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拂去灰塵滿目瘡痍

自從愛人離世,看到和聽到了許多的不如意,有不少是朋友為了安慰我,給我講自己的不幸,感嘆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之餘,我也深深的感激那些重揭傷疤給我看的朋友,不幸讓我體驗人情冷暖,但收穫更多的還是溫暖。

樓下大姨是最早知道我們家事的,她目光中充滿憐愛的看著我,說,「唉,我兩個姑娘都這樣,真害人啊。」

大姨是個愛說話的人,一次說起人去世,她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我就盼自己,可千萬別在夏天死啊。」我問為什麼,她說,兩個姑娘都是做生意的,夏天生意最好,都忙死了,哪能在那個時間添亂呢?唉,聽得心裡難受,世上恐怕只有媽媽才這樣想吧。

正是這樣替人著想的大姨,有一天在下雪天久久的站在外面不動,我說,「大姨,下雪了,你怎麼不進屋啊?」大姨一臉的憔悴與疲憊,她回答說,「老頭子作得厲害(大姨老伴小腦萎縮),我不願意回家。」看著瘦小枯乾的大姨,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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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我在美容院認識的,她敢想敢做,硬是從一個下崗女工干成了今天事業小有成就的美容店老闆,我知道她老公和善,姑娘在大城市發展很好,卻不知她的家庭是后組合的,姑娘不是她和老公的孩子。

君說起20年前的事,淚水也是掩飾不住的流,原來她的前夫家暴,她說,「姐,那時候我睡覺,枕頭底下都藏著一把刀,有時候就想,實在不行,趁他睡覺,一刀攮死他得了。」孩子才五六歲就離了婚,沒工作,連個住處都沒有,回父母的老房子吧,大哥還有意見,前夫不給女兒生活費,君起訴到法院,為了200元的撫養費,前夫找了前公公4次,君在法庭上悲憤不過,當眾指責前夫,「200塊錢,你找她爺爺4次,姑娘是我和他爺爺生的啊?」君講著自己的事掉眼淚,我則哭自己的不幸,那個上午的陽光其實很燦爛的,但是我只知道哭。君開導我,「姐,其實家家都有難事,就是不說,我要是不說,你知道我們是后組合的家庭嗎?不管什麼事,最終都能過去,你相信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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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陰晴陽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真是古難全,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從痛苦中拔出來卻也不是一件易事,生活不堪細琢磨,遠看本是一件華美的袍子,細一端詳,袍子上蠕動的都是虱子,所以對生活不要苛求,因為生活的本來面目就是滿目瘡痍,學著掩飾瘡痍,修補瘡痍,那才是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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