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者的千面多巴胺

很多初學者都有相似的經歷,第一次踏上雪道就對滑雪上了癮,很短時間內便嘗試登上中級道,從此一發不可收拾。而當我們準備認真研究滑雪帶給人們的獨特快樂時,又懷疑它與其他很多體育運動的原理無異:那種強烈刺激下產生的多巴胺和腎上腺素。最終我們發現這種懷疑是多餘的,滑雪如今之所以成為如此流行的冬季運動項目,正是因為它的千面魅力。

記者/張星雲

滑野雪不僅需要設計道路,也需要隨機應變的能力

更長的滑降時間

對楊波來說,雪場高差決定了滑雪的「過癮」程度,也就是雪道從山頂起點到山腳終點的垂直高度差。高差越大,滑降的時間就越長,留給滑雪者多巴胺急劇分泌的時間越長。

南山雪場中級道高差70米,高級道100米,萬龍雪場高差400米,亞布力和北大壺雪場高差能有500米至600米,而從新疆慕士塔格海拔7500米以上的自然雪山頂峰滑到海拔5000米左右的雪線,則會擁有2500米的高差,相當於亞布力雪場高差的5倍,南山雪場高級道的25倍,如此長時間的滑降和長時間的多巴胺分泌,誘惑太大了。

如今楊波是《戶外》雜誌的總編輯。站在雜誌社狹小辦公室的舊雜誌堆里,他得意地告訴我,自己甚至可以每周末與登山滑雪一起逃離北京:「我的高原適應能力很強。比如今天是周五,我現在還在辦公室和你聊天,如果我想,明天一早我就可以坐飛機去當地,然後連夜開車到雪山腳下,周日一早登頂,滑雪下山,走人,周一又可以回到辦公室上班了。」

在17年的滑雪經歷中,楊波從滑雪場到滑道外野雪,再到登山滑雪,可以說是完成了一套標準的進階之路。

1994年楊波從湘西老家來北京念書,初嘗北方的冬天,室外天寒地凍,風真的像刀子一樣,他只能鬱悶地待在屋子裡。直到2000年第一次嘗試滑雪,楊波就此愛上了這項北方的戶外運動。最開始,楊波一周會有三四天泡在雪場里,不知情的朋友以為他跳槽去了雪場工作。正是如此走火入魔的痴迷,讓他的滑雪技術迅速提升。白天和熟悉的朋友們在賽道上比拼,晚上一起吃水煮魚、喝哈啤、講滑雪段子。

《戶外》雜誌總編輯楊波

2001年楊波第一次去了國內滑雪愛好者聖地黑龍江亞布力雪場。作為朝聖者之一,楊波滑了長2800米被稱為「幸福大道」的6號道,以及當年用來判斷誰是高手的9號道。不過他最喜歡的卻是纜車下方的無名雪道。這處因為修建纜車稍加砍伐而形成的非正式雪道極盡凹凸不平之能事,被好事者們稱為「亞布力12號道」,這也成了楊波滑的第一處野雪道。嘗到野雪滋味的楊波此後一發不可收拾,隨後又去了北大壺雪場,那裡的5索雪道在國內野雪愛好者心目中享有崇高的地位。「長度1442米,平均寬度53米,落差521米」,這段雪道坡度足夠陡,壓雪機上去困難重重,後來乾脆就不再整理,任其演變成一條野雪道,又因為足夠寬和足夠長,給雪地撒野留下了廣闊天地。隱藏在北大壺的各種野雪道成了楊波的天堂,最高峰南極樓山頂下來的3索,因廢棄多年,人跡罕至,「一路滑下來就像在神仙境地漫遊」,2索兩側柵欄外的天然雪道雪厚坡陡,「現在一想起還禁不住心馳神往」。

直到雪場和道外野雪都覺得不過癮了,楊波開始打業餘比賽。當時滑雪大牌阿托米在中國贊助了七位成績出色的選手,其中東北三人,北京四人,包括楊波在內的北京四人組經常參加北京周邊的高山滑雪大小賽事,個人賽包攬前四名。但很快到處拿冠軍也不過癮了,楊波又開始嘗試登山滑雪,背著滑雪板登上雪山,然後從山上滑雪下來。

早在2000年的時候,同樣喜歡徒步的楊波曾組織過一支探險隊,從四川小金縣的長坪溝翻越4668米的埡口,進入到理縣的畢棚溝,100多公里的徒步旅途美景如畫,但給他留下更深印象的是埡口兩側近千米的陡峭雪坡,當時剛迷上滑雪的他情不自禁想到如果能一口氣滑到溝底會是怎樣的刺激。於是三年後,他帶著阿托米滑雪隊的三名隊友再來四川四姑娘山的長坪溝,這是楊波第一次在大山中滑雪。

西藏羊八井附近的無名峰,這樣的美景是登山滑雪的吸引力之一(攝於2013年)

有別於雪道和道外野雪,登山滑雪的興奮點在於「未知感」:「從山頂急速滑降的過程中,應對各種突發情況,做出判斷,進行處理。雪道內外的滑雪,會因為純粹的享受而促使大腦分泌多巴胺,人們因此產生愉悅感。而遠離塵世的大山野雪,大腦之所以分泌多巴胺,固然也有享受的成分,但恐怕更多是源於不同尋常的刺激,因為你內心清楚,在這些地方,一旦發生意外,能有所依靠的就只有你自己和身邊的夥伴,幾乎不能指望外界的救援。」楊波說道。

想象中的危險和刺激還沒到來,一隊人馬先被登山的疲憊擊垮了。他們不僅身穿全套的登山裝備,還要背著雪靴、雪板和固定器。隊友東東狗是位不折不扣的土豪,當時身家就已經億萬,但在領隊楊波的領導之下,不好意思個人另請馬幫服侍,跟著大伙兒一步一個腳印往山裡走,結果嚴重的高反直接擊潰了他,在勉強熬過雨雪交加的一個晚上后,灰溜溜下撤,臨走前丟下一句名言:「我想好了,在我沒把掙來的錢花光之前,我不能跟你冒險。」另一位隊友老實和尚,因為帶了老婆隨行,結果在爬到雪線之際,老婆哭勸,說你去冒險,萬一三長兩短,留下孤兒寡母怎麼辦?可憐的老實和尚一聲長嘆,也步東東狗後塵而撤。最後只剩下楊波和飛沙兩人頂著大雪登到了埡口,在嚮導的驚奇注視下一溜煙滑了下來。這也難怪嚮導驚奇,他們此前只是在電視里見到過滑雪。然而在雪山和雪場滑雪差異巨大,對技術的要求也不盡相同,沒有做好準備的兩人滑降時同樣狼狽不堪。當時身披全國大眾滑雪總冠軍頭銜的沙飛,在陡坡上惡狠狠摔了一跤,光是在深雪裡找他的雪板,他和楊波就花了小半個鐘頭,差點絕望。

但更長的滑降時間,依然是對楊波最大的誘惑。為了獲得2500米的高差,2004年,當時的楊波並沒有真正雪山攀登的經驗,先後在小五台、長白山、通化金廠鎮連續登山滑雪,並於7月份又背著全套雪具去了慕士塔格,毅然跨進了7000米級別。最終,隊友方海濤受累於嚴重的高反,功虧一簣沒能登頂,而楊波幸運登頂,雖然曾經在頂峰遭遇暴風雪,凍得死去活來,但依然順利滑了下來,成為第一位從這座雪山山頂滑下來的中國人。

楊波至今並不是登山的絕對粉絲。「如果沒有滑雪下來的刺激作為彌補,我通常傾向於少登或者不登山。傳統登山需要組建龐大的登山隊,攜帶很多儲備,並在大本營和山頂之間上上下下很多次,以充分適應高原反應,一支登山隊的雪山攀登周期往往長達三四周。但我們盡量少背行李,使用快速攀登,跳過了很多步驟,往往爬上去要一天,滑下來也就要十幾分鐘。」自此之後,楊波又找到了滑雪的另一個興奮點:搶佔每座山峰的首滑和最快滑雪跨越紀錄。如今楊波已經大大小小爬了20多座雪山,大多數都是滑雪下來的。

去年去加拿大滑雪,楊波碰上了南希·葛麗妮,這名兩次世界盃總冠軍獲得者,1968年冬奧會大迴轉金牌的加拿大運動員如今已經73歲了。楊波與她一起滑雪時,面對各種陡峭的雪坡和起伏轉折的林間野道,她滑得流暢之極,而就連楊波這樣的江湖老手也只能全力以赴才能跟上她的腳步。中間楊波問她,會滑到什麼時候才可能歇下來不滑了?她乾脆地回答,一直到死。今年3月,楊波邀請中國第一位全國滑雪冠軍、前中國滑雪協會的負責人單兆鑒參加滑雪活動,後者如今78歲,依然在雪場甚至道外山林滑野雪。

登山滑雪往往會進行快速攀登,一兩天時間便可從山腳達到山頂再滑回山腳

楊波也想一直滑下去,因此格外重視登山滑雪帶來的風險,他自己就見過好幾次雪崩。在甘肅祁連山嘗試攀登主峰素珠鏈失敗下撤時,楊波親眼目睹隊友張浩因為摔跤掉落了一支雪杖,在用單杖滑了幾個迴轉之後,觸發了雪崩。只見張浩夾雜在一大團雪霧當中,越來越快,飛速衝下山坡。幸運的是,陡坡下方是敞開的緩坡,衝下來的雪團自然散開,張浩只被埋到腰間,掙扎著爬了出來。但另一名隊友康華斜滑降再次引發了雪崩,二次規模不大的雪崩,都只把他埋到腰間。而在登山滑雪黑龍江最高峰大禿頂子時,楊波的隊友007因雪崩不幸遇難。當時雪崩衝下來四五百米,溝槽里碗口粗的樹都被沖斷了,溝槽下面的土和岩石也被雪崩翻出來。由於當時已經進入3月,氣溫不低,雪崩之後,短短十幾分鐘雪就像混凝土一樣凝結起來。其他人直到第二天從林場借來金屬探測儀才將遇難隊友從雪裡挖出來。

在冬季戶外運動中,雪崩是導致死亡人數最多的一個原因,即便是在受到良好雪崩教育的歐美。而有別於登山,登山滑雪是在雪面上活動,打破自然的微妙平衡,更容易觸發雪崩。幾次經歷之後,楊波從美國網購了雪崩氣囊背包,成為國內第一個背雪崩背包滑雪的人,而今「雪崩三件套」已經成為登山滑雪者的必需裝備。「其實我還挺怕死的,但絕對安全的事情那肯定意味著毫無刺激和樂趣。你心裡會有一個閾值,在那個閾值之下你覺得是可以接受的風險程度,那你可以去做,如果超過你的閾值,那我不能做了。」楊波說道。

速度

戶外運動狂人鍾承湛

對於鍾承湛,滑雪帶給他的最大快感來自速度。

鍾承湛是個戶外運動狂人,2003年至2005年喜歡登山,2005年至2007年喜歡滑翔傘和帆船,2007年到2011年喜歡潛水,而自行車和場地摩托車他也一直玩。2004年,他剛剛創立了自己的戶外運動品牌凱樂石,一次出差參加展會的機會,去了法國阿爾卑斯山腳下的戶外運動聖地夏莫尼小鎮朝聖,順便在那裡學會了滑雪,從此每年冬天去滑雪,去過北大壺、萬龍、南山、長城嶺、新疆絲綢之旅雪場,當然還有歐洲很多地方。

當時他最喜歡的三項運動是自行車、場地摩托車和滑雪。「三個沒什麼不一樣,我特別享受速度帶來的刺激,享受那種心臟收縮、手心出汗的感覺。」每當滑雪時,他會板頭朝下,享受加速的感覺。

可以說鍾承湛對速度完全上癮了,甚至產生了依賴感。

從2011年開始,他漸漸連上班的心思都沒有了,每周起碼有三天,開車40分鐘從自己所住的廣州去順德的賽場開場地摩托車,一泡就是一天,即使上班的那幾天,也會坐在公司辦公室里打開電腦看摩托車視頻,研究技術。一年下來,他就拿到了場地業餘摩托車賽年度冠軍,他陸續買了11輛摩托車,每輛摩托車六七萬元,每年還會因為參加比賽而受傷。

這種對速度的瘋狂追求持續了三年,直到2013年12月17日。

崇禮萬龍滑雪場每年會舉辦「快樂滑雪隊」的活動,一些滑雪愛好者從各地過來聚會,白天滑雪,晚上喝酒吹牛。按照鍾承湛自己的說法,就是「玩瘋了唄」。那天,為了一探自己的極限,他從朋友那裡換了一塊高速滑雪板,但雪板上與雪靴鏈接的固定器調得太軟了,結果在滑行過程中出現失誤,「飛出去了」。

做完手術第二天醒來時,鍾承湛就意識到自己這回癱瘓了。「我醫學的常識還是挺豐富的,一受傷我就知道這回完蛋了,癱瘓了,我傷了脊髓,脊髓可是第二大腦。以前我有個朋友也傷到脊髓,他是四肢癱瘓,什麼也幹不了,更嚴重。」病床上的鐘承湛隨即抄起身邊的iPad,開始查在輪椅上還能做什麼戶外運動。結果他看到很多殘疾人滑雪的視頻,才平靜下了自己的心情。

後來鍾承湛從北京協和醫院轉院到廣州康復醫院,經過小半年的恢復順利出院。當年年底,他就飛去了德國,在朋友的介紹下,請拿過19次世界冠軍的德國坐式滑雪運動員馬丁·布雷桑勒當自己的老師,重新學滑雪。

作為冬季殘奧會的項目,坐式滑雪的器材如今已經非常完善,滑雪板上方鏈接一個固定座位,滑雪者坐在座位上,雙手所持雪杖末梢另有兩個小型雪板以幫助平衡。由於鍾承湛癱瘓沒有了腰力,所以他需要用胸肌帶動整個雪板的平衡,改變身體的角度來滑雪,上臂輔助。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呢?喜歡的肯定會付出代價的,特別是極限運動,或者一些有速度的運動。」如今談到刺激和風險之間的關係時,鍾承湛幽默地說道。

現在每年冬天他會有一個月用來滑雪,但去國外雪場的次數比在國內滑雪次數多,因為國內雪場的無障礙設施並不完善。「在國外,如果我上纜車,就會有工作人員幫助我調慢纜車速度,也會有人來幫助我。」他今年還曾代表廣東隊參加全國殘疾人高山滑雪錦標賽。「因為這是冬季殘奧會項目,所以參加比賽的都是一群省隊的年輕人,夏季練體能,冬季練技術,我這麼一個業餘愛好者去了,結果拿了個倒數第一,還挺鬱悶。」

他今年還沒有首滑,12月中旬,他打算去萬龍雪場。「受傷之後還沒有回過萬龍,萬龍老闆羅力對我的受傷特別內疚,好幾次說起來都會掉眼淚,我每次也會和他說不用內疚,都很正常。今年我回萬龍,他一定很高興。」

至今很多人不理解鍾承湛,認為他都受傷成這樣了,還要繼續滑雪,認為他這樣做對他的家庭、公司很不負責。「其實喜歡極限運動的人,都是很自私的。」鍾承湛的母親和丈母娘也曾極力反對他,後來他與她們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對她們說:「這才是我的追求,如果我不去滑雪,那我就不再是我了。如果我自己都沒有了,那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與眾不同

中國最早的單板玩家之一賴剛

賴剛認為滑雪不僅僅是速度和技巧,更是一種生活方式。

作為中國最早單板玩家之一,賴剛一開始接觸的也是雙板。

2000年冬天,賴剛在Tom網主管體育頻道,和同事胡衛去最好的滑雪場亞布力,了解這項在中國非常年輕的運動。踏上雪板的那一刻起,賴剛就欲罷不能一直滑到雪場要關門了才戀戀不捨地收工。第二天他就坐纜車上到了山頂,從6號道一路跌跌撞撞得往下滑,眼看都下午三四點了,賴剛體力和技術根本不足以應對,頻頻衝到護網外的野地里。同事胡衛不得不幫他找了兩位巡邏員,一前一後夾著他護送下山,才避免了在山上過夜的悲慘結局。那時的賴剛也認為滑雪的主要魅力來自於速度帶來的刺激。「我個人認為滑雪是在所有極限運動裡面最溫柔的,最容易入門的,最容易體現到樂趣的。」

就這樣玩了兩三年雙板,直到北京南山滑雪場建成,他才見到有人滑單板。「那時候滑單板的人都是年輕人,並且只有單板玩家會在雪場里到處蹦蹦跳跳,上道具下U槽飛跳台,那種帥勁兒,相信無論男孩女孩看了都愛慕得要死。」年輕的賴剛自然不甘示弱,從此「雙轉單」,再沒怎麼碰過雙板。

對於高山滑雪來說,單板的速度本身就比雙板慢很多。此時賴剛已經不再恐懼速度,而滑雪對於他來說也轉向了一項技巧性的運動。國內雪場的特點加劇了這種轉變。「國內的雪道比較小,高差只有500米,800米到頭了,那你天天滑雙板在雪道上扭來扭去,就不會覺得太刺激。而單板不一樣,單板有這麼多平滑的工作,你給我個平地,我也在上面玩一整天。有個小坡,我弄兩個道具,我又能玩上一整天,它對場地沒有那麼多要求。而它又符合年輕人,精力很充沛,他要炫、他要耍帥的心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單板在中國的增長數量逐漸超過雙板。

賴剛認為單板與雙板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雙板從歐洲起源發展而來,有歷史傳承,又優雅,甚至連穿的衣服也講究質感。而單板70年代從美國誕生,一幫年輕人跑到滑雪場里搞怪,把雪都推得亂七八糟。「單板有一種破壞者的形象,是街頭范兒,帶著痞氣,也是有別於自己長輩的叛逆。」

也因此,玩單板滑雪的人與衝浪板、滑板玩家屬於同一類人。「但是在中國滑板沒有形成一個流行文化,衝浪就更不用說了,需要有錢有閑,儘管這兩項運動在中國發展得並不好,但它們與單板滑雪在文化上是相通的。當然,除此之外就會產生鄙視鏈,滑板的人會看不上滑輪滑的人,滑單板的與雙板的人相互鄙視。」

單板的叛逆文化也在進一步影響賴剛,2004年,他厭倦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先後離開了自己創建的TOM和騰訊的體育頻道,代理了幾個國外滑雪品牌,在北京磁器口的大都市商場里開了第一家單板雪具店。後來磁器口的大都市商場不斷開設雪具店鋪,成了雪具零售的全國中心,至今佔有全國近乎一半的雪具銷量,而冷山自己也成為中國雪具零售的主要公司。

「那時在中國也一樣,滑雙板的人大多數是社會中堅,那幫人怎麼著也是35歲往上,消費能力比較高,所以那時候雙板佔比較大的優勢。單板就純屬我們這些當時的年輕人,不務正業,就沒個正經事,想著開個雪具店養活自己,就像現在年輕人不想工作想開個咖啡廳或者花店一樣。」

單板文化的生活方式也包含服飾、音樂。賴剛記得當年單板滑雪服多是肥大的嘻哈風,或者花花綠綠各種艷麗的顏色,這樣便可以在雪場上彰顯自我。而今,曾經叛逆的一代人已經長大成為主流,服飾上也逐漸回歸日常,這兩年單板滑雪服最流行的變成了修身的深色、素色衣服。前年,憑藉著賴剛多年做網路媒體的敏感,他們趕在冬奧會風口之際創立Goski網路滑雪平台,如今成為國內最大的滑雪社交平台。

現在賴剛的孩子一個5歲一個6歲,依然是從雙板開始學習滑雪,老大今年已經開始滑單板了,但說不好,兩個孩子長大之後是否會因為叛逆而改滑雙板。

運營人員: 楊亞茹 MX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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