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差回來,說對我的75c很滿意

推開熟悉的家門,一道橄欖綠的身影驟然轉身,衣服的扣子亮花了她的眼,往上,是他性感的喉結,青青的胡茬,還有……溫暖的笑容。

他朝她張開了懷抱……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

她落進了他的懷抱里,指尖下是他堅實的胸膛,她解著他的扣子,他的唇在她耳際咬著,細細地說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在念她的名字嗎?她叫陶子,他知道嗎?他記得嗎?她叫陶子……

可是她聽不清楚,覺得那鞭炮聲是如此的討厭!別放炮了!她要聽他說話!她要聽他念她的名字說愛她……

耳邊的「噼啪」聲越來越大,如此真實,她終於明白,這聲音不是夢,不是……

是她的手機鈴聲。

苗苗說,只有她這樣的怪胎才會下載鞭炮聲當手機鈴聲。

苗苗不懂。

心中將苗苗罵了個徹底,該死的苗苗!壞了我的美夢!

她迷迷糊糊四處亂抓,總算把手機抓在了手裡,壓根沒看號碼,直接就閉著眼睛接聽了,「喂,董苗苗,這是第幾次害我沒吃到肉了?」

手機里傳來遙遠而又不真切的男低音,好聽,卻不帶感情,「我是寧震謙。」

寧震謙……

「唔……你好……」原來還是夢……

那邊似乎沉默了幾秒,數秒后,好聽的男低音再次沒有溫度地響起,「我回來了,沒帶鑰匙,開門。」

回……回來了?!

開門?!

陶子的腦袋短暫短路后徹底清醒,一咕嚕從被子里爬起來,一頭短髮亂糟糟的,手機還貼在耳朵上,嘴卻張得大大的,「寧震謙」這三個字像她手機鈴聲一樣在她腦海里噼里啪啦地爆開。

竟然不是夢?!

對……

寧震謙!寧震謙!寧震謙已經是她的老公了!不再是一個名字!不再是做夢!不再是……

手機掉到了地上,她光著腳跳下床,按住砰砰亂跳的心,火急火燎去開門,經過客廳時,差點被地毯絆倒。

然,在觸到門鎖的瞬間,她又把手收了回來。

不!她不能這幅鬼模樣見他……

她每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必須是她最美好的樣子,一如她一直努力地那樣。

蓬鬆帥氣的短髮,翹挺的鼻子上揚的唇瓣,素色毛衣,緊身褲。鏡子里的自己是她滿意的模樣。

這樣的她,亦是他喜歡的吧?

猶記十六歲以前的她,胖乎乎圓滾滾,扎一個蓬鬆的馬尾,最欣賞班上英語老師的打扮,一年四季都穿裙子,長裙飄逸短裙俏麗,她極渴望的事便是有一天自己會變成窈窕淑女,也穿上那樣的裙子,留長長的直發,一回頭,烏髮便甩出優美的弧度……

後來,她到底是瘦掉一身的肉,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堅定地留著短髮,堅定地著中性打扮,幾乎忘了自己少年時那個窈窕淑女的夢呢?

此時的她,慶幸這樣的打扮讓他在相親時一眼便看中了自己,只是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這世上最痛的傷害叫自欺欺人……

微微的失神后,想起還站在屋外的那個人,趕緊衝出去開門。

無數次,夢到過這樣的情形:他一襲橄欖綠而來,而她,張開雙臂奔向他,撲進他懷裡,和他緊緊貼近,恰如此刻,她渴望他的心一樣……

然,門開,冷空氣撲面而來。

門外的他一身軍綠色大衣,攜了兩肩雪花,定定地看著她。

她歡騰跳躍的心驟然間冷卻下來。

門裡門外,原來是兩個世界……

門內的世界,屬於她和她愛了十年的男子,她熟悉他的一切,仰慕的他的一切,他們在夢裡生活了十年;

而門外的世界,只屬於他。除了她叫陶子,他對她一無所知……

原來,他們沒那麼熟,至少,還沒熟到見面可以投懷送抱的地步……

可是,她用盡心力,終是站在他的面前了,不是嗎?

她終於可以這般近距離地、正大光明地看著他!

這是她的丈夫,寧震謙,來自滇南。

強烈的日光和紫外線賦予他高原色的皮膚,黝黑,粗糙,多處蛻皮,這些,全是常年風吹日晒的結果,尤其嘴唇,乾燥龜裂,表面捲起白白的枯皮兒。

她忽然便想著,這樣的唇吻在自己唇上會是怎樣的感覺?

想著,唇上彷彿有了粗糙的蠕動,痒痒的,捲起的干皮兒刺得她微微地痛……

「我……是寧震謙。」忽而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臆想。他是如此正兒八經地做著自我介紹,好像在說,她是不是忘記他的長相了……

她的臉唰的通紅,陶子啊陶子,有你這麼盯著人看的嗎?同時也覺得好笑,他們是夫妻,可丈夫卻在回家的時候做自我介紹,這難道不可笑嗎?

「哦……進來吧……請進……」她有些慌亂,說話語無倫次。他們已經結婚好幾個月了,可是,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在他面前自處。

但,這也不能怪她,這才是他們婚後第二次見面,她還沒有時間和他學習怎麼共處一個屋檐下。

「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做!」她想著,天氣不好,從雲南到這裡,可真是漫長的旅程,一路怕是都沒吃好。

「嗯……不用麻煩,煮點麵條就好!」

他走進屋來,攜著一股冷風,夾帶著長途旅行的氣息,和他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混合在一起,走過她身前時,她的呼吸驟然緊迫。

他邊走邊脫去常服大衣,行動間毛衣勾勒出他結實的輪廓,陶子盯著他高大的背影,不用手摸,便能感覺到他衣服下肌肉的堅硬。

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甚至這屋子裡自他進來以後壓抑的空氣,都在告訴她,這,是一個真正的鋼鐵般的男人……

他自己掛好大衣,目光在屋子裡掃過。

這屋子,是他的家。對他而言,卻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地方,他這輩子,還是第二次踏入,至於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還來不及看清這屋子的模樣,便離開了……

然,在掃視這屋子的時候,他的眉頭卻漸漸地皺了起來。這是什麼狀況?沙發上抱枕東一個系西一個,茶几上一大推的食品袋,吃空的沒拆的全混在一堆,盤子里的水果已經被消滅乾淨,卻剩了一堆果皮在那耀武揚威,至於書,更是亂七八糟,四處皆是……

他二話沒說,開始動手收拾。

「那個……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所以……」她說著咬住了嘴唇。完蛋了……好不容易盼得他回來一次,她卻以如此惡劣的「戰場慘狀」來歡迎他,難道她不知道他有嚴重的強迫症和潔癖嗎?

忽的,她想起一件事來,神色一變,飛快地跑進卧室。

天啊!千萬要趕在他之前把卧室給收拾了!

內衣!她從來一進家門就把內.衣給扯掉,並且隨手一扔的……

襪子!在家裡她總喜歡光著腳丫……

薯片袋子!昨晚上網到四點,沒有點糧食儲備,她怎麼熬得過漫漫長夜?

被子!亂糟糟的,還有她的體溫呢……

來不及了!

索性秋風掃落葉,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掃進被子里,再把被子捲起來,這樣,她的「罪證」就被掩蓋了……

終於舒了一口氣……

迴轉身來,他卻在門邊杵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呼出的氣半道卡在了氣管里,目瞪口呆……

他在門口杵多久了?可看見她剛才秋風掃落葉的傻樣?

「我……去煮麵條……」她指了指廚房,面紅耳赤地衝出了卧室,卡在半道的氣兒嗆得她咳嗽連連。

她尷尬地回過頭,擠出一個傻笑,「呵呵,我……有點著涼了……著涼……」

說完顧不得他的反應,直接閃進廚房。

煮麵條……煮麵條……

她無語地在廚房裡轉了一圈,無奈地念著這幾個字。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她如何煮麵條?

這廚房,自她住進來之後,好像還沒正兒八經地用過……

廚房裡的一切,從櫥櫃到抽油煙機,再到整套精美的碗碟,都是婆婆親自挑的最好的,只是,櫥櫃里除了碗,便再沒有別的東西,而冰箱里,也一直是空的。

因為,她想不出一個人的日子,這廚房有什麼用途……

當然,除了煮咖啡……

她沒有特別執著的嗜好,只這咖啡,定要喝現磨現煮的,和她從事的職業有關,一個需要每天熬夜的人,沒有咖啡師活不下去的。

可是,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在她的丈夫跋山涉水頂著風雪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時候,端著一杯咖啡出去對他說,「親愛的,家裡什麼也沒有,將就著喝杯咖啡吧?」

這種話就和「親愛的」這三個字一樣,打死她也說不出口……

到底還是磨磨蹭蹭走回了卧室,想叫他一起去外面吃一頓算了,然而,當她走到卧室門口的時候,再一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平時她怎麼也收拾不好的書桌神奇般地一片潔凈,此時的他,正把她亂七八糟捲起來的鋪蓋捲兒整成了個豆腐塊,而她的內.衣和襪子,散落在地上,擺成一個「囧」字……

她輕手輕腳走進去,打算趁他還背對著她的時候,把她那炯炯有神的內.衣襪子從火線上搶救下來。

彎腰。伸手。距離目標還差一厘米!好!

「哎喲!」她一聲慘叫。

內.衣帶子倒是掛在她手指上了,而她也因他的突然轉身,被撞得往後倒去……

這男人的背到底是有多硬?她兩眼發花眼冒金星了好嗎!眼看著屁股還要被摔成四瓣了好嗎!

可是沒有!

一股大力將她拉了起來,使她的屁股倖免與地面親密接觸的災難,她下意識地便去攀住這根救命稻草,不,是救命大樹,絕不允許自己四腳朝天地出醜!

終於,一切風平浪靜……

可她為什麼寧願四腳朝天出醜?

眼下這是什麼畫面?

她雙臂繞在他脖子上就算了!她赤著一雙腳繞著他的腰也就算了!他的雙手將她整個騰空抱起還是算了!她那炯炯有神的內.衣為什麼像口罩似的搭在他鼻尖上?!這麼高難度的動作她也能完成?!

「紅色,蕾.絲,惹.火,若隱若現……」董苗苗當初陪她買內.衣的時候就是如是說的……

果然惹.火好嗎!她想哭的心都有了!她其實性格很內斂,真的沒有這麼豪放的!雖然夢裡……那只是做夢好嗎!

她的臉呼啦紅了個徹底,和她臉紅的速度一樣快的是她的動作,她飛快地從他身上跳下來,腦子短路地對著目瞪口呆的他說了一句讓她後悔到死的話,「那個……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給你看……75C……」

說完,他的目光便帶著一種特有的,說不清的意味迅速移到她胸口。

「不是……不是……」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丫的,在目測嗎?趕緊用胳膊擋住自己胸口,「我是說……我不知道你回來……所以……下回……下回回來先打個電話!」

最後,她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台詞,凶神惡煞地吼了一句,迅速衝進衛生間,把那件該死的比它主人還二的二貨內.衣給扔進洗衣盆,一顆心砰砰亂跳,許久才平靜下來。

十年了,不,確切地說,已經二十年了,她在他面前還是如此不知所措,就如她六歲第一次見他時那般羞怯膽小……

她按著好不容易平復的心口,忽然又是一驚,糟糕!她剛才幹什麼了?她對他凶了?!她怎麼可以對他凶?她不是發誓要學會恬靜溫柔,當一個好老婆的嗎?她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她懊惱不已,又是跺腳又是握拳地在浴室里轉圈。

寧震謙站在卧室里,自詡以反應機敏而著稱,可恁是費了不少的腦力來消化剛才這一幕。

他的妻子,這個對他而言可以算得上陌生的女人,歡迎他的方式還真不同凡響……

鼻端還飄著淡淡的幽香,那是屬於女人才有的氣息,在他習慣了的純男人環境里是沒有的。眼前模模糊糊地,再次出現那片艷麗的紅,蕾絲,透明,她說75c……

他苦澀一笑,那樣的紅,那樣的誘,他生命里曾出現過一次,是他心裡一道疤,深刻,生根,每每翻起都扯心扯肺地疼……

他真的不知道,娶這個叫陶子的陌生女人,是否是一個錯……

手機在他口袋裡震動起來,他掏出一看,是老二蕭伊庭。

不假思索地接了,蕭伊庭在那邊咆哮,「老大,你說你十一點到,我在火車站等得快凍成冰棍兒了,你在哪裡啊?」

「我已經到家了。」他平靜地說,沒想到老二會去接自己。

「你個沒良心的!你們都是沒良心的!老三有了老婆孩子熱炕頭把我給蹬了,好不容易盼你回來,你也把我給蹬了!這大雪天的,你們還能更無情一點嗎?世態還可以更寒冷嗎?」蕭伊庭的語氣越聽越像個怨婦。

他揚了揚眉,如果他告訴老二,他也有老婆了,老二會不會在大街跳腳?他瞥了一眼剛剛被他整理過的床,心裡是淡淡的涼,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三個元素他擁有的只有第一個而已,而且,剩下的兩個他這輩子還會有嗎?

心中那抹疼痛仍是如此的明顯……

「你要怎樣?」他決定還是不要說,免得刺激老二,也免得刺激……自己……

「出來陪我喝酒!哥不來接你了,你自己出來,老地方!」蕭伊庭依然一副怨婦語氣。

他笑了笑,「好。」

掛斷電話,發現陶子還在浴室里沒出來,她在幹什麼?洗內衣么?他搖搖頭,甩掉那抹艷紅殘存的畫面,連同記憶里的一起……

敲了敲門,卻不知該說什麼,微愣之後,兩個字自動從嘴裡蹦出來,「你好。」

門「嘩」的從裡面拉開,門內的人一臉急慌,「我……家裡沒麵條了……我這就下去買……或者我們……」

她想說,或者我們一起出去吃,我早餐午餐都沒吃的……

然,他沒有讓她說完便打斷了她,「不用麻煩了,朋友叫我出去吃。」

「哦……」她長長的一聲,像一塊石頭墜入水中,帶出一串悠長的氣泡……

目光卻膠著在他身上無法移開,看著他背影筆挺地打開衣櫃門,從裡面取出便裝,又看了她一眼,去隔壁房間換了衣服,而後,揚長而去。

閱讀精彩後續:微信公眾號:yanqingstory(長按字母複製)回復: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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