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已忘記沈從文的張兆和,愛過沈從文嗎?

1928年中國公學校園裡有個叫張兆和的姑娘,漂亮聰慧,引來眾多的追求者,她把這群追求者編上序號,青蛙一號,青蛙二號,青蛙三號……有一天一封特殊的情書出現在她手上,寫情書的人雖其貌不揚,但卻是她的老師,大名鼎鼎的文學作家沈從文。她二姐允和知道后笑稱這是不是要編成「癩蛤蟆十三號」,但兆和沒有編號,她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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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兆和源源不斷收到老師的情書,挺過好多讓人麻到骨子裡的情話: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兆和始終沒有動心,甚至有些煩。沈老師追求不得,心裡苦悶,就向兆和的閨蜜哭訴。兆和的閨蜜也確實是好閨蜜,一看沈老師痛哭流涕那樣,覺得老師太慫,配不上兆和,反而向兆和說了不少沈從文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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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從文帶著滿腔的激情與韌勁,堅持不懈寫情書,寫到激動處還直言如果兆和不答應就要自殺云云。嚇的兆和趕忙帶著情書去找校長,胡適。

胡適先生平素最好成人之美,對著一堆情書說,你應當嫁他,他那麼固執地愛你。兆和惱了,回敬校長說,可我頑固地不愛他。

胡適讓姑娘懟明白了,寫信給沈從文,大意說,算了吧,這姑娘不了解你,也不了解你的愛,你可要堅強啊,可不能讓這小姑娘炫耀說,她曾經碎過沈從文的心……

但沈從文還是固執著去愛,情書還是一封一封,終於兆和在長久的攻勢和家人的助攻下妥協了。

1932年沈從文給允和寫信:如爸爸同意,就早點讓我知道,讓我這個鄉下人喝杯甜酒吧!允和代沈從文提親,張父應允。

允和給在青島的沈從文發電報,只有一個字:允。兆和怕沈從文不懂,又補發一封:沈從文鄉下人喝杯甜酒吧!據說這是中國第一封白話文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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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沈從文張兆和在北京結婚。婚後沈從文以兆和為原型,創作了許多經典文學作品,如《邊城》《三三》等。

張兆和 沈從文

但婚姻不是青春歌酒詩書畫,而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沈從文是個鐵打的文藝青年,不善理財,又喜歡古董字畫,因而沒什麼積蓄。兆和則要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和沈從文的場面,生活捉襟見肘,很是辛苦。

1935年,沈從文在總理府意外認識了一個叫高青子的女青年,她是沈從文的粉絲,還把自己打扮成沈從文喜歡的樣子,很快沈從文就出軌了,至少在精神上是的。張兆和知曉后,回到安徽老家,不管沈從文怎樣寫信,也不肯原諒。這是他們第一次大的裂痕。

抗戰爆發,沈從文隨學校轉戰西南聯大,張兆和卻死守北京,不肯南下,沈從文一再寫信請求,張兆和一再申訴以各種理由推脫南下。兩人又過上了兩地書信的日子,不過書信漸漸變了味,沈從文寫信總是訴相思,而兆和則更多指責沈從文過去生活奢侈,不知節儉,弄得現在生活很狼狽。後來沈從文寫信忍不住發怒,兆和才帶著兒女南下。

新時期兩個人分歧越發明顯,沈從文的作品被批為「桃紅色文藝」,但他卻固執的不願意用自己的筆來歌頌新社會。而兆和是個冷靜的現實主義者,她很快穿起了列寧服,邁向了新時代。

固執地沈從文被貼大字報,被發配到掃女廁所,因精神抑鬱被送進精神病院,但妻兒越發不理解他。有那麼幾年他們二人分居兩室。每天晚上,他到兆和那裡去吃晚飯,然後帶回第二天的早飯和午飯去住處吃。

文革時期,夫婦被下放到不同的地方改造,沈從文還是堅持給兆和寫情書,唯一收到一封兆和的回信,還激動地哭了。直到文革結束,沈從文得以平反,兩人才過上正常的生活、

1988年沈從文去世,兆和致力於整理出版他的遺作。在1995年出版的《從文家書》後記里,她說:「從文同我相處,這一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後來逐漸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編選他遺稿的現在。過去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過去不明白的,現在明白了。

2003年張兆和去世,死前她已經認不出沈從文的照片了,只是覺得極其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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