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陳菊壓迫昨日陳菊

高雄市一位負債纍纍的麵包師傅黃士福拍攝到前「總統」陳水扁散步，「保外就醫」真相曝光。沒想到黃士福因此從「公民記者」變成了政治受迫害者。他遭到律師出身的陳水扁當場威脅，繼而遭到非理性民眾喊殺喊打，最可怕的是遭到高雄市政府憑藉公權力查稅、查衛生。在今天台灣的政治氛圍中，沒有人知道黃士福的苦難是不是才剛開始。

40餘年前，台北市金華街某學府的一個教育中心裡，有個規模不小的圖書館，管理人員之一是位來自宜蘭的女孩，她那時在世界新聞專科學校就讀，晚上上課，白天在圖書館打工。女孩待人親切，工作認真，而且自食其力以減輕父母負擔，孝心可嘉，頗得師生員工好感。

豈料有一天，傳來消息，說女孩可能被迫辭職，原因是書籍歸位屢屢不當，致書籍遺失。這個理由不太讓人心服，因為藏書成千上萬，又是開架式，使用者隨手翻閱后，如果沒有放回原位，可能就此找不著此書了，未必是管理人員之錯。

接著又傳出另一消息，謂女孩真正的罪狀是與「黨外」過於接近，引起當權者疑慮。教育中心之諸人，無論識與不識，對這個罪狀多不以為然。可是在1970年代的政治環境下，大家除了對女孩寄以同情、予以鼓勵之外，能做的並不多。

這個女孩就是今天的高雄市長陳菊。

2006年，陳菊競選市長時，其對手黃俊英博士誇陳菊待人有禮、頗得人緣，因為陳菊在前述教育中心圖書館工作時，黃俊英在此中心的研究所任教。兩強相爭時，黃俊英曾希望有一場優質的選舉。但投票前夕發生「走路工」事件，陳菊贏得並不光彩。

想想，那時的陳菊不就是今天的黃士福？

不同的是，今天的台灣早已「民主」化，卻仍然擺脫不掉過去的「陳菊故事」，怎不令人痛心？尤其是壓迫「現代版陳菊」的，恰恰是執政掌權、當家作主的陳菊，這豈不是台灣「民主「發展的最大諷刺？

從陳菊受壓迫，到陳菊壓迫人，台灣這幾十年難道白走了？陳菊受壓迫的年代，台灣人民痛恨黨政不分；今天陳菊成為南霸天，卻赤裸裸地演出黨政不分，對得起圖書館管理員年代的陳菊？對得起「美麗島事件」時寫下遺書以表決心的陳菊？

19世紀的英國歷史學家Lord Acton說，偉人常常也是壞人，因為「權力導致腐化，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化」。大師這個話至今已129年，依然顛撲不破。

台灣《中國時報》

劉屏

（作者為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