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消失了

不知道你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有些人只要一轉身,可能就真的從我們的生命中消失了,或者,認真回憶下,有些在我們生命中逗留過的人除了留在記憶里,我們再也找不到他的蛛絲馬跡了。

我覺得我至今還懷念我第二任男友的重要原因是,只要我想找他,我隨時可以找到。我們倆出生在同一座城市,讀一所高中,我知道他家的地址,他了解我們家所有的住處,只要想聯繫,我們一定會找的到彼此,所以我久久懷念這種「有根」的愛情。

工作后,我認識的人我經營的一些感情是徹底無根的,只要一段時間不聯繫,我們可能就永生失聯了。

我認識一個男孩子,他一開始對我很有感覺,每晚找我聊天,約我看電影,後來他邀請我去他家,我覺得不太方便,極力拒絕,從此他就不跟我聯繫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微信有沒有刪掉我,畢竟我們除了微信,沒有其他任何聯繫方式,我們之間沒有頻繁聯繫,不需要電話,也沒有工作事務,更不會發郵件,也沒有共同好友,所以這個人於我而言就這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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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看電影那晚海風太大,夜色靜謐,那晚散步全身的愉悅,我都不敢確定這些事情是否真實存在還是我的幻想!

人只有在生存得到滿足時才有時間思考和回憶,可思考和回憶卻總是會將人帶入一種時光易逝生命意義的哲學痛苦中。所以 什麼才是真實呢?那些在我們生命中出現又消失無痕的人,他們的意義是什麼?

所以我越來越拒絕註定會「無根」的感情,我總是設想,如果我有一個男朋友,那我要認識他的家人朋友,認識他公司的門,認識他家的門,如此,即使有一天我們不再聯繫,我至少可以走過他家門前證明他真實存在過。或者我只是在腦海勾勒下他的家,便抓住了真實的過往。

懷著這種想法,多麼有預謀的愛情啊!

但並不是發生了分歧的人才會消失,有些人是被動消失的,被我們各自有用的時間軸給刷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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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小學同學聚會,有個同學突然湊到我面前,問我還記不記得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我實在不記得了,其實小學同學比初中同學要印象深刻很多,因為大家從小住在一個片區,家裡大人也有些往來,即使後來多年不聯繫,也會偶爾從父母口中得知其他人的消息。可偏偏這個同學我是完全不記得的,那位同學接著說,你怎麼能不記得呢?他在我們小學二年級時跳水庫死了,現在他爸給他搞冥婚呢!我驚的嘴巴都閉不上了,他說,不可能啊,你好好回憶下,這可是轟動一時的大事呢,據傳聞,他爸媽離婚,奶奶受不了他媽拋棄他爸,天天擱家裡虐待他,他受不了才跳的。

我腦海里突然湧現了一個小男孩帶著哭腔對我說,不把橡皮還給他,他奶奶回去會打他的。

那天我回到家仍舊一陣驚愕,去問我爸,我有個小學二年級自殺的男同學嗎?我爸說實在不記得。

這個人到底是存在過的,因為好幾個小學同學都證實了,有些還是他的鄰居,還描述的出來他家大概的地址。如今我也會給別人說我有個自殺的小學同學,但我不確定那是我真實的記憶,還是經過加工想象后創造出的記憶。

有些於我們無意義的人可能就被我們忘卻了,忽視可能就是不存在,也許我們看到的世界本質就是我們選擇看到的,沒有刻意注意,這些人就真的消失了。

像所有青春期的女孩子,我在初中喜歡上了一個壞男孩,所謂壞,不是殺人放火,而是不按照父母指的路去成長的孩子,這種人對我這種乖乖女可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那時我太喜歡他了,每天放學跟他一起回家,他會在學校門口等我,被別的同學欺負的時候他會幫我,所以我把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的首字母刻在了一個很高的後山的亭子里,前幾年每年回家,我還是非常熱衷去看那個亭子,看到我們的名字依舊一陣開心,後來後山翻修重建了一座公園,至於那個男孩子,真的從此消失了。以他的聰明,也許早就大富大貴了,有著漂亮的妻子,但我終究不知道了,因為上高中我忙著讀書,他忙著闖社會了,最後一次見面,他跟我說,你好好學習吧,我學不會,要去找新路了。

這次,是我們路不同,他徹底消失了,我猜想,在過年的這幾天,在家鄉的街頭巷尾,我是否會偶遇他,他還認得出我嗎?或許,他也會去那個涼亭,只是我們沒有遇見罷了。

我還記得有一個小男孩,他十四五歲就做民工了,跟著工程隊在我的家鄉建信號塔,那時我要去給爺爺送東西,總是去工地,有一個那個男孩子很羞澀地問我,你幾混了嗎?我一直問他這是什麼意思,後來看他羞澀跑開,終於明白那句「你結婚了嗎」。不過隨即他也消失了,工程隊不會總在一個地方常駐,十一二歲的我也不能理解結婚這件事跟我有啥關係。那一瞬間的情愫又算什麼呢?那個男孩會不會就在我看的農民工罷工的新聞中呢?

天橋下乞討的老奶奶有一天突然消失了,離職的前任同事從此杳無音訊,文印室的九五后小妹再也沒來上班,早餐攤位的老闆突然回老家了,最帥的快遞小哥換人了,在打過無數次招呼關照過彼此好多次后,你大概也不會在意他們去哪裡了,可是他們到底去哪裡了?

時間久遠、疏遠彼此、或者人生道路不同,那些過往陪我們一起長大的人都消失了,人生難道註定是一場減法嗎?如果存在的終將消失,那這些人於我們的意義是什麼?

或者我們每個人都是稍縱即逝的個體,只是在時光里赴一場又一場的盛宴,那些依舊留下的,我們只是在每場盛宴恰好偶遇而已。

作者:一個整天胡思亂想,沉迷於知識卻沒啥文化的好看女孩,在文字里理性也在文字里感性,總是對過去失憶,又突然沉浸在過去的神經兮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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