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娣」進入黑夜的漫長旅程
真正把藝術家當作普通人刻畫,[莫娣]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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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畫,成就只是底色
「殘疾女藝術家」,多有戲的標籤。
而[莫娣]的高明之處就在於,沒用這種標籤。
它只是用心描摹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不浪漫的愛情。
是用心,不是用力。
是筆觸克制的點染,夾縫藏戲的細密,不是沖奧傳記片細密而乏味的模具。
莫娣除了畫筆,什麼都沒有。
在寄人籬下后,祖宅還被貪財的哥哥賣掉。
留下的,是親戚日復一日的白眼。
對藝術家來說,繪畫,不論冠上「理想」或「金錢」的標籤,都好聽。
對一個在欺凌中長大,不懂表達的殘疾人,繪畫是基本功能的延伸。
茫茫天地,本身就是幅畫。這是她與世界接觸的方式。笨拙,但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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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畫畫時,佝僂著,緊握著筆,像一個說不出話的人,與他人溝通時的急。
莫娣的個性,受不了長輩的桎梏與鄙視。
她在商店遇到一個工人在招女傭,管吃住。
她打包就去了。
埃弗瑞特真的是個大老粗。
他在孤兒院長大,又在孤兒院工作。兼職是小販。
粗魯、寡言、暴躁、專橫。
習慣死氣的他,希望自己的女傭是個只幹活,少說話的人。
所以他看嘰嘰喳喳,一隻手一條腿還有殘疾的莫娣不太順眼。
但有個人照料總是好的,何況他也雇不到別人。
他不願多為女傭置一張床,兩人同榻而眠。該發生的事發生了。
莫娣建議兩人結婚。埃弗雷特不願意。
莫娣:「我們已經住一起很久了,大多數人都會這麼干。」
埃弗雷特:「我也不喜歡大多數人。」
莫娣:「他們也不喜歡你。我喜歡你。你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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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證當晚,兩人獨自在小木屋的閣樓上跳舞。
莫娣踩著埃弗雷特的腳尖,在逼仄里笨拙移動。
莫娣:「我們是兩隻落單的襪子。」
埃弗雷特:「我是拉長了,變了形的那隻。」
兩個人物性格自帶衝突,但片中對這種衝突的描寫,不太刻意。
沒有集中在某個戲劇場面,而是把它寫成兩人生活的常態。
伊桑·霍克與莎莉·霍金斯,每個微表情都帶著兩個人物的拙與怯。
如莫娣出場,見到久別重逢的哥哥,欣喜裡帶著羞怯,羞怯里還含著隱憂。
如莫娣第一次為埃弗雷特擺好餐具時,他獃滯的不適應。
把衝突埋在細微的表演里,規避了俗套,也省卻筆墨,其後的點染,才有力度。
兩人的婚後生活,沒用太多筆墨細緻描寫。
唯一的有趣變化,是兩人關係的錯位。
由於莫娣的畫出了名,她成了家裡的主要經濟來源。
一向信奉「誰養家誰說了算」的埃弗雷特,反而開始洗衣做飯洒掃應對。
隨後,時間的推移加快了。
兩人的分與合,莫娣與親人的重逢,她的病與死,跨越了多年。
但在片中,只用了最後四十多分鐘展現。
其間,我們也能看到人物的轉變:
埃弗雷特從粗魯暴躁,不懂與人相處,到學會關愛妻子。
轉變反差雖大,但由於前期人物性格鋪墊細密,也不覺突兀。
它的剋制,有其章法,所以出新,且令人感到舒適。
而其間,莫娣的藝術成就,則被鋪在了敘述的最底一層。
影片並沒有將她的作品,如編年史般,濃墨重彩表現。
更多地,還是將繪畫這一行為,作為人物性格的表現,埋在了細節里。
這是[莫娣]獨異於同類題材影片,最大的基礎。
運營人員: 楊亞茹 MX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