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知縣選才

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告訴我們:「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態度固然不錯,依照員工個性將其安排到匹配的崗位也在情理之中。但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一種性格優勢的背面,往往就是無法排除的缺陷。或許,這就是當代社會職場中,提倡綜合考量員工素質、鼓勵團隊協作、提高辦事效率的理由吧。

有個新到任的知縣,接任后發覺,衙門裡的衙役,不是老弱病殘便是酒色之徒,要辦事時不見蹤影,有什麼好處卻你爭我搶,鬧個不休。他於是下決心搞改革,讓老弱病殘回家,把遊手好閒者統統辭退,最後只留下張三和李二兩個人。

可是堂堂衙門,只有兩個衙役怎麼行?

新知縣於是就對張三和李二說:「本老爺決定不拘一格選人才,從明天起,你們倆替我去物色三個人來。一個要急性子,急到吃赤蝦等不及殼燒紅;再一個要『溫吞水』慢性子,火燒到屁股也不跳;還有一個愛貪便宜,雁過都想拔根毛。這件事,限你們一個星期!辦好了,重重地獎;辦不好,重重地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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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和李二一聽,心想:抓個小偷、逮個毛賊還好辦,找這三種人,總不能在大街上直截了當去問人家是不是?要真這麼問,人家不請你吃耳光才怪哩。但既是知縣大人交待,不辦不行呀。

怎麼辦?張三和李二想來想去,只有去大街小巷找,於是便一頭上了街。

可難辦的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三種人他們一種也沒有找到。兩人交不了差,被新知縣打了四十大板,新知縣說再給他們一個星期,辦不好,就讓他們捲鋪蓋回家。

兩人捂著屁股走出衙門,張三嘆口氣,對李二說:「看來咱倆這碗飯是沒法吃了,與其到時候炒魷魚,還不如咱自個兒識相,捲鋪蓋走人算了。」

李二一聽直點頭:「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咱不幹了,喝酒去,肚子餓了呢!」

兩人來到一家酒店,看見店門口有兩個人正坐在街沿石上下棋,一個跳馬,一個飛相,殺得難解難分。這時候,匆匆跑來一個小孩,對其中一個說:「爹,不好了,家裡著火了,娘叫你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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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人頭也不抬,慢吞吞地說:「急什麼,等我這盤棋下完再說。」

反倒是他那對手坐不住了:「你家著火了,你還下什麼棋?當然是救火要緊,快回去!」說著,就要收棋盤。

那人一看急了,抓住他的手不放:「火燒的是我家,又不是你家。我不急,你急什麼?」

張三和李二一看這情景,頓時樂了: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火燒屁股不跳的人?他們立刻拿出鐵鎖,上去「嘩啦啦」把那人鎖了:「別下棋啦,等會兒跟我們去見縣老爺。」

說罷,兩人走進酒店,要了些酒菜,打算先吃飽肚子再說。

張三和李二正吃著,外面急匆匆進來一位壯漢,剛坐下就拍著桌子說:「快,老闆,給我來碗陽春麵!」

店小二應了一聲,正要去辦,那壯漢又大喊起來:「店裡的人都死光了嗎?還不快把面給我端來?」

店小二被壯漢這麼一催,就立刻大步小跑地奔進奔出,片刻工夫把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端了上來。可誰知,他剛把碗端上桌,就「啪」把碗一扣,「嘩」地將面倒在了桌上。

壯漢傻眼了:「我還沒吃,你怎麼就把面倒了?」

店小二朝他一瞪眼:「你急著要吃,我還急著要洗碗哩!」

張三和李二一看,不約而同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拿出鐵鎖上去就「嘩啦啦」把店小二也給鎖了:「想不到你躲在這裡?走,跟我們見老爺去!」兩個人樂得酒也不喝了,拉過「急性子」和「慢性子」,就朝衙門走去。一路上,他們想想還缺個愛貪小便宜的,到哪裡去找呢?

正在這時,前面傳來一陣鬧嚷聲,兩人急步過去一看,原來是燒餅攤上有人在爭吵。買燒餅的嘴裡說要買,手卻在攤桌上亂划,趁機把落在桌上的芝麻都蘸著往嘴裡送,最後發現還有一粒嵌在桌縫裡蘸不到,急得臉都紅了。

店老闆生氣地問他:「你到底買不買燒餅?」

那人假裝生氣,用拳頭往桌上一擂,說:「誰說我不買?」趁機就把桌縫裡的芝麻蹦出來,手指一蘸,送進了嘴裡。

天底下再到哪裡去找如此貪小便宜的人?張三和李二見了心中大喜,趕緊把他一起鎖了,帶往縣衙。

果然,新知縣見了十分滿意,重重地獎了他們兩個,然後根據這三個人的特長,給他們分了工:急性子做他的隨從,有什麼急事准誤不了;慢性子給他看小孩,反正孩子再怎麼頑皮,他也不會著急;貪小便宜的專門做他的買辦,保證不吃虧。

這天,頂頭上司要來視察,按規定,新知縣要去三里路外的接官亭迎接。新知縣叫急性子去備馬,可那馬欺生,不肯上鞍,急性子急了,拿起鍘草料的鍘刀,「嚓」一下就把馬頭給砍了。

新知縣換好官服出來,一看:「你怎麼把馬砍了?」

急性子說:「我想備鞍,可它偷懶,不聽話。」

新知縣愁死了:「你把我的馬砍了,我怎麼去接上司呀?」

急性子說:「沒事,我背你。」說著,背起新知縣就跑。

新知縣見他如此賣力,就說:「你跟著老爺我好好乾,我回去賞你二十兩銀子。」

誰知那急性子一聽,立刻「嗵」地跪地謝恩。他這一跪一謝不要緊,卻把新知縣從背上重重地摔下來,摔了個狗吃屎不說,額上還腫起個大包。

辦完公事,回到衙門,新知縣額上還在隱隱作痛,他看見慢性子一個人正坐在井邊悠悠地曬太陽,便問他:「少爺呢?」

慢性子朝新知縣眨眨眼睛:「你問哪個少爺?」

「大少爺!」

「大少爺不是上學去了嗎?」

「那二少爺呢?」

慢性子朝井邊努努嘴:「掉井裡了。」

「啊?」新知縣一聽急了,「什麼時候掉井裡了?」

慢性子慢吞吞地說:「一大早就掉進去啦!」

「那你怎麼不早說呢?」

「急什麼,反正已經掉井裡,他不會再跑其他地方去了。」

新知縣一聽差點昏倒,趕緊要叫人把孩子從井裡撈起來。

可慢性子卻坐在那裡,不緊不慢地說:「反正已經死了,今天撈、明天撈不是一樣嗎?」

新知縣一聽,氣得直翻白眼。

新知縣死了兒子,買棺材的事理所當然地輪到那個當了買辦的「貪小便宜」來辦。貪小便宜走進棺材鋪,這邊看看,那邊摸摸,最後,看中一口超大棺材,問掌柜多少錢。

掌柜說:「既然是縣太爺家的,便宜些,二十兩銀子。」

貪小便宜一聽跳了起來:「你是在說昏話嗎?最多十兩銀子。」

掌柜哪裡肯:「十兩銀子?料錢都不夠。」

「那十二兩?」

「不行,最少十五兩。」

「十四兩!十四兩總行了吧?」

「十四兩不賣,」老闆堅決搖頭,「你到別處買去吧。」

貪小便宜見沒戲唱,只好說:「十五兩就十五兩吧。」

他拿出二十兩銀子,趁掌柜到裡面找零時,急忙把旁邊一口小棺材裝進了超大棺材里,等掌柜找完錢給他,他就讓人幫忙,把那兩口棺材一起扛回來了。

新知縣見扛了個這麼大的棺材回來,很不高興,責怪說:「買這麼大棺材回來幹嗎?」

貪小便宜說:「老爺,你別急,裡面有口小的哩。」

新知縣一聽更火了:「誰叫你買兩口棺材回來的?」

貪小便宜說:「老爺,小的給小少爺睡,大的給大少爺留著。萬一哪天大少爺死了,你就不用再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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