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瑜的金錢觀

我不是對金錢和物質特別有慾望的人

小時候,我唯一的物質慾望在鞋上。一出新款,我就去店裡看,感覺這鞋真好看,但鞋子非常貴,我家在遼寧丹東,最普通的工薪階層。2000年左右有了全掌氣墊的鞋,賣到七八百,我很喜歡,但我媽說太貴了,我一看那鞋和我媽的工資比重,確實是貴,那就算了,我心疼我媽,我屬於不哭不鬧的孩子,心大,睡一覺就忘了。

現在,我可以消費得起幾千塊錢的球鞋,但如果那鞋本身就值一千塊錢,卻因為限量,絕版而把價格抬到幾萬塊,我還是會捨不得,我不過分節省,但也不想鋪張、奢侈。

後來,我當了模特拍廣告,拿到了職業生涯最多的一筆錢,拍了一天兩萬塊錢。現場發了兩萬塊現金,沉甸甸的,和打卡完全是兩個概念。我拿著這些錢,感覺一天沒白費,我興高采烈地收下錢,拿著去銀行存起來。我感覺自己在ATM機前站了特別久,把錢整整齊齊放進去,機器先點一遍,不行的退出來,再點一遍確認。機器一直在發出沙沙的聲響』。以前存錢都是在一分鐘之內結束,那天整整存了三分鐘,那是漫長而快樂的三分鐘。

我自己掙的錢,每一筆都來之不易有一次拍攝,是計件工資,拍一件衣服七塊錢,一天拍了兩三百件。因為需要一直重複扣扣子,解扣子的動作,幾百次下來,手指都磨出水泡。後來,我拍到了一件摁扣的襯衫,高興壞了,一扯就開了,覺得真舒服。對比之下,這件摁扣的七塊錢賺的真容易。

干模特的時候,如果這個月賺夠了,我就不接活了。算算房租,吃飯,買衣服,刨去之後如果還有剩,我就跟人說「今天不幹了,沒空」,然後出去吃吃飯,逛逛街,我不存錢,到現在也不存,我享受當下。

迄今為止,我自己做主買過最貴的東西就是我家的房子。決定是我做的,我媽也批准了,姥姥也批准了,姥爺也挺高興。我那時候沒想買貴的,只想買一個差不多的,我讓我媽去挑,她就挑了一個她特別滿意的,然後,我就有了好多貸款(笑)。



我不是那種對錢和物質特別有慾望的人。有錢了一點也不省,沒錢就收斂一點。有錢了打車,沒錢踩滑板,就這麼簡單。踩滑板也可以代步,我現在每天踩滑板出門,一腳一腳地蹬。很方便,還不堵車,在上海那個地方也感覺很帥,很拉風,我本來個兒就高,再踩上滑板,又高了十厘米,一直都有人看我。

沒人會覺得金錢多餘,錢又不燙手。但對我來說,錢不是最重要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把錢換成我想要的東西,感受得到,而你是一個數字。

現在生活水準跟以前差不多大,如果多賺了一點,我就想租更好的房子,因為我喜歡寬闊的地方,總希望住好一點。我閑下來就想在家裡休息,晒晒太陽,澆澆花。我家有好多植物,多肉,大仙人掌,仙人掌特別容易吸灰,沒事就要擦。

誰都想錢多到不愁花。但要真說,我不知道多少錢才算實現財務自由。我理想生活是到處走走,全世界旅行,這需要花多少錢?我也不清楚。出去逛一圈是不是得幾十萬?一百萬?我可以一路上打打小工。

男孩都喜歡車。跑車的價格沒譜,三四千萬的跑車我也喜歡,但沒有購買的慾望,看看就足夠了。

和以前相比,金錢帶給我的煩惱是越來越少了。對於個人的幸福感,我覺得金錢占的比例不是很多,大概一成,兩成左右吧。

有時會懷念以前,一幫朋友都沒錢,坐在一起,喝幾瓶啤酒,窮開心。過去唱K,找一個包房,要一兩箱啤酒,大家喝的開心,唱的也開心。後來還是這幾個人,找了更大的包房,要十箱啤酒,果盤,水果擺了一堆,大家都玩兒手機,沒人唱,如今場面就是當年我們所期望的,場面有了,感覺卻沒有了。

我願意有過去那種純真質樸的感情,但如果讓我人生又翻回去,首先存在一個責任問題,我現在的責任是把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安頓好。如果這些責任我都做到了,爸媽過得高興,那我特別希望還回到從前大家一起坐在馬路邊喝個啤酒的時候。

——時尚先生七月刊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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