身後事，往往是身前劫。連年近八旬的瓊瑤日前也突然發聲，公開發出5點聲明叮囑兒子和兒媳，表示無論生什麼重病，她都不動大手術、不送加護病房、絕不能插鼻胃管，最後再次強調各種急救措施也不需要，只要讓她沒痛苦地離去就好。

死亡是生命最後的權利。我們理解瓊瑤的憂慮，只是覺得這封信看起來很「馬景濤」。公道世間唯白髮，貴人頭上不曾饒。這世間最公平的，大概就只有死亡了。王侯將相，美人英雄，到頭來，終究逃不脫一抔黃土荒冢。

人世無常，最無常的是生命的終點。想想一代天才女作家張愛玲的生命終點，想想張國榮站在東方文華酒店的最後時刻，其實我們始終都不會知道，死亡究竟會以什麼面目出現。那倒不如真的洒脫一點，把握生命當下的每一個瞬間。

79歲的瓊瑤曾是我們這一代人的青春記憶。那時，《窗外有潮聲》，《一簾幽夢》《雲水間》，《海鷗飛處彩雲飛》……她把生命活得如夏花一樣燦爛，對於生命的終點，那可要比我們更多幾分從容。

只是有些人對死亡的心觸，大抵是恐懼、慌張甚至是脆弱不堪的。晚年的林語堂，曾經在商場里抱住華麗精美的窗帘放聲痛哭，人世間的美和好，讓他太不舍。

在我看來，生命的終點在根本上只是一個生理問題。判定終點的標準，首先應當是醫學，其次是醫學倫理學。手術、入病房、甚至鼻飼和搶救，都是醫學和醫學倫理學必然的程序。現代醫學已經和正在摸索可行的標準，來介入生命的最後旅程。

未知生，焉知死？這是孔子的洒脫和圓通。不猜測死後空寂的世界，不恐懼死亡來臨的痛苦，不妄想死亡儀式的哀榮。死了死了，死便是了。

文/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