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榮耀的cp大配對,你最喜歡哪一對?(1)

文|第一彈——幼貓奶糕

一個棗糕混亂的腦洞文,且聽從不按常理出牌的奶糕一本正經胡說八道。cp眾多(有正常也有奇奇怪怪)任君挑選,壯士,請選擇你不雷的cp食用,謝謝合作。

長安常安,眾人萌翻。

前有大人,後跟密探。

藥鋪坐堂,扁鵲鎮場。

劍仙惑亂,無罪難判。

倒霉韓信,挨魔音灌。

縱有蔡師,死傷逃竄。

火法登場,助教良效。

七夕歌台,終成天籟。

無事搗亂,有事更亂。

——棗糕長安城 · 正篇

想知道元芳是如何花樣作死,各種追工資失敗的嘛?紫霞和至尊寶後來如何了?蘭陵王花木蘭現可安居?一切棗糕長安城的正篇後續日常,盡在特輯之中!

——棗糕長安城 · 特輯

特別說明:搬運搬運qwq,為了讓大家更深切體會這些是系列文所以統一先更正篇然後特輯和百問們w

鎮樓圖來自 微博@鈣片sama,已授權w

扁鵲x李白

【1】

李白頭一回在塔下瞧見扁鵲的時候,不過十七八。

拋卻這個年紀,他卻已然是萬千少女戀慕的青蓮劍仙,衣袂翻飛間柳葉風隨,他的劍,連女王都青睞有嘉。

遑論他愛於月下飲酒賦詩,綷綵衣聲如應和擊節,風雅得不似在人間。

所以他輕狂,舉手投足總以垂下眼帘蔑視對方終結,正如現在——

李白聳肩,半醉不醉地半倚在戰場建築間笑覷對面塔下的長圍巾青年一臉警戒。

這就是著名的鬼醫?

灌下一葫蘆酒,李白迷濛著懶洋洋的眸子便揮劍上前,姿態優美迅捷得彷彿靜止了時間。

長圍巾的青年臉色未變,一側身丟出一個瓶子,碎了滿地的減速危險。

李白卻不以為意,就降了那麼一點血,就算降低了速度也不妨礙自己繼續舞劍。他甚至毫不在意地衝進塔下範圍。

可是扁鵲在同一瞬間開了疾步,繞著塔左躲右閃的,竟也免於喪生。

突然,草叢出來個亞瑟,沖著李白就追了過來,李白自知不妙,還好他跑得不慢,即便中了幾招成了殘血也能逃掉——

該吃藥了!

鎮靜淡然的嗓音,隨即響起的爆破,早已被堆了五層毒的李白震驚地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草叢的長圍巾青年眼裡清淺的笑意。

扁鵲 first blood 李白

明明是被擊殺,李白的心情卻從一開始不願動彈的暴雪轉至雨夾雪,甚至在回想那忽然明亮瞳孔的笑意時,有轉晴的趨勢。

鬼醫扁鵲是嗎?

他突然就不可抑制地好奇,想要看清,那個人笑的樣子,哭的樣子,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有,那長長圍巾之下的、容顏。

他衝上前,連技能都沒用,只是向著扁鵲試圖近身,挑開那礙眼的結實圍巾。

奈何扁鵲中後期只愛躲在團隊後方丟丟減速毒,堆堆五層,還有最後讓他移不開眼的淺笑爆破。

扁鵲淺笑的時候,李白盯著他發獃;扁鵲微微皺眉的時候,李白繼續發獃。總之扁鵲改變他原來面無表情的神色時,李白總不幸為此陪葬……

被毒死n次的李白終究沒有機會把圍巾挑開。

最後,當敵方堵到高地三塔口的時候,沒有任何衝鋒閃現技能的扁鵲落了單,在其中一座沒踏的塔範圍外猶豫不前。

然後隊友關羽一衝而上,和另外幾人恰逮了扁鵲出氣。

李白一個激動,上前就是將進酒,卻忘記了自己和他是敵對陣營。

「就一個短腿輔助,你浪費什麼控制技!」隊友不滿,「到底會不會啊剛剛送了那麼多分!」

李白沒話說了,他總不能告訴隊友其實自己想攔的是他們吧。

開了疾步的扁鵲終究也沒死成,因為敵方已經打到了水晶,隊友都驚恐救駕。

唯有李白,自殺式地衝進敵方,留了最後一點點殘血沖向扁鵲——

兔起鵲落,鳧水驚寒,青蓮劍仙的長劍,終於在一個劍花之下挑開那厚實的圍巾!

當此,劍光映出的青年精緻的五官,錯愕的神色,還有毒藥爆破時李白身上濺起的血。

水晶,幾乎在下一秒破碎。折射猙獰冷光的碎片散落一地,決絕映襯著曾飄揚了不知多久的圍巾成為紛紛揚揚的布片落了滿地。

落花一般,好像是破掉它的那個人,最後替他留下的美景。

扁鵲的眸光忽明忽暗,閃爍不定。

【2】

團戰結束,扁鵲居然毫無贏的真實感,甚至發現自己完成超神成就的時候,都還如在夢中。

突然就收到了信息,是剛剛那個李白——

好友驗證上寫:我最後送你那人頭,完成超神成就了吧?

「切,這種成就,我早就做過了。」沉浸在完成成就喜悅里的扁鵲卻忽地神色一冷。好像這麼做,該聽到的那個人就會聽到似的。

作為血薄的輔助,要完成超神成就確實不簡單。

可是,千算萬算,他也不曾想過會有人特地關注他的擊殺和死亡,甚至為了幫他完成成就特地來送死。

死亡是疼痛的,對任何一個英雄來說,都是一樣痛得幾乎難以忍受。

即便是可以復活,可是死的疼痛早已深入骨髓,難以忘懷。

鬼使神差地,扁鵲選擇了確定。

其實那一瞬間他就後悔了,因為李白年輕氣盛,說不定只是運氣不好撞過來被他殺了,這下自然要來尋仇。退一步講,李白如此張揚定然樹敵很多,這下他也許也會被捲入混亂了。

「大夫——」突然,一陣中氣十足的叫喊把扁鵲驚了一驚。

一回過頭,發覺是長安城最著名的密探李元芳,同樣厚實飄揚的圍巾跟在身後,只是鮮艷許多。

啊,對了,他的圍巾被那李白挑破了!

李元芳看出了扁鵲的心不在焉,急忙喚回他的心神並道出自己的來意。原來是長安城的父母官狄大人前些日子染了風寒,來向他要些葯。

扁鵲轉身,正欲從柜子里取些藥材,卻忽地覺察到屋子裡氣氛一變。

濃烈的酒香,幾乎把藥材的味道掩蓋下去,隨之而來的人似乎走得步履搖晃,跌跌撞撞就把他整個圈入懷。

白衣勝雪,劍光如月,搖晃間恍惚將這個時代的清輝收於盞間——

李白。

扁鵲一晃心神,很快又歸於平靜,他一個側身想躲,可惜掙不開。

倒叫一旁等葯的李元芳驚詫。

一個重心不穩,扁鵲得了機會抽身,可沒了重心支柱的李白霸佔了他大半的床,方向還是斜的。

醉地。。。睡著了?

有些無奈,扁鵲欲繼續取葯,卻發覺自己的衣擺一角被李白死死攥在手心,行動困難。

真是蠢死他算了!僵持好一會的扁鵲一刀破下衣衫那角取了葯,交給等候多時的李元芳。

醫者,要有縝密的習慣和鎮靜的行為,他曾經的師父徐福如是說。

可現下,扁鵲盯著李白皺著眉喊他名字的絕世容顏,發現自己幾乎要忘記了鎮靜。

無意識伸出手想要觸碰,卻被床上人一下子捉住不放,結果一個踉蹌長劍打翻毒藥瓶子,他就要摔上去了——

「哎呀!」突然多出來的聲音。

竟然是元芳!

扁鵲很快收起了驚訝,恢復那一臉的面無表情,只凝視元芳遞出來說是葯錢的碎銀。

不說狄大人的時間強迫症外加完美主義,也不說自己早已說過給狄大人看病可以免費,光從狄大人本身的個人美學來講,就不可能如此莽撞地半夜送來葯錢。

但他還是收了。

說奇怪,現下躺著的李白豈不更怪?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扁鵲覺得自己已經無力追究狄大人了。

【3】

長安城很快人盡皆知,青蓮劍仙李白暫住在長安藥鋪里,若是請到坐堂的鬼醫扁鵲看病,定能瞧見李白那絕世的容顏。

同時,大家也很快知道了扁鵲有著一張禁慾系的精緻面容,與李白不同的美感。

裝病前來的少女數量激增。

扁鵲覺得自己頭都大了,本來李白賴著不走已經夠頭疼的了,他還附帶給自己加大工作量的特效——

本來以他的診金要求,來看病的並不多,且多是讓他感興趣的絕症。

但現下好死不死地多了一大批敢於花錢圍觀李白的人(他堅決不承認其中有一部分是來圍觀他的)。

長安藥鋪簡直門庭若市。

憤怒的扁鵲決心暫停坐堂上山採藥。

不料他前腳走,後腳那罪魁禍首就跟了上來,超快的移動速度簡直讓人眼紅。

「你怎麼找到我的?」扁鵲不悅地挑眉,止步環胸靠在一邊的某棵樹下死盯著亦步亦趨跟過來的傢伙。

「你忘了嗎,我們加過好友啊。」李白還是笑,一雙桃花眼微眯,特意放輕的聲音試圖掩飾他正欲湊近的行徑。

好友列表上沒幾個人的扁鵲:……

誰知李白不說清楚的原因正是他摸清了扁鵲的習慣,每逢問題必思考明白。

見扁鵲果然開始回想,李白一勾唇角揚起更深的笑意,一閃身便將扁鵲的葯簍子扯下來背在了自己身上,完全不在意自己現在的形象。

噗,扁鵲回過神,看到的就是李白用劍當扁擔挑著葯簍子,嘴裡還銜了根草葉的形象。

這傢伙,果然長得好就是吃香,連這幅模樣都有著率性恣意的美感。

這才意識到被搶的葯簍他居然也不擔心,這段時間被搶的活多了,他都快習以為常了。真糟糕,習慣真是可怕的事。

可是,扁鵲揚眸,瞧見午後溫暖陽光之下的那襲雪衣長袖,金色的,如同夢境的光明勾勒,忽地感覺有些灼傷。

是因為,自己只配呆在黑暗中嗎?

師父,師父。

那時候,被酷刑折磨的他曾經何等天真又何等無辜地問徐福。

夢魘的記憶一擁而上,扁鵲頓時臉色煞白。

周身如墜黑暗,冷得徹骨。

「怎麼了?累到了嗎?」那抹他以為會就這樣遠去的光明,卻在下一瞬間出現在眼前,李白停下腳步,小心翼翼歪著腦袋問,桃花眼瞠得又圓又大。

光明和溫暖,籍由那人小心的觸碰傳遞過來,扁鵲就那樣眼睜睜看眼前人以額頭抵上自己的額頭。

然後光明盡釋,黑暗俯仰,那個曾以為自己生於黑暗的小男孩,終於找到了溫暖的亮光。

從此,便不願再撒手。

光陰晦朔,歲歲年年,這畫面卻幾乎從這一瞬開始被烙在心底。

他自己也不會知曉,許多年後的扁鵲依舊偶爾會想起,那時候的李白明亮的瞳孔。

「沒發燒。」李白嘀咕,然後牽著他就要往前走。

扁鵲忽地微笑起來,淺淺的,他特有的安然意味。

山間,兩個人影穿梭不止。

一切還是很美好的——在扁鵲發覺李白不是安慰,是只會用這一招檢驗是否風寒之前。

「你除了風寒發燒還知道什麼?」著名的鬼醫笑著咬牙。

「嗯。。。傷寒?」李白居然還偏過頭認真思考起來,可惜磨了半天牙也想不出什麼好答案。

於是扁鵲覺得,有些東西,果然還是不要問比較好。

★★★

扁鵲又戴上了長長的圍巾。

不同的是,這一回是李白非逼他戴的,用李白的話說「你的臉怎麼可以隨隨便便給別人看!」當然,圍巾只存在於坐堂看診,私下裡自然是被丟在了一邊。

被李白一大堆稀奇古怪理念荼毒已久的扁鵲覺得簡直無力吐槽。

譬如,這一天,心血來潮的李白帶了他所有的積蓄——一箱子黃金珠玉,居然說是聘禮。

扁鵲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他的方式很簡單粗暴,打開自己地窖的門——

登時金光閃閃,寶光乍現,鬱悶的李白思考自己是否應該為攢錢忍痛降低日常飲酒品質。

其實李白並非窮,只是他的錢大多換了酒,而扁鵲一面收著高額診金,一面卻又不怎麼用,這才堆積如山壯觀不已。

這時候,扁鵲卻笑覷李白一臉委屈鬱悶,扯著他來到另一個地窖——

「我說,以這裡的東西下聘,你嫁還是不嫁?」

酒香瀰漫,搭配上扁鵲淺笑的溫和嗓音,李白幾乎有些招架不來。

酒窖很大,每一壇都是陳年佳釀,每一壇上,都清清楚楚標著這酒的年月。這大概是醫者特有的細心和美學強迫症。

其實李白不知道,扁鵲早已有個不成文的私下規矩:如有價值合適的美酒交換,診金減免。

這一條,在李白自己死皮賴臉地湊上來時,就開始運作,直至現在,於是好酒自然堆積如山。加上扁鵲長久以來的不肯吃虧,更是讓不少人為了治療絕症連傳家寶都雙手奉上。

扁鵲哪裡是他看起來這般淡然,只要是他看上的,死也不會放手。

「我……」李白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扁鵲很快將他扯出地窖,連帶封死酒窖的門。

還微微皺眉嘟囔道:「不喜歡就算了,反正這些酒賣出去應該可以換不錯的藥材……」

「我……我嫁!」李白一聽這些酒要賣,立刻著急一咬牙答應下來,反正到時候主動權還是可以爭取的不是嗎?

然後他瞧見扁鵲勾唇笑起來,就像平時看診結束,病人奉上錢財時的神色。

突然有種陷入圈套的不安。

就像初次見面,他跟著扁鵲進入塔下,進入了敵方的埋伏。

可是,管他呢!反正怎麼算,自己都不會虧到哪去。李白這麼想著,伸手就上前環住了面前人。

酒香肆意,瀰漫在空氣之中,糾纏的兩道身影卻誰也不肯去關好酒窖的門。

酒鬼李白忽地發覺,原來在扁鵲面前,一切美酒都不夠香甜。

明明周遭都是好酒,卻彷彿在這一瞬間失了顏色。

在他湊上前,吻上那薄唇的瞬間。

★★★

扁鵲和李白開始結伴出現在團戰。

糟糕的是,兩人技巧好,默契更是一等一,而且都肯為了對方拚命般追殺過來。

眾英雄簡直叫苦連天。

於是眼見這兩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常年霸佔mvp,直到有一天——

「狄大人,那邊有扁鵲和李白!」慌慌張張的不安叫喊。

「元芳,且跟我去破一破這兩人的神話。」某人輕笑,他早就看李白這隨意破壞長安建築,拐走長安名醫的傢伙不順眼很久了。

不過,即便如此,那也是另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

狄仁傑x李元芳

【1】

「狄大人,屬下、屬下辦事不利,負傷了。」是夜,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房內的安寧,伴著門外喧囂的寒意一擁而入,擾得燈影搖晃,燈下看案的狄仁傑眉頭一皺。

來人晃晃腦袋抖了抖耳朵絨毛上的寒霜,然後一面打量狄仁傑的臉色,一面壯士斷腕荊軻刺秦一般視死如歸咬牙道:「請、請大人責罰。」

嗚,下個月的工資評定啊。被銳利目光掃到的李元芳心中大痛。

「我只叫你盯著點李白順道保護一下鬼醫,你怎地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看著面前人背後衣襟破得不成樣子,不少碎片渣子還嵌入皮肉,血肉模糊惹人心疼,狄仁傑就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誰把他的屬下傷成這樣?莫不是那個可惡的李白?

「狄大人,屬下確實是盯著李白,可是眼見那李白不規矩,與鬼醫似是糾纏打了起來。」自知應該彙報情況,李元芳稍息立正站好努力豎起大耳和全部的絨毛,妄圖以此引開注意力使下個月工資評定得以僥倖存活。

「然後呢?」聽不到受傷重點的狄仁傑腦上浮現青筋。

「他們打著打著,就打到床上去了。」元芳的聲音微微停頓一瞬,但還是說了下去。

狄仁傑覺察似乎哪裡不對,但是沒有深究——正所謂天大地大,元芳受傷的原因最大。

於是他一個目光示意繼續說。

「然後李白的劍挑到了鬼醫的毒藥瓶子,瓶子碎了一地。」元芳繼續平述,「而且鬼醫還被絆倒,從床上跌了下來。」

「這不該是鬼醫受傷?」狄仁傑思量許久也沒能理解躲在暗處的元芳如何成了受害者。

「大人不是讓屬下保護鬼醫嘛……」豎立的耳朵開始軟了,一點點蔫了下去,可憐兮兮地垂在腦袋兩旁。

耳朵的主人一面眼神偷偷挪開,一面吞吞吐吐道:「屬下一個激動就、就衝上去……」

「所、以、呢?」彷彿預見了結局的狄仁傑腦袋上冒出第二根青筋。

「鬼醫落在了屬下身上,」李元芳好不容易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狄仁傑的臉色,一見已然全黑立馬嚇得縮了縮脖子,「屬下……落在了碎片上。」

狄仁傑的臉黑得不能再黑。

李元芳的腳一點點挪動著,試圖離面前這個看起來就要發火的上司遠一點,再遠一點。

嗚嗚嗚,看起來好可怕。

「過來。」不容拒絕的聲調。

可惜,彷彿他的意圖被洞察,面前人一個招手,就召使他不得不顫顫巍巍上前去。

「狄大人,狄大人我錯了我知道你現在面容很帶殺眼神很嗜血簡直活脫脫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殺一雙但是不要殺我呀呀呀——」被嚇得耳朵連帶絨毛都在抖的李元芳堅決抵抗,沉痛道。

「誰殺你了,過來躺下,給你上藥。」狄仁傑覺得自己被嗆到,但很快恢復了平靜,扯出一幅自以為很仁慈的笑臉來招呼面前人,殊不知看起來就像是似笑非笑一樣令人膽寒。

李元芳的腳在地上蹭來蹭去。耳朵也隨著動作一抖一抖,蔫蔫地顫著。

「快,再不過來,不用我殺你,你也被毒死了。」狄仁傑最終用上了命令語氣,「不知道鬼醫上戰場用的都是那個毒藥瓶子嗎?毒是會疊加的。」

「是!大人。」李元芳最終還是屈服了。

「這麼晚了,不如在此睡下?」一面上藥,一面揩油的狄仁傑不悅瞬間一掃而空,甚至心情有點好。

「是,咦……?大人?!」驚恐的聲音。

「別亂動,傷口裂開了。」被明顯拒絕心情顯然不會太好,狄仁傑威脅著加重力道。

「大人,屬下有自己的房間的。」疼得瑟縮了一下的李元芳還是堅持道。

「蠢死了,你以為你傷得這麼重,誰好意思對你做什麼。」不悅的聲音。

「……哦。」嗚,又被罵了,作為強迫症的下屬李元芳心很塞,於是只關注到「蠢」這一字眼無視後面跟著的嘟囔。

是夜,終於又恢復了平靜。

【2】

過了不久,李元芳的傷好得差不多,成天又被狄大人派去長安各處探聽情報。

然而正所謂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消息探多了總會撞見秘密,譬如那一年李元芳因為撞破了狄大人的秘密而不得不終其一生為之所用(即便前者心甘情願),又譬如現下,李元芳透過樹葉縫隙看到扁鵲和李白在某個地窖吻得難捨難分。

呀,他會不會長針眼啊?

李元芳對天發誓,他原本真的只是路過。

用手捂住眼睛,然後偷偷張開一道手指縫隙。李元芳假裝自己沒在盯著看,然而他頭上饒有興緻豎的老高的耳朵出賣了他自己,連耳朵的絨毛都精神抖擻的。

「那麼好看?」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是當然,做密探,可不就這點樂趣……誒?!!!」咔裂一聲,樹枝斷了。

驚了一驚的李元芳沒有忘記職業習慣,輕聲輕步地落了地,轉頭瞧見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狄仁傑從樹上一躍而下,站在他面前,饒有興緻地凝視。

狄大人總是笑著,卻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感覺上班偷懶被抓包的李元芳有些發虛,只好硬著頭皮站好在狄仁傑面前,剛剛還豎老高的耳朵又一顫一顫地開始垂落。

不自知的可愛動作,該死的觸及狄仁傑心底某個最柔軟的地方。

揚唇,一向正經的狄大人將笑意一點點加深,看起來溫和又冰冷。

狄仁傑一步一步走近了,李元芳自知理虧,誠惶誠恐地盯著自己的上司,不知會被如何處罰。

「那麼好看的話,要不要試試看?」笑的腔調,明明語氣很正直,說的話卻顯得……有些奇怪。是他多心?

「啊?」元芳表示不知所措,不是他不明白是狄大人說的話太奇怪。

於是他不知所措地原地站好,大耳朵一搖一晃地等待著令他惶恐的那個未知。

可是沒有。

想象中的嚴詞吝色,斥責甚至是動手,都沒有發生。

元芳感覺事情嚴重了。

嚴重到,似乎不是下個月工資就能解決的。

他正欲開口請罪,卻騰的瞠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狄、狄大人?

面前人還是那麼正直的笑著,可是已然欺身上前將他整個環入溫暖懷抱,元芳個子小,加之愣神,自然無可逃脫。

可是事情顯然還沒有結束。

「別說話。」他聽見,他一直仰慕的那個正直又正經的狄大人,聲音低沉得不像話。

慵懶又沙啞,關鍵是就在他耳朵邊上,又酥又癢。

元芳覺得自己渾身一麻,趕緊忍住抖耳朵的衝動。

狄大人做什麼都是對的,如果狄大人錯了,請參見第一條。元芳如是想著,保持渾身僵硬發抖。

然後,他不解的目光,很快遇上了面前人貼上來的、無可阻擋的目光……

他、他被親了呀呀呀呀!

可憐元芳毫無防備,瞬間頭腦一片空白。

「我覺得,這件事以後可以多作嘗試。元芳,你怎麼看?」可是另一個人顯然不僅不懵,還清醒得很,甚至還有臉用他那正直的腔調發問,口頭禪好似在查案。

明明是那麼正直的調調……

啊啊啊狄大人做什麼都是對的!元芳試圖說服自己。

「……屬下,屬下不知。」覺察到輪到自己說話,可是可憐的元芳還沒緩過勁。耳朵耷拉著抖來抖去,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放。

「哦?好一個屬下不知啊。」狄仁傑笑得更加深沉,聲音也開始漸漸淪為剛才的嘶啞,「是我剛剛不夠努力?還是,根本應該繼續下去?」

「不、不是的!」元芳覺得自己簡直越抹越黑,最終只有用慘兮兮的目光盯著狄大人,妄圖得到絲毫的同情。

事情,最終還是發展成了可憐的元芳被他的狄大人整個挾持抱回了衙門。

聽說,今天藥鋪停業一天?

真巧,衙門也是。

這些人真是太囂張了,想罷工就罷工!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長安城不知內情的眾人如是想。

【3】

聽說,最近扁鵲x李白二人組在團戰很囂張?

是時候,去滅滅他們的威風了。

那天狄仁傑帶著元芳上了團戰,果然沒多久,就聽李元芳慌慌張張跑過來報信:「狄大人,不好了,前面塔下有李白和扁鵲。」

「哼,來得正好,是時候去破壞一下這兩個人的不敗神話了。」聽到這話,狄仁傑反而愉悅地笑了起來。

然而李白真的不好惹,控制多速度快,即便是後面的扁鵲放了水,兩人依然被打得殘血,雖說塔是推了一半,但兩人還真就沒那個捨生推塔的想法。

於是元芳大呼:「狄大人你先走!」

然後塔倒下,元芳跟著倒下,在李白一個漂亮飄逸的劍花之下。

狄仁傑覺得自己快氣瘋了。

媽的李白!

他沒有回城恢復,只草草用了泉水塔下面泉水,便趁著李白cd沖向那個可惡的傢伙,神奇地沒有遭到扁鵲阻擋,於是順利地解決了殘血的李白。

「嗚嗚嗚,他欺負我,你要給我報仇。」復活的李白一面把狄仁傑元芳二人打成殘血,一面跑去和扁鵲撒嬌,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蓄滿汪汪的水光。

媽的李白!

狄仁傑更氣,這廝得了便宜還賣乖,現在浪得那麼厲害的是誰啊是誰啊!

當初在長安城牆上刻他那醉了酒歪七扭八的字詞(打死不承認李白寫得很好)他礙於女王責令沒有判他個破壞公物,現在居然還敢殺他下屬,還委屈了。

狄仁傑 大殺特殺 李白

李白頓時覺得自己佔了理又委屈,繼續跑去撒嬌,看的一旁李元芳傻眼——這貨剛剛該不會故意死的吧?

管他,反正不敗神話已破,戰場局勢已然是這邊佔了優勢。

「可以了吧?」從頭到尾沒有一句話的扁鵲忽然開口了,對著狄仁傑冷著臉道。

「哼,算他走運。」最終狄仁傑在李元芳扯袖和扁鵲冷臉之下,放棄了對李白的追殺,只是默默看李白揪著這件事不放非得讓扁鵲回去給他親自上藥云云。

媽的李白!

明明是他死皮賴臉纏上鬼醫,憑什麼鬼醫還那麼開竅對他那麼好?

連給元芳治療背後傷口都沒時間,不走運趕上扁鵲採藥吃了閉門羹的狄仁傑如是想。

很顯然,他把這些賬全算在了李白一人身上。

於是乎,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李白都在被通緝中——

從破壞公務,到禍害全城少年少女,再到擾亂衙門和藥鋪辦公秩序……

可惜的是,逃犯李白本人並不在意這些,甚至還大喇喇賴在原來的地方:長安藥鋪。

一住,就不知道何時離開。

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一世常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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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 千年之狐x趙雲

『楔子』

李白還不叫李白的時候,他便已經早早存在,長久地困在一個日漸失去法力的封印之中。陰冷黑暗,日復一日。

他沒有名字,即便早能夠幻化人形,他也只是每日隱匿修鍊,沒有到過人間。

等到他終於忍不住藉由一個人類男孩的力量從封印里出來,卻對倒在一邊半生半死的男孩產生了愧疚。

毛色雪白的狐狸蹭了蹭那男孩子,可男孩毫無動靜。最終狐狸化作精光鑽入了男孩的身體,周遭因力量的波動而大風吹起。

剎那間花葉飄零,狐鳴空響,天間不知何時布滿了烏雲。

要下雨了。

一切,走馬燈一般一閃而過。

「你是誰?一個人呆在這裡,不會無聊么?」

「昨天下雨,你有沒有染上風寒?」

「狐族真有那麼厲害的話,我也想變成狐狸。」

一語成讖。

瑣碎的記憶也好,零星的嗓音也罷,當那個男孩——也許現在該說狐狸——醒來的時候,世上已再尋不著那個原本陽光溫暖的男孩,也再不見一隻法力高強的雪白狐狸。

他只隱約記得聽人喊的男孩姓李,卻從不知道他的名字。

「沒關係,」狐狸想著自己毛皮的顏色喃喃自語,語調很輕,「從現在開始,我就叫做李白。」

【1】

狐狸有些適應不了人間的生活,於是乾脆跟著個日日在山上划劍飲酒的老頭學用劍。

八年一晃而過,這一天,狐狸明顯地感覺到,男孩的靈魂再度蘇醒了。

於是狐狸向老人告辭,一路上回答了男孩各種各樣的好奇。然後就在山腳,他離開了男孩的軀體。

「從此,你便是李白了。」狐狸對那個年僅十五的少年如是說,然後甩甩銀亮長發,直接消失在空氣之中。

留下那個受了影響與他面容相似的男孩,好奇地熟悉著這具軀體所掌握的劍術和記憶。

又過兩年,男孩——哦不,應該要叫他少年了——憑著高超的劍術和渾然天成的獨特詩詞,他很快在江湖上闖出名頭,人皆稱之為:青蓮劍仙。

這些,都是狐狸在人類的村鎮間偶然聽到的了。

狐狸終究還是忘不了人間的美食美酒,尋找收拾了自己被封印前埋的各處奇珍,他下了山用這些換了路費和酒錢,總算是一路顛簸,到了長安城。

在這裡,他無需遮掩自己的狐耳,只需和千千萬萬各色各樣的居民一起,享受人間的生活。

在這裡,他聽說少年李白找到了可以相守陪伴一生的人,不由泛起微笑。

也是在這裡,他學會了如何通過團戰,捉野味找山珍賺取銀子換酒喝——用的,依舊還是李白的名字。

於是劍仙李白的名聲越來越大,眾人對他的評判也相去甚遠——有人說李白驕傲又狷介,舞起劍來瀟洒肅殺而不留情面;又有人反駁說李白是個很陽光的少年,成天懶洋洋的溫暖醉醺模樣。

但是,不論如何,大家對於李白高超的劍術和絕世的容貌還是口徑一致的。

狐狸才不管這些,他上山打獵,打打野雞野兔的同時也將蛇膽一類的藥材送到長安藥鋪,偷偷看一眼少年李白和他身邊那個一臉沉靜的青年。

聽說那青年也不過二十歲,卻也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鬼醫了。

這些名頭,狐狸也不是很關心,但是有一天當他瞧見那青年親手救回了苟延殘喘的先天心臟缺口的病人時,發自心底的驚嘆。因為狐族本不精通治療的術法,便是他這般千年的白狐狸,面對那種病人也只能一味地輸出法力以延續生命。

長安藥鋪的鎮鋪大夫果然名不虛傳。

狐狸這麼想著,利落灌下一罐子酒,去團戰撈銀子了。

【2】

知道的多了,所知的自然有用武之地。

可是,狐狸從未想過,他有一天用得著去藥鋪求醫——

話又說回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背著剛才敵方致殘的傢伙去藥鋪呢?

時間回溯到開場。

狐狸頂著李白的名頭,斂去眼中的紅芒參加團戰,於兵線上輕鬆又率性地舞著劍,步履快速又瀟洒,每一步,都引得雪衣襟帶飄揚,風華無雙。

髮絲隨之舞動,閃爍出少年李白沒有的銀亮,一閃而逝。

「李白。」正當他甩出一個劍花幾下把小兵刺死的時候,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伴隨著那人撲過來的風一下子攪動了狐狸李白周身的空氣。

那人從草叢出來,在李白還未來得及看清容貌時便一個衝鋒朝他衝刺過來。

一招將進酒,李白打亂了來人的進攻,很快地他又劃出一個青蓮劍陣,阻攔了來人的前沖。

這一次,他切切實實看清了,那人是個戰士,一身銀藍盔甲威風之至,不下於自己的容貌自然給他的帥氣加了分,藍色的披風異常精神抖擻。遑論那人將手中長槍舞得密不透風,功夫也好得很。

有意思。

長久不遇對手的李白將唇角勾出一個殘酷的弧度,剛剛率性淡漠的眸現下完全精神又明亮,全身心戒備著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按照趙雲對少年李白的理解,那傢伙的招數不好纏,盯誰就死貼過去最少也控掉對方一半血量,這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於是趙雲下意識就跑動起來,他現在已經暴露在李白的視野下了,即便不用招也不能中了李白的控制。

可趙雲不知道,他遇上的不是少年李白,而是狐狸李白。

於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李白的反應力和預判力。作為千年的狐狸,李白在看到他奔跑趨勢的那一瞬間已經對他逃跑的路線作了預判和模擬,甚至推出了攔截方案。

看起來有些滑稽,半血的李白追著大半血的趙雲跑,但是趙雲知道自己的技能cd還有三秒才結束,現在上前只有被李白控到死。

李白採用了側面突擊攔截,沒急著用控制劍陣,只是以將進酒衝上前攻擊。

趙雲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打亂了奔跑,回身就是一個衝刺,可李白的將進酒使得他回到了原地躲過大半衝鋒。

就在這時候,因為衝鋒出了塔下的趙雲突然看見李白不禁沒有任何被打亂陣腳的驚慌,反而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囂張的眉毛挑得老高。

看著這樣琢磨不透的笑,趙雲忽然心下一沉。

這是少年李白所沒有的,狐狸李白的算計和狩獵經驗。

有意思,這人真有意思,李白笑意漸深,這是他見過的最有意思的獵物了。

神來之筆!

李白攔下趙雲,但可惜自身已然殘血,於是幾劍之後不得不先退一步了——

孫悟空 first blood 趙雲

回城的李白眯起了眼眸,看著原本野區的隊友搶了他剛剛看上的獵物。

那是我的。李白挑著眉如是想,不滿得幾乎劍氣全開,登時銀藍光華閃過,劍風飄逸。

搶了猴子三次野之後,心情稍平復的李白看著猴子在頻道里罵娘,全然不當一回事的聳肩一笑,找獵物去!

事情,最終以不相上下李白草草殺了趙雲兩次結束,眼見中路二人從頭到尾就單挑不推塔還無視上路團戰,各位隊友表示心很塞。

尤其是劉邦,畢竟他奉行「能群毆,為什麼要單挑」的道理已久,拉著他家小木頭就打算直接掛機走人。

事實證明,魯班的智商是高的,火力是大的,集體榮譽感也不是沒有的(這一點沒有被劉邦帶壞真是可喜可賀,普天同慶)。他趁著團戰勝利、中路僅剩的趙雲和李白打得難xiang舍ai難xiang分sha的時候機智地偷完了塔。

水晶破掉的時候還在和李白乾架的趙云:……

整一個一臉懵逼目瞪口呆。

鬱悶的趙雲覺得,不是他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太快。

相對的,李白的心情也不見的多好。

原因有二1:李白覺得,架還沒打完,怎麼就結束了呢?

2:他的獵物,居然、居然被致殘了。

不是沒聽過戰場太拼會留下泉水和治療刷不回來的傷,可是這幾率太小,小到李白覺得這簡直exm不可置信。

【3】

團戰出來,李白前腳欲走,餘光瞄到同樣戰場出來的趙雲腿腳不利。

叼著草葉,將眉毛挑老高自以為很高冷的李白故意從趙雲面前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然後很快被趙雲一個扯衣袖,「咚」一聲絆倒。

趙雲重心不穩外加腿腳受傷,跟著倒掉。

周圍群眾:……(⊙o⊙)

撲街的李白試圖重新站立,然後,他的動作停滯了,他的目光凍結在趙雲依舊死死扯住的手上。

趙雲選擇了鬆手,但那隻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看著一臉不悅傲氣的李白,趙雲鬼使神差地一把抓住剛剛鬆開的衣袖,用力一扯。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被李白氣勢煞到捂住眼的圍觀群眾:……(X ^ X)

李白不悅地起身,一甩腦袋隱約印出狐耳輪廓,理了理渾身衣服似乎就打算走人。

但腿腳不便的趙雲卻很快意識到自己難以再站起來,最終他選擇了用腳勾住李白前進的腳踝,後者怒得一個將進酒。

捂住眼還八卦滿格非要從指縫間偷看的圍觀群眾:……(☆o☆) !!!

等等,正常到這裡,難道不是應該打起來上演一場劍仙x龍槍的世紀大戰才對嘛?

再不濟,也該是互相爭執,有好戲看才對吧?

然而他們看見了什麼?為什麼會看到那個一看就很孤傲、再看很桀驁難搞、再再看生人勿進熟人也哪涼快哪呆著去的劍仙李白挑著眉朝趙雲伸手啊?!!

而且,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趙雲不僅沒有一個龍槍衝刺過去,反而扭過頭以發遮眼,彆扭但飛快地把手伸出去。

最可怕的是,居然出現了李白背趙雲瞬間離開的情景,雖然李白很快,帶起的風煙也很迷眼,大多數人在沒有看清發生什麼時兩人已然消失在視野之外,但總也有眼尖的人——

他們深刻又沉痛地認為,一定是自己眼睛的問題。

於是,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長安藥鋪的眾普診的坐堂大夫叫苦不迭,簡直快被莫名其妙懷疑自己眼睛有問題的人逼瘋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就在剛才趙雲加了李白好友,兩人私下在頻道里交談甚久。

李白其實很尊重對手。

那一句「罷了,隨你」,沒由來得將李白率性又洒脫的模樣顯露徹底。

他幾乎可以想象李白的挑眉輕笑。

趙雲那麼想著,儘管現在這個姿勢他覺得變扭得不像話。

但有什麼辦法呢?只有閉上眼睛裝鴕鳥,將臉死死埋在李白飄逸瀟洒又極具遮掩效果的衣帶飄揚里。

很快,全力衝刺的李白就抵達了長安藥鋪,所以也很快,他們就看到大門緊鎖上書「今日歇業」四個鎏金大字的巨大牌子閃閃發光——

簡直閃瞎。

剎車不及時險些將臉與那大牌子親密接觸的李白,在鬱悶一整天之後終於微微皺起了眉。

一頭未束的長發閃爍著奇異的銀光,剛才奔走時就露出狐耳的李白破罐子破摔,在趙雲面前不悅地抖了抖耳朵。

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4】

無論是怎樣的「怎麼辦」,都比現在這個「這麼辦」要好的多。

坐在李白屋子裡,被後者殷勤上藥的趙雲總算是覺察到了不對。

李白,是魔種嗎?趙雲看那對蓬鬆聳動得相當愉悅的雪白狐耳,疑惑地回想頭一回瞧見李白時他是否遮了耳朵……

答案很快浮現在腦海,沒有。

那麼,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

「我是李白。」對上趙雲探究的目光,上著葯的傢伙不慌反笑,聲音閑適又安然。

若說少年李白是乾淨又漂亮的月光,那麼狐狸李白便是月下初綻的曇,清冽與妖冶混合的奇異美感,在微笑時極致誘惑。

李白抬眸,笑意滿滿地,以泛著紅光的瞳孔凝視倒影著面前人。

趙雲有些失神。

「你之前預見的,也是李白。」他一點點湊近,滿意地看著愣神的人登時沒反應過來的無措模樣,「只不過不是我。」

李白清楚,這個人心裡的盔甲已經被他一點點卸下,現在要做的,僅僅是抓住軟肋,讓那個人跟著他踏入渾水永遠不得翻身。

「不,你不是李白。」總習慣先手進攻的趙雲在這時候主動打斷,堅決地搖頭,「李白有扁鵲了,你不是李白。」

被面前人的反應逗樂,李白一個伸手使出唯一的治療法術,銀色的光華自骨節修長的指尖源源不斷,他毫不吝嗇——

法力再修養就會有,眼前這個獵物看起來如此有趣,他怎麼捨得放過?

也許,是孤寂了太久。

李白已經記不得擁有對手的時間,那大概,是在被封印之前的事?

沒有對手,也就沒有同伴。他以餘光緊緊凝視著面前這個可以和他打成平手的獵物……

是時候,設下最終圈套收網了。

「看來,你應該有興緻聽完這個故事。」李白收了簾望的眼,狠狠灌下一罐子酒,帶著酒香的氣息瀰漫了整個空間。

現在的趙雲還不會知道,狐狸李白漫不經心的語調和淺笑若旁人的神態最終亦會在他心裡淤成一壇不捨得開封的酒,只是單單聞到那凜冽的酒香就讓他醉得不知今夕何夕。

但趙雲是機警的,小獸一般的直覺讓他他很快就有此預感——

當他又一次深陷面前人閃爍迷離紅光的深邃瞳孔不可自拔的時候。

故事平淡得有些離奇,腿腳恢復的趙雲卻只是安靜地聽著,甚至當李白講完的時候,仍垂著眼眸不知將目光落在何處。

「所以,我是李白。」狐狸李白笑得輕鬆恣意,好像只是個與此無關的旁觀者,「但是,卻不能在長安城裡久呆,那傢伙還在。」

趙雲一時不知如何介面。

比起李白的率直隨性,他的心事一向是不留任何縫隙的,無論外面如何翻天覆地都只肯找個罅隙偏安一隅。

趙雲就這樣沉寂著,直到一陣酒香襲來,一路蔓延,燒上他的衣襟和容顏。

【5】

他不是沒有嘗試過躲,趙雲發誓。

可是李白速度快,加上那雙深邃的眸子將他鎖定在狹小的範圍圈,他無處可逃。

李白卸了他所有的盔甲利刺,卻捉著他的軟肋不放手。

狐狸特有的精明與獨佔。

李白身形修長,壓上來時竟也讓人猝不及防的重,支稜稜的骨,好像要將他徹底鎖死不留生路。

趙雲有些無措,好像是面對著排山倒海呼嘯而來的氣勢,無可阻擋,就只剩下被淹沒了。

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當他瞧見李白滿意的微笑,無意識的舔唇模樣時,終於還是不爭氣紅洇了面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任由李白扯著他的手腕墜下。

一瞬間的城牆傾塌。

李白伸手,一個簡單的術法燭火全熄,於是趙雲知道,他真的回不了頭了。

可他,心甘情願。

常年作先手的趙雲其實很不習慣被動,但是李白瞳里的微光總是很好地安撫了他的焦躁不安,溫和又不留餘地的,將他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李白的手常年用劍,手指內側那一層薄薄的繭無疑給這場放縱增添不少樂趣。

黑暗的房間很快傳出抑制不住的喘息,但趙雲自始至終都緊緊咬著下唇,只以低沉的悶哼回應。

李白看著他幾乎失控卻非留一絲清明不可的強忍漾起淺笑,放低聲音誘哄,卻惹得趙雲更加倔強,紅了臉把下唇咬出猩甜。

「何必?」李白輕嘆,不舍地湊上前舔吮,眸中紅光更盛,已然恢復銀色的長發凌亂於一頭迷離。

像極月下的曇花,綻開了一地的妖冶惑人。

他已然逃不開了不是嗎?趙雲如是想,卻因分神被不滿的李白擊得潰不成軍。

夜真的很深了。

長安城的寒更聲聲作響,自窗外清明回蕩。夜裡風涼,帶開了木質雕窗,吱呀一聲輕響,很快被夜風流放,誰也不曾在意。

微微的月光透進來,將李白的背勾勒出冰涼徹骨的銀白,那頭漂亮的銀色長發與雪白的狐耳,也被照得閃爍出光芒,將趙雲籠罩浸透。

迷亂間,趙雲聽到李白呢喃:「能不能不走。」

那聲音太溫軟,帶著醉人的酒香,醺得趙雲幾乎無法作答。

但他知道,他的答案一定是「好」。

就好像是聽到了某種永生永世不得背棄的承諾信仰,趙雲發現,自己的蟄伏的心事再也無法就此沉寂下去。

鼓噪的,混亂而又真實的安心。

趙雲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但。又如何呢?

【6】

少年李白和扁鵲的頻頻出沒,害狐狸李白團戰的圈銀子方式完全作廢。

但李白並沒有因此缺酒錢,且不說得知內情的扁鵲愧疚特地送來的金銀財寶(其數量簡直快比上狐狸原有的收藏),單單趙雲作為龍槍的報酬,就夠兩人肆意吃喝玉盤珍饈還有找零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長安城的治安官查人口,不過這種時候狐狸李白大多一個小小障眼法就遮掩過去。

何況,聽說狄仁傑狄大人最近似乎和少年李白杠上,成天和他的密探屬下去戰場圍攻,想來也是沒什麼心思徹查的。

趙雲還是每日當差。

但工作結束閑暇之餘,眾人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他似乎,再也沒有回過自己修飾華美的府邸。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又如何呢?長安城的秘密,永遠沒有完結的那一天。

——————————————

劉邦x魯班

【1】

「魯班大師,智商250,膜拜,必須膜拜……」機械的聲音,設定好的言語,可是魯班七號偏偏以一副不可一世凌駕眾人之上的驕傲神態「宣布」,還一蹦一跳,趾高氣揚著哩。

那個認真的,引得旁邊伸著懶腰的劉邦打了個打哈欠,忽然就對這木頭架子,起了一絲戲弄的興緻。

「人都不在,上哪膜拜?」欠扁的腔調,老油條的語氣,加上劉邦天生那一臉「不服來戰,來戰就跑」的神態,成功使得人工有智能魯班七號火冒三丈。

魯班七號說不出話來,哽住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機械卡殼(也許真的卡殼了也說不定),逗得劉邦欠扁地笑得更大聲。

「你的外部做工很精美。」劉邦看似補救的認真讚歎。

魯班七號臉上的表情和緩下來,不,豈止是和緩,是零過渡得直接開心起來。

但是劉邦哪是什麼良善之輩,正當魯班七號打算再次說一堆大肆讚美的魯班稱頌語錄之時,劉邦又開口。

「可惜你內部的語言系統好像壞了。」劉邦裝得一臉惋惜,嘆得嘖嘖有聲,甚至還使用了正常人面對機械壞掉的正常處理方法——

上前大力地拍兩下。

魯班剛剛還舒緩的臉部面容再次扭曲猙獰。

「哼,一會,我,絕對!不和你走一路。」魯班這麼打算,於是也這麼做了。

奈何劉邦最喜歡奉行的便是「能群毆,為什麼要單挑呢?」,他跟的是中路大部隊,魯班只能孤零零一個去上路守塔。

「狄大人,前面有個魯班!」草叢裡,李元芳蹦躂搖晃大耳,朝後方彙報軍情。

「生產許可證都沒有,這是零安檢非法產品。沒收,搜查逮捕!」緊跟其後的狄仁傑看著機關靈活火力全開的魯班皺眉,跳出草叢就是一個黃牌加藍牌。

元芳趕緊一個減速技能緊隨其後,把可憐的魯班打成殘血。

「我才不是什麼產品!」魯班七號憤怒地丟出範圍技趕跑兩人,宣言曰,「我是魯班大師的崇拜者七號!」

然後敵方冒出個扁鵲,堆了幾層毒就跑。

這陣容,死定了啦!魯班正欲追,看著消失在視野之內的傢伙後方冒出個李白,丟了減速技能就跟著跑,心下不由一陣鬱悶,運氣真不好。

「再不回城回血,你就真死了。」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聲音,然後魯班七號被套上一個防護罩,幾秒之後劉邦出現在他身旁,奇怪,這傢伙不是剛剛還堅決跟團走中路的嗎?

「還是說你也覺得早死早超生,希望在來生?我懂我懂,要不要我現在就跑回中路來送你一程?」劉邦還是笑得那麼欠扁,語調絲毫不見戰場危機感,「喂,木頭樁子。我說,我來陪你走上路了,感不感動?」

魯班七號沒有說話,直接選擇了回城。哼,打死不理這個魂淡!

虧他剛剛,還真有那麼點小感動……

魯班七號深刻沉痛地自我檢討,肥水不流外人田,蒼蠅腿再小也是肉,他應該堅定不移地把所有感動留給魯班大師才對的!

碰了一鼻子灰的劉邦心想:好歹也罵幾句再走呀。

但是事實顯然也榮不得他想太多,敵方眾人已然將他所在的塔包圍起來。

哎呀,這回估計要壯烈成仁了呢?劉邦倒沒有一點怒氣,只輕笑著如是想,左右走動著躲避兇猛的進攻火力。

「你,不是,有那個、倉鼠球嗎?」魯班一激動,說話又開始卡殼,衝上前來掃射一番就對著劉邦喊道,「怎麼不用?」

劉邦黑線,感覺膝蓋中了一箭……倉鼠球倉鼠球倉鼠球?wha?

滿腦子浮現出無數倉鼠跑倉鼠球的劉邦:……

今天的倉鼠球【划】護盾技能也是被黑得很心塞。

劉邦很鬱悶。

於是,他鬱悶地回城回血,又鬱悶地回上路自找虐了。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沒有跟團反而拼死拼活傳送到魯班邊上的劉邦這麼想。

不過,看著那木頭樁子認真又努力的樣子,劉邦揚了揚有些邪氣的眉毛,心情舒暢。

好像,還算值得。

魯班不愧是最暴力的輸出。偷塔技能,一流。

不過,即便如此,對面陣容實在太過強大,於是魯班還在偷高地塔讓其他隊友守家的時候,水晶碎了。

團戰結束,魯班真的沉默得像個木頭樁子。

就差一點。

不過這些,劉邦看在眼裡,卻不打算管——良心是什麼,能吃嗎?

但是,究竟又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心情也一下子低落下來,是團戰輸了嗎?可他不是從來都不在乎這些的嗎?

【2】

劉邦再次看到那個走路一蹦一跳的木頭樁子,依舊還是在團戰。

不過這一次,那傢伙跑到了對面。

看著那個木頭樁子快活地喊著「相信科學」蹦躂來蹦躂去,劉邦心裡就冒起一陣無名火。

不過劉邦依舊是劉邦,皺眉生氣什麼的不適合他,他依舊頂著張欠扁的臉猥瑣地跟在團戰後方混人頭。

「有人需要技術支持嗎?」

然後,他瞧見,那木頭樁子被隊友無視的樣子。

很好,這是報應,報的什麼他也不知道。但……但明明是看到那傢伙遭了天譴報應,他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奇了怪。

魯班又一次孤身前往上路偷塔。

「嘿,木頭樁子,我們又見面了。」劉邦看著己方被拆了兩個塔,邁著悠閑懶散的步子到了高地塔下遠眺,還對他的隊友美其名曰:「我守家」。

「不要叫我木頭樁子,你這是人身攻擊!」上回的「語言系統故障」的說法氣得他回去自行改進了一番,現下說起話來可順溜了。

「我是啊。」劉邦痞痞的挑高了邪氣的眉,非常愉悅地承認了,然後順口繼續道,「你的語言系統多用了不少零件吧?」

「……?」剛剛還氣勢洶洶的魯班頓時卡殼again。

「我懷疑,」劉邦壓低了聲音,特地一本正經高大上地說,「你一定拆了維持智商的零件改良語言系統。」

魯班這下聽懂了,立刻氣得一蹦老高,在原地咔咔咔咔晃了一下頭,然後一臉怒容道:「你才沒智商,你全家都沒智商。」

「是是是,我家的木頭樁子,你終於承認自己沒智商了?」劉邦不怒反笑得更厲害,這點程度他隨隨便便就反駁得對方無話可說。

魯班對劉邦的臉皮有了進一步的深刻認識,這哪是臉皮,這壓根是萬里長城城牆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臉皮這種東西,劉邦真的確定有?

「總比你這個臉都不知道有沒有的人好的多。」魯班最後不悅地總結。

「臉皮是什麼?能吃嗎?」劉邦笑嘻嘻地回答,開了護盾就上來騙魯班的技能。

「倉鼠球也沒用,我馬上把它轟掉。」狂怒的魯班火力全開,一陣狂轟亂炸就朝著劉邦丟了過來。

劉邦笑了笑,沒說話,然後……

然後八秒時間到,他就在攻擊降臨之前傳送走了呀呀呀呀!怎麼會有這麼賤的人!

「我說了,臉皮就和良心一樣,是毫無意義的東西。」在戰場另一端的劉邦開了全部。

「所以,你以後可以改名叫臉皮?」很快學聰明的魯班立刻反擊,語調輕鬆。

賤無不克的劉邦人生頭一次吃癟。

真聰明的木頭樁子,懂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賤賤地勾起唇角,他對於魯班日日自傲的智商,突然有了一絲相信。

沒有劉邦的守塔,魯班很快拆塔成功。

接著他就被一群回來守水晶的人給控到死。

劉邦剛剛還晴轉多雲的心情,頓時就變成了暴風雪。

他看著魯班散落在地上變成一堆真正的破木頭零件,突然就有點想上前去把他重新裝好——即便知道是不可能的。

劉邦沒有任何做機關的天賦和知識。

他剛想請在前線廝殺的好友張良回來科普裝法,轉眼魯班就復活了。

「借你們的肉體試驗下新發明的威力!」滿血滿藍幹勁滿滿的魯班再次出發,跑到下路繼續偷塔。

「幹嘛非得一個人呢?很容易死的。」劉邦跟進,在塔下繞來繞去。

「你今天怎麼不跟團了?轉性了啊?」友人張良看著只身前往下路守塔的劉邦,在隊伍頻道好奇道。

「去去去,我一向是愛塔愛隊愛人頭,勤勞勇敢自強不息、有集體榮譽感的好隊友好不好!」劉邦馬上予以一連串反擊,末了還跟上一句。「我是個好人。」

雖然,是不客觀的說。

張良對此感到了深刻的鄙視,劉邦勤勞?母豬都能上樹了。

最後的最後,團戰以魯班的勝利,劉邦的無所謂和張良的無奈結束了。

【3】

「上次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長安五金店裡,成功逮著魯班七號的劉邦突然就出現了,「為什麼每次都要一個人走呢?」

來挑選新工具的魯班七號有種被抓包的錯愕和驚訝,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給了個答案:「因為我火力猛,還不會痛啊。」

說完了附贈一個燦爛的笑容,設定好的樣子,無法與真正開心的笑區別。

「可是你會壞……」劉邦不滿地嘟囔起來,夾雜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心疼,「否則你現在是在幹什麼?買修理的工具吧?」

等等,他又是在幹什麼?不經意說完這句的劉邦猛地拍了拍腦袋,用手抹了抹臉恢復那一臉賤賤的微笑,然後自我反省道。

這傢伙長得既不像金子又不像玉璽,即使做工精巧實際價值不菲也輪不到自己用。他幹嘛要來關心?

自己的腦子也壞掉了。

素來利益至上的劉邦氣急敗壞地走掉,無視腦子裡滿滿的一地零件。

他不可以有弱點,絕不。

走開的劉邦這麼想著,然後默默開始後悔沒有和木頭樁子說完話。

不會痛,可是那傢伙的智能等級明明就有感情系統。

像是魯班大師排行第一啦,自己估計被列在倒數啦……該死的列在倒數!想到那木頭樁子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次數和樣子,劉邦就悶悶的。

其實他的零件壞了的話,他也是會難過的吧?

「喂,你又把自己的機關結構弄壞了哦?破得這麼頻繁不會加快零件報廢程度嗎?」五金店裡,已然和魯班成為熟人的老闆笑著關心。

「會啦會啦。」心下正煩魯班沒好氣地回答,要你管!

希望來管的人跑得老快,論誰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去啦。

人皆如此,但是沒人知道,擁有智能和情感的機械,亦然。

夜晚,一個人修理好零件,魯班七號看著滿地的狼藉發獃,心情欠佳不想理。

這種時候,要是有那個可惡的傢伙冒出來給他出氣就好了。

「嘿,木頭樁子。」咦咦咦要不要這麼靈驗?

魯班回過頭,把臉上的神情設定成燦爛不已的笑,但是……

空的,什麼也沒有。

哦,對了。是他上次製造的錄音裝置在報時。

原來天亮了。

他就這樣隻身坐在小屋子裡,身邊是凌亂的一地零件,臉上笑意燦爛,與真正開心的樣子看不出分別。

反正我又不會痛。魯班沒有改變自己臉上的表情,這麼想著,獃獃地站了起來。

【4】

「嘿,木頭樁子。」又一聲。

魯班有些氣惱地轉過頭,正欲把那壞掉亂報時的破裝置給拆了,拿起來卻又有些捨不得。

滿臉怒容的魯班七號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很好地設定臉上的表情了。

是壞掉了?但是修理的時候並不能發現任何問題。

算了,只是表情的話,他不打算管。反正火力才是關鍵,其他的,別人也不會關心。

不過是個機關造物罷了。

他們這樣說。

然後後面出現了一個人影,修長的身形,還有看起來就很賤的笑臉——

這回,原來是真的。

劉邦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但是正因如此,他幾乎認識各階層所有的人。

所以,混混劉邦很快找到了魯班七號今天暫時落腳的地方。魯班七號沒有固定的住處,因為他不需要。

機關而已,放在任何地方都一樣的,租房或者住客棧只是單純的浪費錢。

但是木頭受潮,鐵質鏈接件生鏽,濕淋淋的很難受,魯班七號深切的知道。

那又怎麼樣呢?作為一個徹底的毀滅性攻擊機關,他只能日復一日地通過戰場獲取錢財來支撐自己的修理。

「其實,你也算是個智商不低的傢伙。」在他所見的人類當中,算高了。

「恩,也就比你高一點而已。」劉邦還是那一幅弔兒郎當的樣子,笑嘻嘻回應。

魯班七號轉過身,用背對著劉邦憤憤道:「你的嘴真像一門大炮。」

「你給的彈藥。」劉邦笑笑地攤手,看著地上亂七八糟一堆無處落腳,乾脆沒骨頭地倚著門。

「那你怎麼還沒炸死?」魯班回頭,揚著眉毛露出「惱」的神色。

「啊,炸飛了。」劉邦一面沒誠意地配合演出,一面邁著懶散的步子欲走。

「喂,先別走啊你。」魯班幾跳就朝門追過來,「我有沒有說過,你這人欠歸欠,但很容易讓人心情變好。」

劉邦腳步一僵。

這麼說,他不是倒數啊。

心裡的喜悅一時間洶湧而上,無可阻擋。

「喂,木頭樁子。」劉邦愣在原地,不敢轉過身,「如果沒有住的地方,寒舍可以暫時借你住。」

「給我一個板凳的空間就好。」說著他努力把自己縮得不佔空間,「不淋雨就好了。」

看著明明不可摺疊的機關造物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非把自己折起來不可的樣子,劉邦不由好笑:「別擔心,我房間很多,給你一間也不是不可以……」

別折了,再用力就要崩斷啦!

「哇哇哇哇哇。」沒有什麼心機的魯班七號深受矇騙,「好人。」

劉邦自嘲地笑了笑,他的口頭禪之一就是「不客觀的說,我是個好人。」

這木頭樁子這樣只看一半真的可以嗎?

不過,這正是他所樂見的不是嗎?

劉邦想,反正他又沒什麼損失。

於是,在這樣一個清晨,弔兒郎當的混混劉邦,拐了製造精良智商奇高的機關造物作他的專用火炮。

雙方,都很樂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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