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20）
明偉看著美玲蹲在地上抱著自己漸漸縮成一團，籠罩在巨大的悲痛中，卑微渺小的如一粒塵埃，完全不復昔日高高在上雲淡風輕的高貴模樣。這樣的美玲他曾經見過一次，他的心莫名其妙狠 狠的疼了一下。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美玲的情景，天上掛著大大的太陽，她也如今天這般蹲縮在地上，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膝，額頭抵在膝頭，低低的抽泣，一頭秀麗的長發散在肩頭，雖在大 太陽之下卻讓人感受到不可抑制的悲傷，明偉在那一瞬間內心最深處的柔軟被這樣的美玲這樣的悲傷擊中。
他走過去溫柔的詢問「同學，你怎麼了？是不是摔傷了？你在哪個教室上課，我送你去吧。」
美玲停止哭泣抬頭看向他，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一雙大眼中不僅含滿了悲傷還有訝異 ，他將手伸向她，她猶疑了一會將手遞給他，她蹲的太久雙腿麻木根本無法站立，剛要起身便倒下，幸而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扶住了她，最終他陪著她坐在地上一個小時等她恢復再 將她送回教室。
明偉想也沒想走到美玲身邊，將她扶起拉到衛生間替她把臉洗乾淨，美玲獃獃的跟著他走進衛生間，木然的任他替自己洗臉擦乾再回到客廳，剛才吐的那一小團已經被許靜收拾乾淨了。
巧娥 停止了哭泣，看到美玲和乖乖的被明偉牽著手走出來心裡頓時燃起希望，她站起身拉過美玲坐在自己身邊，有些羞愧又無比期盼的說「美玲，媽知道你是好兒媳，媽也知道是明偉對不起你， 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浪子回頭還金不換呢，犯人還有悔過自新的機會呢，你能不能為了子衿，為了媽，為了這個家給明偉一個機會，若是他敢對你不好，敢再犯錯，別說是你，我第一個不認 他。媽知道你心裡難受，媽也是女人，知道一個家女人最苦，什麼都要忍受還不落個好，可是7年的婚姻你就忍心讓它破碎么？你就忍心讓子衿從此以後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么？」
美玲已經緩過勁來了，她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給他們複合的希望，尤其是自己，更不能有一絲一毫後悔的念頭。她定定的看著婆婆，堅定的說「媽，對不起，我做不到。在開始的時候我不是 沒給過他機會，我多盼望他能告訴我是逗我玩，哪怕是指責我一頓，至少讓我知道我哪做的不好也好改正，但他搬了出去住。沒有幾天就有一個自稱是許明偉未婚妻的女人跑到我家裡來找我 要人，還把家裡砸的亂七八糟。那時我還想著他能回來跟我解釋一下，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既然判了我死刑就給個痛快，鈍刀子殺人太痛苦太折磨人。若是那時候他能回來我想我們之間也還 是能做朋友的。但是他沒回來，後來有一次我在姐姐的商場碰到了他們兩一起逛商場，我被那個女人當場辱罵，我看著他站在邊上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我被羞辱，若是他能站出來保護我， 哪怕只是言語上的維護，至少我還能感受到作為一個妻子應該享有的地位和尊嚴，但是也沒有。」
美玲伸手接過許靜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淚水，繼續說「媽，在這一個月里，我每日都在煎熬著，傷害我的不僅僅是他，還有我自己。我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只能一次次的與自己對抗，讓自己 對他對這段婚姻絕望死心，我從最初山崩地裂的驚慌不知所措，到現在的心如死水，中間趟過的是刀山火海體無完膚。我既寒心他一個月來對我音信全無的隔絕，又感激他的冷漠推動了我的 決心，他能對我做到這個地步不僅僅是我的失敗，也是他的成功。他成功的讓我死心同意離婚，成功的堵住了任何一扇讓我想要重新為他打開的門。」
美玲慘淡的扯出一抹笑容「媽，這些年我很努力的想做個好兒媳，但很遺憾沒能達到你的要求。我很感激你對我的包容，也很感激現在你能站在我背後為我說話，但是我太累了，不想再糾纏 下去了，我不想第二次家裡被砸，不想再有狹路相逢被羞辱的經歷，我只想以後好好的帶著子衿安靜的過日子，今天既然大家都在，那麼我就把話說明了，我同意離婚，越快越好，周一我會 把離婚協議簽好，若是明偉有時間我們就把手續辦了，以後大家各自安好吧。」
巧娥叫「不行，我不同意！美玲，你再考慮考慮，要不我去和你爸媽說說，離婚不是小事，總要讓大人幫著合計合計，你說是不是。以後子衿又怎麼辦？我怎麼見我的孫女？我的孫女招誰惹 誰了，她還那麼小那麼乖，就失去了父母，她多可憐。你們做父母的一句過不下去了就決定了她的命運，這對她不公平。」
美玲搖頭「媽，我和明偉結婚我父母就沒有同意，但最終他們也沒有再反對，現在離婚更不需要他們同意，我們都三十多了，不是孩子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考慮的夠久了，不需要再考慮了， 我已經決定了。至於子衿那邊我已經和她商量過了，她也同意了。以後她還和以前一樣每月來一次，暑假來這兒過2個星期，寒假1個星期，這些都不會變動，她依然是您的孫女。再說了，」
她抬頭看了看低頭皺眉的明偉，說「以後明偉結婚了還會再給您生個孫子的，那時您的願望就圓滿了。」
巧娥見美玲如此堅定，知道木已成舟，也就不再堅持了，但內心的惋惜依然無法散去，她嘆了口氣說「我和你爸原本商量子衿已經住校了，你也有時間了，可以給子衿再生個弟弟妹妹，以後 等我們都不在了，她也有個親人不孤單，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是我沒那個命，攤上個不爭氣的兒子。」
巧娥越想越傷心，這些年來美玲做的點點滴滴她不是沒看在眼裡，每年和老伴女兒一起出去旅遊，與外面那些老太太比起來她是幸福的，不僅不受媳婦氣，媳婦還惦記著給買這買那，當初買 了新房子也是給了自己和老伴住了，他們還是租住在外面，這若是換了別人恐怕是萬萬不可能的。自己不高興說兩句媳婦也從不還嘴，即使自己說的她不聽也從不頂嘴，最多就是陽奉陰違聽 一套做一套，雖說自己花的錢都是明偉賺的，但女兒說得對，明偉有今天是美玲求了娘家爸爸給提拔安排的，錢再多也是他們夫妻兩的，想要花的容易也還是要看媳婦臉色的，可美玲在錢上 從不小氣。
他們老兩口一分錢收入都沒有，卻過著比絕大多數城裡的老太太都要好的日子。這個世界最怕的就是比較，比較能讓你悲傷的活不下去，比較也能讓你瞬間幸福感爆棚，巧娥就是 越比較越覺得美玲是個不錯的兒媳，當然除了她不會幹家務。
可她並不知道美玲從來就不知道小氣是什麼，反正她從未缺過錢，花錢也從未被父母管，尤其是卓航，他從不敢讓美玲缺錢，只怕女兒會為了錢而吃虧上當做出傻事。再加上婚後雖然過了兩 年明偉沒有穩定收入的日子，但美玲自己有私房錢補貼，住在自己名下的房子里又不需要付房租，日子過的雖有些緊巴但並不貧窮。本來她也就沒有過高的物質慾望，對別墅豪車也並不過敏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她這樣淡漠的態度。
巧娥知道以美玲這樣的條件，這樣的性格，怕是再也難找到第二個了，倒不是說美玲有多完美，而是她從學校畢業就直接進入了家庭，並未真正的在社會上打過滾，所以還能保持著單純善良 ，正是這樣也才讓她能淡然面對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動心，再加上美玲冷漠的性子從不與人八卦，自然也就遠離是非。而現在有幾個官二代能做到美玲這樣？且不說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出身， 只破壞別人家庭就知道沒有家教，這樣家庭出身的女孩只怕纏著明偉的動機也不會單純。
巧娥心裡左思右想盤旋良久也無對策，她慢慢站起身來，說「你們大了，也不會聽我的話了，隨你們 吧，我也沒有能力管了，我頭痛回房睡覺去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吧，唉，作孽吶，我上輩子做了孽了。」說著扶著老伴的手慢慢的走回自己房間。
客廳里就剩下美玲許明偉和許靜三個人了，美玲問許靜「他們還有多久回來？」
許靜看了看時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許靜又對明偉說「明偉，你有話還不趕緊說，還有半個小時他們就回來了，難道你真的想離婚嗎？」
明偉抬起頭來說「我不想，但是現在我還有選擇的餘地么？」說完他又痛苦的抱著頭。他不痴不傻，自然是知道作為妻子作為兒媳作為母親，美玲是再合格不過了，她的好太突出了，出得了 廳堂，安排的了廚房。帶出去應酬落落大方溫柔得體，最為可貴的是別人愁老婆太嘮叨，他愁老婆不愛說話。結婚七年認識十一年兩人從未真正的吵過架，他做什麼美玲都支持，他解決不了 的還有老丈人幫忙，最為感動的是美玲從未因此而得意耀武揚威，每次都是小心的保全他敏感的自尊。
可是，男人都是不滿足的，娶了高貴的貞潔烈女，便渴望著能偷個蕩婦肆意翻滾。若是 娶個蕩婦便又渴望自己能教會她明白廉恥守住臍下三寸。明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在美玲身邊他自然是知道這個老婆是不可多得的，但到了劉麗麗床上又覺得男人雄風威震，人不風流枉少年 ，哪怕那一時三刻死在劉麗麗身體上也是快活至極。
許靜看到明偉這個懦弱無能的樣子恨得牙痒痒，她恨聲說「你既後悔了就趕緊拿出個態度來，人家離婚了還能重新把老婆追回來呢，你能不能硬氣點？好好一個家就這樣毀了你甘心么？」
明偉眼裡又燃起了希望，他覺得姐姐的話對極了，他激動的站起來走到美玲身邊坐下，牽起美玲的手說「我們先不離婚，你給我個機會重新追你一次好么？我明天就搬回去，以後我會好好的 彌補你和子衿，好不好？」
美玲使勁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冷靜的說「讓一個人愛上你或許很簡單，你只要玩命的對她好久可以了，但要讓一個人完全忘記7年來的感情，忘記你7年來的種種付出和好直至死心絕望，真 的是太不容易了，許明偉你做到了，簡直就是張滿分的答卷，如今你求仁得仁，還有什麼不滿意呢。希望從此後我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若你能就此忘記我們之間的感情，也算是給我最後的 溫柔了。」
明偉看著美玲收回去的手，失望的說「我沒有求仁得仁，我現在只求你，只求還能回到過去，只求你能重新接受我。」
明偉愣了一愣，時隔這麼久，他已經忘記了當初他求婚時答應她的話，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那時他一個鄉下窮小子哪裡知道今日會面對那麼多的誘惑，那時只覺得美玲已經是天下最美最好最 高不可攀的女神了，得到她便足以蔑視天下男性，哪裡能夠想到今日他會厭倦美玲受惑於新的刺激。
他急著分辯「是人都會犯錯的，尤其是男人惹風流債，成龍那麼大的明星還不是生了私生 女，人家老婆不還是原諒他了。」
美玲聽了明偉的話覺得他無恥到了極點，她嘲笑「你怎麼不去做皇帝呢，三宮六院的牌子任你翻，誰也不會敢說你。成龍被原諒了，然後呢？他因為被原諒而改過自新了么？不過是做的更隱 秘罷了。有的錯可以被原諒，有的錯就應該被釘在恥辱柱上生生世世。明偉，若是我們能和平分手，為了子衿我們還能心平氣和的做個朋友。若是非要鬧得兩敗俱傷，只怕老死不相往來也是 遠遠不夠的，為了子衿，為了爸媽，你不能那麼自私，我也不想自私。」
明偉條件反射的縮了縮，叫到激動的說道「不！我絕不離婚，卓美玲，你這輩子都是我許明偉的老婆，我這麼哀求你都沒用，那你就等著為我守一輩子活寡吧。」
許靜聽了明偉的話嚇壞了，明偉腦子衝動她可不衝動，美玲爸爸是什麼職務她是一時一刻都不會忘記的，她立刻呵斥明偉「明偉，你胡說什麼呢，既然你已經後悔了就要有耐心，不要那麼毛 毛躁躁的，這麼多年的夫妻即便沒有愛情還有親情呢，既然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要勇於承擔。」
她看到明偉慢慢不再激動，又對美玲說「明偉和我談過幾次，他很後悔當初沒有管好自己，你也知道現在的小姑娘為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我都懷疑當時明偉是不是被下藥了，但時間過這麼 久也查不到什麼證據了。現在他也在努力擺脫那個女人，但現在需要你們夫妻兩一條心去應付，不然對方要是狠下心來去鬧，明偉的名聲也就完了。美玲，你就看在我們所有人都捨不得你的 份上就給明偉一個機會好不好，先不說原諒他，至少給他一個改過自新請你原諒的機會吧，你嫁進我們家雖沒有享受到大富大貴，但起碼我們能和睦相處相互關心相互尊重，尤其是在婆媳關 繫上我和明偉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只這一點你就比我幸福多了，我那婆婆是無時無刻不挑撥我們夫妻關係彰顯她的重要性的，我還不是一樣要忍著受著。你再想，若是你比我還不幸攤到個自 私的惡婆婆，再有個永遠和自己母親統一戰線的老公，這日子還不是要過下去么，我不是說我們多好，但至少這麼多年來你也從不會受夾板氣不是，美玲，你先不要急著拒絕再仔細考慮考慮 如何？」
美玲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回頭的，這樣的事是原則問題，萬萬不可原諒，有了一次便有二次三次，成為一個炸彈，以後時時都會有可能爆炸一次，她也絕不會容忍自己成為一個怨婦， 更不會容忍他時時把自己和劉麗麗做比較。
面對許靜如此急切期盼的面容，美玲一時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心裡掙扎不已。正在這時美玲的電話響了，是汪哲打來的，要她無論如何晚上要 回去吃飯，今天家裡所有的人都聚在了一起，不可以缺她和子衿，否則就是不孝，爺爺會生氣的。美玲答應了。汪哲每次不許美玲拒絕都是搬出汪琪琛，屢試不爽每次都能成功。
美玲正要接著剛才的話說，門鈴響了，子衿他們看電影回來了，這下是真的沒機會說了，她只得放棄，讓子衿到房間里和爺爺奶奶告別準備離開。
子衿在外面玩的很開心，因為有驍禹這樣暖男哥哥的照顧，子衿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早忘記了早上的不愉快。她一路叫著奶奶跑進奶奶的房間，巧娥聽到孫女的叫聲精神立刻恢復了一半，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面答應著子衿的呼喊，子衿跑過來一頭扎進巧娥的懷裡撒嬌，問「奶奶怎麼睡覺了，是不舒服嗎？讓媽媽帶你去醫院呀。」
巧娥聽到孫女這麼貼心的問候，淚水一下就出來了，她緊緊的抱著子衿久久不鬆手。坐在旁邊沙發上的爺爺說「奶奶沒有不舒服，可能是有些累，子衿玩的開心嗎？」
子衿點點頭「很開心，電源很好看，等我下次來帶爺爺奶奶去看好不好，驍禹哥哥還給我買了好大一桶爆米花，可惜都被我們兩個吃完了，等下次看電影的時候我也給你們買爆米花吃，我今 天沒帶錢，下次我帶了錢就可以請客了。」
巧娥笑「你哪裡來的錢？要不要奶奶給你？」
她對許自強說「你去拿一千塊錢給子衿。」
子衿說「我有錢的，媽媽每周都給我零花錢的，就是我沒地方用，所以也就不喜歡帶，現在都攢了很多了，奶奶不用再給我了。」
巧娥接過許自強遞來的錢說「媽媽給的是媽媽的，奶奶給的是奶奶的，不一樣。你拿著下次請我和爺爺去看電影，去吃牛排，好不好？我們也跟著小洋人開洋葷。」
子衿大笑「哈哈哈，小洋人，奶奶是說我嗎？我怎麼是小洋人了？」
巧娥笑著說「我們子衿現在開口閉口都說洋文，還不是小洋人？快把錢拿好，別給媽媽知道了，要不她肯定又要說你，奶奶可捨不得子衿被責備。」
子衿點點頭，把錢努力的裝進她裙子上的小兜里，裝完拍拍口袋說「好了，奶奶我要走了，過些時間我再來看你。」
說完照例在巧娥臉上吻了一下，又跑到許自強身邊拉著他彎下腰在他臉上 也吻了一下，走到房間門口又回頭揮揮手說「爺爺奶奶再見。」
巧娥忍住了淚，對子衿也揮揮手說「子衿再見。」
美玲看到子衿從房間出來，站起身來對許靜一家說「姐、姐夫，我們走了，驍禹，等你考完試我和子衿請你吃大餐，不要太緊張，你一定能考好的，我和子衿都相信你。」
許靜叮囑「美玲，你回去要好好考慮考慮，不要先做決定好嗎？」
驍禹高興的說「謝謝舅媽，舅媽妹妹再見。」
只有王強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頷首點頭。美玲牽了子衿的手換好鞋子站在門口，美玲想了一下低頭對子衿說「有沒有跟爸爸說再見？」
子衿有些困惑的看看美玲，又轉過頭對明偉說「爸爸再見。」明偉看著美玲和子衿，什麼話也說 不出來，子衿等不到明偉的回應又轉回頭看看美玲「媽媽，我們走吧。」兩人走出門去。
門合上的那一刻，明偉憤怒的對許靜說「你看，她把子衿給教成什麼樣了？有點做女兒的樣子么？今天除了臨走時說聲爸爸再見就沒跟我說過話。」
驍禹說「舅舅也沒和子衿說再見，舅舅自己也沒有禮貌。」
許靜呵斥驍禹「怎麼和舅舅說話呢，這麼沒有禮貌。」
王強不滿「驍禹也沒有說錯，一個月了你去看過子衿嗎？你有沒有和子衿解釋過，你自己不顧及子衿的感受她自然也不會再和你親。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麼能去要求一個孩子呢。」
明偉反駁說「我是她爸爸，她就要尊重我，大人的事幹嘛要和孩子說，她只有接受的份，再說了她也不懂。」
王強就呵呵了，他有些看不起明偉，這是一個男人的擔當，若你不能做個有擔當的父親，就不要企圖孩子能尊重你，誰說孩子不懂的，孩子是最敏感的，她能立刻感受到你是不是不愛她了， 是不是變了，是不是能夠保護她。只是這些話他也懶得對明偉說，說了他也弄不懂。
回到家，看到Tom坐在沙發上和媽媽聊天，美玲笑著打趣說「Tom舅舅來了？媽媽才回來幾天你就受不了了？」
喚過子衿「子衿過來見見舅公公，你還記不記得舅公公啊。」子衿過來盯著Tom看了一會，點點頭說「舅公公好，我記得的。」
美玲笑「你記得個鬼，上次去你才多大。」子衿嘟著嘴不滿的說「我記得，就是記得。」
珍珍一把摟過子衿說「嗯，我們子衿記性最好，外婆相信你記得，你媽小時候哪有你聰明。」
美玲哭笑不得「媽，我才是你親生的好嗎？」
珍珍也不理她，繼續和子衿說話「子衿今天和媽媽去哪了？」
子衿摟著珍珍的脖子說「去奶奶家了，爺爺奶奶結婚紀念日，外婆和外公有沒有結婚紀念日？」
Tom滿臉的黑線，對子衿說「你外婆和我有結婚紀念日。」珍珍白了他一眼，嫌他啰嗦。
美玲大笑「Tom，你吃醋的樣子也太可愛了，難怪我媽願意嫁給你。」
珍珍聞言又狠狠瞪了美玲一眼。她問美玲「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去他們家幹嘛，等著受氣？」
美玲停了笑，喊來汪哲帶走子衿。對珍珍說「媽，我要和明偉確定我要離婚，所以我於情於理都要去，在他家把這事挑明確定了是再好不過的。」
汪珍珍說「既然你決定了，就要堅定。在感情上，媽幫不了你，這需要你自己走出來。但在金錢上媽可以幫你，所以你不必擔心害怕你和子衿的生活會沒有保障，有媽在就不會讓你們母女兩過不好。」
美玲知道珍珍是不會不管她的，這是不需要說她也知道的。美玲把頭靠在珍珍肩上，溫柔的說「媽，你不用擔心我，我都這麼大了，你只需要和Tom過好你的小日子就行了，聽你這麼說我心裡好難過，我是不是太不孝順了，這麼大還要你為我操心，不光為我操心還要為我女兒操心。媽，你以前留給我的錢我都沒有動過，我上次讓敏芝幫我算了算，你留給我的房子和錢足夠供養子衿到大學畢業了，我再找份工作，日子可以過的很輕鬆，我工作只是想找點事情做，不是因為缺錢，你就不要擔心我了。」
Tom說「既然這樣，你不如和子衿一起跟我們到美國去，這樣我們一家人也就團聚了，也省的你們彼此牽挂，再說了以我的能力也足夠養活你們，多好。」
美玲搖頭「我知道你們是怕我過的不好，請你們相信我有能力安排好我的生活，我不想啃老，也不想你們擔心，那樣我就會更加擔心你們，整個就是惡性循環。再說我爸前段時間還給了我一筆錢，我有你們這麼愛我已經足夠足夠了，我已經幸福的找不到北了。」
珍珍納悶「你爸好好的給你錢做什麼？」
美玲知道說漏嘴了，只好接著說「他當然也知道我要一個人帶子衿了，怕我把他外孫女餓死吧。」
珍珍擰了她一把，「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像個二百五。」
美玲嚷嚷「疼疼疼，你用這麼大力幹嘛，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爸爸下周要開刀，腸腺瘤，據他說是微創小手術，我想去陪他，你可不許吃醋哦，還有Tom也不許吃醋哦，畢竟他現在是個病人，媽，到時候你幫我燉點湯好不好？」
珍珍看看Tom，Tom撇撇嘴沒有表示反對，於是點點頭答應。美玲見此情形對Tom豎起大拇指，「Tom你可真厲害，竟然能把我媽給培養成個小女人，真是太牛了，就憑這點我爸輸的不冤枉。」夫妻兩一起對美玲翻了翻白眼。
汪哲將子衿帶進自己的房間，陳清怡正坐在小沙發椅上翻看汪家以往的照片，他看到汪哲穿著開襠褲露著小鳥的百日照正回頭要嘲笑他，看到汪哲帶著一個小女孩進來，不禁有些意外，他瞠目結舌的看著汪哲說「這不會是你女兒吧？」
汪哲得意的說「怎麼樣？漂亮吧？你這輩子也沒本事生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
陳清怡大吃一驚「真的是你女兒？那不就是私生子？好啊汪哲你膽子不小啊，這麼卑鄙無恥的事你都能幹得出來！」
汪哲蔑視的撇了他一眼，對子衿說「子衿，告訴這個混蛋你媽媽叫什麼。」
子衿忽閃著大眼睛看看汪哲又看看陳清怡，乖巧的說「我媽媽叫卓美玲，我叫許諾，小名子衿。」
陳清怡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呆住了，他喃喃的說「許諾？子衿？卓美玲？」
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攥住，許諾，從名字就可想而知美玲曾經經歷了一段怎樣刻骨銘心的感情，頓時打翻了100噸的醋缸，酸的陳清怡全身無力，只剩下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