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通姦文化」

日本民族具有好色傳統,日本古史里就恣肆兄妹情。情色不僅是日本社會的「常態」,甚至還是開啟神靈的路標。有人誇張地認定:日本文化就是「通姦文化」。

日本沒有通姦罪,原因很簡單:食色,性也。男女情慾,無關是非,清官實在難斷家務事。雖然日本對通姦者不施以刑罰,但人們依然覺得通姦者在「道德」上是「有罪的」(日本法稱「不貞行為」),因為通姦者欺騙了自己的最親密的配偶。事實上,對通姦、不貞的表現,一向是橫亘於日本人社會生活暗部的長久禁忌。古代律法,把「不義」定為「八虐」之一。而所謂「不義」,其中一條是殺害主人、長官、師長和妻子在服夫喪期間再婚,此乃與謀反、謀大逆、謀叛、惡逆、不道、大不敬、不孝等並稱的重罪。但正因為這些道德藩籬的存在,尋求自由的男女才甘冒「不義」之大不韙,偷食私通的禁果,為此不惜以情死為代價。而對這種叛逆、反動的表達,則澆開了文化之花。日本的「通姦文化」,一定程度上造就了日本文壇的興盛。

自世界上最早的長篇小說、11世紀的《源氏物語》以來,日本文學中表達不義、私通、淫情的傳統,可謂源遠流長。至17世紀,井原西鶴的《好色一代男》、《好色五人女》等作品,則反映了町人的享樂思想和江戶時代活色生香的樂感文化。而更多的文化遺留,則保留在浮世繪作品中。

近、現代日本文學中,表達通姦的作品不勝枚舉。專寫不倫之戀的渡邊淳一的《失樂園》,其實是一部並不高明的感官小說,無非是一個俗套的通姦故事。但拍成電影,役所廣司和黑木瞳演繹得如罪如美,欲仙欲死,成為俗世男女的不倫聖典。

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日本近、現代一流的文士中,有相當多「破壁」者。頭像被印在千元紙鈔上、被稱「國民作家」的夏目漱石也被稱為日本「通姦小說」的「元祖」。

通姦的文人形形色色:或偷著樂,或大義凜然、慷慨悲歌,或害怕妻子歇斯底里,卻禁不住誘惑,或因通姦被問罪而下大獄,或怕被起訴而自殺,或在通姦行淫的高潮毅然選擇情死。耐人尋味的是,比起大部分猛男作家來,一些女流作家一旦情陷私通,往往更執著、更決絕、更一往無前。

在日本社會中,以往只有日本男人可以更自由地為所欲為,滿足欲求。隨著社會文化的轉變,日本女性已不再依賴男性,性觀念也愈來愈開放。從前大家以為性感尤物才是男人搞婚外情的對象,但時至今日,經濟獨立的三十多歲日本女性視通姦為一種生活情趣,喜歡勾引別人老公。誰能躲得開「情」字?無論何種形態,畸形或是常態,有情終是難得!

由於越來越多的日本人認為夫妻生活「不夠親密」、「不夠刺激」,熱衷於婚外情和露水姻緣者大有人在。日本的「通姦文化」也在「與時俱進」,甚至發展出了「通姦經濟」。如今,日本的性愛產業蓬勃發展。儘管日本是個看重社會地位的禮儀之邦,日本人對婚外性行為的認可度不斷上升,很多日本人在極力突破社會枷鎖。全日本有超過三萬家「情人酒店」等性娛樂場所,也有提供「送貨上門」性服務的商家,更有數百萬的紅男綠女正使用婚外情網站和現代通信工具私下密會。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表面上日本人對待性事開放又隨便,可事實上日本人極其看重自己的個人形象,渴望贏得社會尊重。日本人既擅長維繫婚姻,也能泰然處理婚外情,並認同婚外情的好處所在。這樣的矛盾如何在道德層面上對立統一?也許偶爾遊戲人生,挑逗一下緊繃的社會狀態,才是這些出軌的日本人尋求精神滿足,生活平衡的最好出口。

張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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