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冬天

記憶里的冬天總是灰色的，天像一個灰色鍋蓋，開始了吹、凍、消、融。記憶里的冬天總是帶些憤恨，狂怒的風像極了青春期的不顧一切，紅腫的鼻頭和麻木的腳趾像戀愛時的傻氣和盲目的勇敢，而在春來時癢得百抓撓心。

記憶里的冬天也有溫暖的爐火和父親親自做的熱湯，在風雪夜歸的路上，飢腸轆轆卻滿懷期待的腳步。記憶里的冬天，有雪粒飄進衣領的冷意和欣喜，也有一路滾著雪球回家的歡暢。

如今的冬天，因為已經看不到天空的臉。冬天像早起倒出來的暖腳壺裡的水溫吞而毫無生氣。乾枯的樹榦巴巴地立在空地上，像被責罵不知所措的無辜的孩子，彷彿它已不是一顆北方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