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偏不回家,大病初癒的老爸和鍋邊轉的老媽卻笑得合不攏嘴

今年的年關,心緒顯得異常的寧靜和溫馨,似乎每天都沉浸在冬天暖洋洋的日光照拂之下。因為早在兩個月前,就和妻子商定:今年接父母來我家過年。

父母的家在嘉陵江邊的一個小山村,我的家則在長江邊上的一座小山城。兩者相距其實並不遙遠,只300多公里。我是19歲那年離開父母的,屈指算來也已經20年了。20年來,因為讀書,因為教學,因為調動,因為無休止的總是難以抽身的各種工作的緣故,除了春節,我竟然很難有更多回去探望父母的機會。

我從小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沒有受過書香門第之家那種濃厚的傳統文化氛圍的熏陶,但在骨子裡卻一直信奉著「父母在不遠遊」的古訓。雖然後來參加了工作,離開了父母,而心裡卻始終認為不管自己在城裡把小家裝潢得如何富麗堂皇,卻仍然只是一個行旅之人,好比超市貨架上的豆芽一樣,長到天高也只是一碗小菜。只有回到父母的家那才是真正的回家。所以每年春節一到,不管天寒地凍,不管人流如織,更不管舟車勞頓,從此地到彼地,從長江到嘉陵江,從單身到結婚,從初為人父到兒子上學,從毛頭小子到沉穩中年,我的心恨不得立刻插上飛翔的翅膀,腦子裡只有一個亘古的念頭,那就是: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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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情形往往是這樣的:順著一條小河,爬上一架石梯,走過長長的田埂,我便大聲地叫一聲「媽」,聲音穿過竹林,母親系著圍腰便從廚房急急地跑到門前的小地壩,長長地應聲道:「大娃回來了哦」,兒子軒軒穿著紅紅的羽絨服走在前面,嘴裡不停地叫著「奶奶,奶奶」,母親一把把他扶住,「哎喲,我的孫兒也回來了哦,長好高了哦!」而這時,父親早已把長木凳子從堂屋搬到了小地壩,二弟則提著暖水瓶泡茶水。稍頃,母親彷彿突然醒悟過來似的,立馬放開軒兒:「我的孫兒快讓媽媽帶你到爺爺那裡去吃花生,奶奶去炒菜,莫把我的孫兒餓壞了。」

相聚的快樂時光總是短瞬即逝。三五天之後,我們便不得不踏上返城的歸途。離開的情形往往是這樣的:軒兒拉著他媽媽的手,我背著一個盛滿了花生、皮蛋、芝麻和黃豆綠豆的大背包,二弟站在門前的石階上說著「哥哥嫂嫂侄兒慢走哦」,父親母親則次遞跟在我們後面,一邊叮囑要把孫子撫養成才,一邊又反覆讓我們要注意身體,家裡什麼事也不要操心。穿過竹林,走過田埂,來到了一架長長的石梯旁。我和妻子就說:「爸爸媽媽別送了,回去吧。」母親又向下走了幾級台階,手扶在石壁上,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過年早點回來喲。」軒兒悄悄地說:「媽媽,奶奶哭了。」我知道那淚水的味道一定比蜂蜜還要甜上一千倍一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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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父親突然得了腦溢血,幸虧搶救及時才度過危險。等我們趕到醫院時已是夜裡10點多鐘,看著躺在病床上衰微的父親,再看看坐在一旁憔悴的母親,針刺一般的感覺電一般掠過心際:父母老了。從那以後,父母的身體每況愈下。父親出院后思維明顯遲鈍,母親的哮喘也一日比一日增加。春節臨近時,回家的心情比往昔更加急切。正當我準備向領導告假提前返家時,妻子卻說道,不如接父母來我們家過年吧,一來讓雙方父母都認識一下,二來說句不怕忌諱的話,看著他們那樣的身體狀況,隨著年齡的增加以後行走會更加不便。妻子的想法,讓我的思維突然轉了個向,心裡一下亮堂了起來,奇怪,這麼多年,怎麼就從來沒有這個想法呢?接父母過年肯定會有另外一種幸福的感覺。可是當我打電話告訴母親說,沒想到母親居然堅決反對:我們這把骨頭還是埋在老家的土裡踏實,到城裡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時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才不受那份罪呢。自此,接父母過年,成了我心裡一項急迫經營的事業。

經過近兩年的調養和治療,父親和母親的身體都相對有了一些好轉。看著今年年關來臨,接父母過年的念頭在我的心裡又開始了急切的盼望。最開始我把這種想法告訴了姐姐,有了上次的拒絕,姐姐說,可能他們不一定會來。當然,這是我也能料到的一個結果。我想先請姐姐出面,給父母講一番道理開導。

然而,沒有料到的是,父母居然都爽快地答應了,尤其是父親聽說兒子接他來過年,高興得心裡像樂開了花,成天逢人便說,我要到我兒子那裡去過年,我要讓他開車去看三峽庫區,去看萬州機場,還有高筍塘的新模樣……

期盼的日子總是難熬的,每天看著皇曆數日期,有點一日三秋的感覺。每天加班加點地忙完單位上的事情,然後就開始了一門心思的等待。前幾天一直下著小雨,我的心裡就一直懸著,因為從老家到縣城坐車還有10多華里陡峭的山路。我打電話去詢問母親什麼時候動身,母親也顯得有些失落地說:「下這麼久的雨,啷個來哇?」我急忙遞上幾句寬慰的話: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就要晴了,您先做好準備,花生、豬膀什麼東西都不要帶,只要你們人來了就行了。母親聽后顯得特別高興,連忙說道:「要得要得」。

今天早上起來,天氣格外晴朗,一層薄霧散去后,太陽也慢慢地爬上來了,給人一種溫暖、溫馨的感覺。昨天夜裡,接到姐姐打來的電話,知道父母由妹夫護送已經坐上了來萬州的火車。吃過早飯,我便和兒子一起直奔火車站,不久,火車便迎著朝陽呼嘯而來,一陣長笛過後,穩穩地停在了站台邊,我和兒子睜大眼睛四處張望,老遠,母親就在人叢中看到了我們,手舉得高高的,不停地喊道:「大娃,大娃,媽在這兒。」那一刻,我看到母親的臉笑得格外燦爛。

圖片來自網路,謝謝關注白果嫲嫲的行跡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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