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時期的楊康原型

不敢枉言

金庸筆下的楊康可以說是最無恥的小人,他虛偽、奸詐、認賊作父、不忠不義,所以不會有好下場。本以為楊康只是文學作品中虛構的角色,現實中未必就有其人,但是《三國志》中卻有一位與楊康重名又有著楊康部分劣行的人,不過他早於《射鵰英雄傳》1000年,不知金庸筆下的楊康是否部分取材於此。

司馬懿篡奪曹魏政權之前曾有三次誅滅行動,一是誅殺曹爽,二是誅殺諸葛誕,二是誅殺王凌。曹爽無其能而居其上,自然不是司馬懿對手,諸葛誕判魏降吳誅滅九族也在情理之中,唯王凌以謀叛罪被殺成為一段公案。

曹睿駕崩,齊王曹芳繼位,司馬懿為太傅,王凌任太尉。這王凌本是王允的侄子,王允殺董卓,李傕、郭汜殺王允並其家族,年少的王凌和哥哥在好心人幫助下逃歸鄉里,後來得到曹操重用,官至車騎將軍、太尉。曹芳登基王凌反對,他認為,楚王彪年長且有才幹可以繼大任,便與外甥兗州刺史令狐愚密謀廢黜曹芳。不巧,令狐愚突然病故,王凌勢單力孤似乎有放棄廢帝打算,可忽然天象出現變化,在古代這是一種徵兆,於是王凌拜訪了東平善於看星相的浩祥,浩祥為取悅王凌,說:淮南楚分也,今吳、楚同占,當有王者興。曹彪為楚王,這預示王凌立楚王彪的想法與上天的旨意相同,就這一句話違心的話便造就了一場政治浩劫。

嘉平三年(公元250年),王凌借伐吳之機向朝廷請求發兵,奏報未獲批准,王凌便派部將楊弘前往兗州與刺史黃華密議廢立大事,結果楊弘與黃華聯名告到了司馬懿處,足智多謀的司馬懿,一面率軍討伐王凌,一面以朝廷名義下發赦詔,然後讓王凌的兒子王廣寫信奉勸父親。司馬懿大軍直抵王凌駐地百餘尺,在凌厲的攻勢下,王凌心神俱亂五內失守不得不繳械投降,他自認為朝廷已經赦免,又與司馬懿關係不錯,攜帶印綬、節鉞負荊請罪,司馬懿親解其縛,派六百人押送王凌回京。王凌隔船對司馬懿說,太傅招我一紙便簽即可,何必勞師動眾呢?司馬懿面無表情的說,我怕便簽請不動你。王凌說,你對不起我。司馬懿說,寧肯對不起你,不能對不起國家。此時王凌才感到事態的嚴重,到了河南項城,王凌索要棺釘試探司馬懿態度,沒想到司馬懿很爽快的給了他,王凌心灰意冷自知必死,自殺了。一干人等全部治罪,楚王彪賜死,參與者皆被殺,連王廣也未幸免於難。

對這一歷史公案,很多人持不同意見,認為王凌預謀廢黜齊王證據不足,司馬懿是在剪除異己為篡權掃除障礙,干寶《晉紀》記載,王凌自殺不久,司馬懿突然有病,昏昏沉沉中夢見王凌和賈逵變為厲鬼前來索命,於是一命嗚呼。

曹芳年幼被立,不諳世事又不能駕馭群臣,長大后昏庸荒淫常留六宮家人在宮內淫亂,不理朝政,最終還是被司馬氏廢掉。事實證明,王凌的廢立動議與司馬氏是相同的,但下場卻極其悲壯。后話暫且不說,在追查王凌一案時,曾經涉及兩個人,一是單固,一是楊康。令狐愚任兗州刺史時想招單固任副職,單固不肯,單固母親說,令狐愚與你父親是多年至交,如今多次聘你,況且你應該在仕途上有所進取,應該答應他。單固不得已才接受聘任。而此時,楊康憑著巴結奉承,已經成為令狐愚的治中從事。單固到來后,楊康處心積慮討好令狐愚和單固,從而贏得令狐愚的信任,成為心腹。令狐愚與王凌密謀廢立,他們兩人均知內情。令狐愚死,楊康又巴結上了更大的官員——司徒,成為司徒府官員,單固也借身體不好辭官。

事發時,司馬懿先提審楊康,太傅審問,楊康抖若篩糠據實招認並出賣了單固,司馬懿征討王凌路過壽春提審單固,司馬懿問,你知道此事嗎?單固回答,不知道。司馬懿命令,用刑,但百般拷打單固就是不招,司馬懿叫來楊康對質,單固無話可說,大罵楊康:老而昏庸的楊康,你既辜負令狐使君,又讓我滅族,難道你能因此活命嗎!楊康得意忘形地說,我自首且檢舉有功不僅無罪反而得到晉陞,你就等死吧。可是不久,楊康還是被收監並判死罪。臨行刑前,單固與母親相見,母親說,是我對不起你,不該讓你出仕,可是既然在人手下為官,就該對人忠誠,你有如此氣節,我死而無恨。案件終結,單固與楊康被同時斬首,刑場上,單固怒罵楊康,賣主求榮的老奴才,你死有餘辜,如果人死而有知,你有何面目去見先人。事後朝野上下皆稱讚單固的忠義而痛斥楊康的卑劣。

後來,朝廷將王凌、令狐愚、單固、楊康等人暴屍市曹三日,有位叫馬隆的武官用自己的私財為王凌等三人收屍殯葬,行服三年,在陵墓旁廣植松柏,此舉令滿朝文武及士大夫慚愧,而楊康卻在人們的唾罵聲中腐爛發臭,最終被老鼠和野狗啃噬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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