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疼痛

如果要談中國的歷史,西安是個繞不開的城市,西安是座值得中國人驕傲的城市。這塊土地上的每一處印跡都充滿著歷史的厚重以及真實,恍如昨日。它印證了我們祖上的輝煌,漢唐盛世,關於漢人和唐人的傳說至今在世界各地流傳。我去西安的時候,西安的天空是灰色的,工業化的碳排放以及污染讓歷史失去了應有的顏色,這不是曾經的那片天空。霧霾很厚,無形中讓人有些壓抑,心情無端就會有些凝重。

當鍋碗瓢盆成為歷史文物,當一個個帝王們長眠於地底,他們的陵墓有些被挖掘有些待發掘,但是不妨礙他們成為一處名勝供後人景仰,這些都是我們長長歷史的一部分。生前的榮耀等身,死後也依然夢想著可以帶入地底。奢侈與極欲,我們一方面慨嘆成為人中之帝的種種之好,但是這好處卻無法讓我們感受到帝王的偉大和崇高。面對陵墓的重重機關,帝王為了保全死後的自己費盡心機,由此我們不得不欽佩古代勞動人民的創造。帝王被塑造成英明神武的光輝形象,我們很多時候卻忽略了他們對生靈的塗炭。歷史於平民百姓只能是悲傷多一些,痛苦多一些,想到深處就只剩下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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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菅人命大抵是帝王權貴的第一罪狀,帝王將相為問鼎殺人如麻,而堆積如山的死去平民百姓的肉體只是為了實現他們輝煌過程中的工具,對這些死去的鮮活生命他們是毫無懼色和悔意的,而這懼色和悔意在他們眼裡會成為婦人之仁。一將功成萬骨枯,歷史的每一頁浸透的都是血和淚。只有我們對生命充滿尊重,我們才能對帝王的雄才大略多一份警惕而不全是敬意,一個經常出偉人的國度可能不是百姓的幸福,而是百姓的悲哀。秦的統一,皇甫謐在《帝王世紀》說:「計秦及山東六國,戎卒尚有五百餘萬,推民口數,當尚千餘萬。及秦兼諸侯,置三十六郡,其所殺傷三分居二。」也就是說,秦國吞併六國的戰爭,使軍民死傷三分之二。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統一時,秦朝的人口估計有3000萬或更多,但到西漢初大約只剩下1500萬至1800萬,至西漢末的公元2年增加到6000萬。王莽時到東漢初,總人口下降到3500萬。到東漢後期的永壽三年(157年)稍後,才重新突破6000萬。 從184年黃巾起義爆發到220年三國鼎立形成這個期間,人口損失估計達60%,僅存約23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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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世紀初的西晉約有3500萬。此後南北分裂,北方進入十六國時代,人口多次出現大幅度下降,隋朝重新統一後的大業五年(609年),才恢復到6000萬左右。 隋末的戰亂,造成人口降幅超過50%,到唐初僅有2500萬。

隨著唐朝的發展,到安史之亂前夕的755年,人口又增至9000萬,唐後期和五代的戰亂導致人口銳減,到960年宋朝建立時,境內人口只有3000萬左右。

我們羅列的只是簡單的一些數字,但這些數字背後都曾經是鮮活的生命,這些鮮活的生命在每一次朝代更替,戰亂、天災人禍時,動輒千萬人死亡,這不是自然的優勝劣汰,這是人為的屠殺或者說骨肉相殘,歷史的每一個時刻流露著殺氣騰騰。這也凸顯出和平與安寧對一個社會的重要。除了戰爭外,帝王有時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比如修建宮殿,建造自己的陵墓,往往徵召動用大批農民百姓修建。比如秦始皇陵的建造,前後動用了70萬的人力,陵墓建成后,為了秘密不被泄露,大批工匠及宮女直接埋入地底。在這裡,我們看到的是人的一些基本權利被漠視被踐踏,在家天下的思想里,只有主子和奴隸,而奴隸是沒有基本權利的。「自由有千種風采可以展示,奴隸們,無論多麼滿足,卻從來無從知曉。」

如果說殺戮的目的是為了制止殺戮,殺人出於奪取天下以及使江山永固迫不得已,我們權當是「完美」的解釋,但解釋掩蓋不了殺人如麻的罪狀。

帝王權貴的第二罪狀是個人私德極其敗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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