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夜,那麼長,那麼涼

圖文/余小魚

每當有不順心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她總是希望可以早早睡去,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去想,就想一夜睡到天亮。然後,天亮了,一切都過去了,心情開始變好。

可是,這一次她的願望落空了。因為她失眠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她的腦子突然無比的清楚,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了

她看看身旁的他,睡得正香,均勻的鼾聲是那麼熟悉,十幾年了,早已習慣了身邊有他。但是歲月彷彿也消磨掉了一些東西,就在昨晚她想跟他說說心裡話的時候,他也只是簡單安慰,然後翻身睡去。他哪裡知道,很多時候,語言的安慰是那麼的輕浮,孤單無助的時候,她是多麼想擁有他的一個懷抱啊,把她的頭輕輕摟在臂彎里,然後輕輕說:「還有我呢,一切都會過去的。」或者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地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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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沒有這麼做,也許在他眼裡她所遇到的困苦根本算不上困苦吧,或是他相信她的實力,相信她一定可以走過去的。

好吧,既然如此,她也不去想太多了。今天所有的果,都是昨天種下的因。她不能去埋怨生活的不公平,她也不想把時間和情緒都花在悔恨里。更何況,跟很多人比起來,她已經足夠幸福。起碼這一路走來,除了父母之外,他是一直陪伴她的人,他見證了她太多的喜怒哀樂,也給過她太多的溫暖。

只是,她偶爾矯情,而他一直生活在平穩現實的生活里。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被子,確認沒有踢掉。這個熟睡的孩子剛剛四歲,她天真爛漫,不知人世間的苦與樂,可以對每一個喜歡的人喜笑顏開,一個玩具就是整個世界。目前,也只有孩子才是她心裡切切實實體會到的幸福了。縱使心裡百般滋味,只要一見到孩子,她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發自內心的喜悅不自覺的流淌出來。那一剎那,孩子跑過來,嘴裡喊著「媽媽」,臉上的笑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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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孩子就是她的世界。每當這時,她就會恍惚,覺得自己還置身於美麗人間,對這個世界也無比眷戀起來。

她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不是絕對的美好,可是常常還是忍不住對周圍的一切心存幻想。她也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可是常常還是期盼現實與理想不至於差距太遠。

她想真誠地對待生命中遇見的每一個人,可是後來發現在別人眼裡你只是過客。她想努力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可是後來發現永遠差那麼一點點,而風景常常在別處。

是的,她還是太天真了,彷彿還沒有長大的孩童。可是她太期望這一生可以多遇見一些美好了,她不想在生活這塊純白光潔的棉布上滿目瘡痍,如果可以,起碼她想少一些瘡痍,想這塊布盡量完整。

所以,白天的時候她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發了脾氣,講了道理。後來發現,即使心平氣和的去溝通,一切也還是於事無補。那個人偷偷私聊她,想給她一切實惠。那一刻,她的心裡在冷笑,呵呵,這就是理論的結果嗎?這就是氣的肚子都疼爭取來的嗎?

她忍不住失望,甚至絕望。但是,她的心裡又比誰都清楚,要麼留下來接受現實,要麼收拾東西滾蛋。這就是現實,她的心裡明鏡一般。她不想去跟生活作對,她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可是她也不想這般委屈自己。

就這樣,在理想與現實間奮力掙扎著。

沒有誰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了。她知道自己絕不會放棄,絕不會就這樣隨波逐流,她必須為靈魂找一個出口,來安放那顆一次一次被生活蹂躪摧殘的心靈,哪怕需要換一種方式。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在人生的盡頭安然落幕。

也許多年以後回首,這所有的經歷是劫,亦是福報。誰知道呢?

這樣想罷,她又失眠了,她的心也漸漸涼了。一如這個寒冷的冬夜,那麼涼,那麼長。

但是,她也深深知道,明天的夜裡,她肯定不會失眠了。肯定不會了!


我是余小魚,八零后老女孩,以夢為馬,文字做韁,尋一場遇見。喜歡我,就關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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