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的妻子到底是誰？

項羽是有妻子的，她絕非人們所熟知的虞姬。因為虞姬只是一個「美人」，就和劉邦的戚姬一樣，即便再受寵愛，也不是正妻。

據史料推測，項羽的妻子有可能姓龍，這是一位堙沒於史冊之中的「龍姑娘」，西楚霸王的王后。

項羽的妻子絕非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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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破臨淄，韓信立刻分兵掠地。命灌嬰追擊田橫，在博陽（今泰安境內）大敗其騎兵；又派曹參攻取濟北各城。齊王田廣一邊東逃高密，一邊向派人去向項羽求救。

此時，項羽已然疲於應對。他剛剛擊敗彭越、劉賈、盧綰等人，穩住後方，就有噩耗傳來。留鎮前方的曹咎，被劉邦一通侮辱，氣得頭腦發昏，出城迎戰，遭半渡而擊，慘敗，與塞王司馬欣一起，自刎於汜水之濱。項羽連忙回兵，重新與劉邦在成皋一線對峙。

項羽當然明白，如果齊國為韓信所滅，那麼他將陷身於漢軍戰略包圍之中，容不得絲毫懈怠。按他以往的脾氣，立馬會率精銳前往，把韓信打個稀里嘩啦，將其腦袋擰下來挑上槍頭，送給劉邦。然而，現在他卻無比清楚，麾下的任何人都對付不了劉邦，只能自己頂住。那麼，齊國那邊又該怎麼辦？一向睥睨千軍的項羽，竟然感到一絲為難。

此時，帳下傳來低沉的吼聲：「大王寬心，龍且願往！」

項羽心中一動，點了點頭。龍且乃是他帳下一員虎將，不久前剛剛擊潰過英布，而且絕對值得信任，眼下的確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項羽當即傳令，以龍且為主將，周蘭、留公為副將，點齊二十萬人馬，發兵救齊。

龍且深得項羽用兵三昧，行動如風，迅速與田廣會合。

有謀士向龍且提議：「韓信懸軍深入，銳不可當，不如我們一面緊守城池，一面令齊王遣使招撫陷落之城，告知其救兵已至，必然紛紛倒戈。一旦群起而攻之，漢兵糧道斷絕，陷身於此，必敗無疑。」

龍且哈哈大笑：「韓信小兒何足掛齒！當年他在項王麾下，不過一執戟郎中，唯唯諾諾，膽小如鼠，又有何能耐！況且，吾率二十萬大軍救齊，任其不戰而降，何攻之有？一旦取勝，齊國一半疆土將歸楚國所有，焉能不戰？」

龍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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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早已聞報，調集曹參、灌嬰等各部，陳兵濰水以西。

漢軍除本部三萬人之外，又收編部分降卒，兵力約有七八萬。齊楚聯軍則不下二十五萬，屯兵高密與諸城之間。從兵力來看，龍且佔據絕對優勢，而且，楚軍中有部分樓煩鐵騎，機動戰鬥力遠超漢軍。這也正是龍且急於求戰的底氣。

韓信之所以選擇隔濰水對陣，也是忌憚樓煩鐵騎的殺傷力。他對楚軍的閃電戰法頗為了解，如若不能有效壓制對方優勢，漢軍很可能會遭遇一場屠殺。

北風呼嘯，其寒砭骨，一輪落日鋪在濰水上，紅艷如血。

漢軍諸將也知敵我力量懸殊，但在多次取得不可思議的大勝之後，他們已然堅定了對韓信的信心。這位大將軍有一種魔力，可化腐朽為神奇，滅敵軍於須臾，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兵法。

韓信當夜升帳，先命部將陳豨（xī）率一萬人向南，前往濰水上游，每人攜數條麻袋，到了便裝滿沙土，將濰水上游截斷。待次日卯時過半（清晨六點），再將麻袋撤去，恢復水流后，立刻回兵掩殺。再命灌嬰率五千騎兵，於卯時趟過濰水，襲擊齊楚聯軍——此時上游已堵塞大半夜，水已經較淺。一旦龍且出兵迎擊，許敗不許勝，迅速掉頭，涉濰水而回。再命曹參率步兵兩萬人，手持大刀，埋伏於北面。韓信則自率大軍，正面阻截。

次日清晨，龍且在睡夢中被喊殺聲吵醒。他並不驚慌，此前早已料到韓信可能會來偷襲，當即披掛上陣，率軍來戰。灌嬰正殺得興起，忽覺敵軍抵抗驟然強勁，知是龍且已到，忙鳴金疾退。

本來，龍且還奇怪漢軍是如何「飛」過來的，此時朦朧中見水可見底，漢軍趟過河去。當即大喜，傳令全軍渡河，乘勝追擊。

韓信曾為執戟郎中

3

過河后，灌嬰回首觀望，但見河道之中，一連數里，烏泱泱全是楚軍，直入蝗蟲一般，兇猛剽悍，不少轉眼便已登岸。不覺心中一緊：若是敵人源源不斷過河來，漢軍也只剩死戰一條路。

正猶疑間，遠方傳來低低的怒吼，隨即聲音越來越大，彈指間便成為雷鳴般的巨響，將萬馬奔騰之聲壓了下去，一股濕潤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

水——水來了！

河水從上游奔涌而來，河道中的楚軍如一片片樹葉，連人帶馬被沖得七零八落。隆隆的濤聲里，隱隱傳來微弱的呼救，如同垂死之鳥鳴，轉瞬即逝。

灌嬰雖久經沙場，看到這一幕也目瞪口呆。此前的彭城之戰，數十萬漢軍被項羽逼入睢水，哭喊聲震天。卻也比不上這突入其來的大水，只看得人頭暈目眩，心如死灰。

龍且胯下馬極為神駿，已然搶先過河。眼見河水暴漲，拚命指揮楚軍上岸，僥倖逃命的也只有寥寥數千人，被沖走的卻不知有多少萬，與對岸的楚軍更被攔腰斷為兩截。他一生殺人無數，從未打過這樣的仗，一時間，又驚、又怒、又恨。

尚未緩過神來，曹參已率領大刀隊從側翼殺來，先砍馬腿，再斬騎兵，直殺得鬼哭狼嚎，屍橫遍野。前方，韓信大隊人馬早已排開陣勢，步步緊逼。龍且不敢戀戰，向南逃走，正撞上放水歸來的陳豨。混戰之中，龍且被曹參所殺，周蘭為灌嬰所擒。

對岸的齊楚聯軍看到突如其來的大水，以為觸怒神靈，遭遇天譴，大片大片地跪倒在地。又遠遠看到龍且一班人馬，如斬瓜切菜一樣被屠殺乾淨，已是望風而潰。

韓信緊急傳令渡河追擊，一鼓作氣擒斬齊王田廣，剩餘齊楚軍隊紛紛投降。齊相田橫遠走梁地，投奔彭越。至此，齊國覆滅。

戚夫人（左）與呂后

4

收到韓信的戰報后，劉邦喜形於色：「韓信這小子，真他娘有本事！」

掃平齊國，漢軍已從整體形勢上佔優；陣斬龍且，殲滅二十萬楚軍機動兵力，更是斷了項羽一條臂膀。如此一來，劉邦自忖已有七成勝算。

「來人，拿酒來！」

「大王箭傷初愈，還請保重龍體……」

「嗯——」劉邦嘿嘿一笑。

剛才說話的乃是戚姬，定陶人，她性情溫婉，擅跳一種「翹袖折腰之舞」。劉邦很寵愛戚姬，認為她比呂雉可愛太多。

不久前，兩軍對陣，劉邦按照張良事先教他的台詞，口若懸河，直罵得項羽面紅耳赤，啞口無言。他正洋洋自得之際，不料項羽惱羞成怒，彎弓射出一箭，透過層層重鎧，正插胸口，差點將他射死。好一番休養，才緩過來。劉邦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是項羽對手，屢戰屢敗，朝不保夕，而今聽聞韓信大捷，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無比愜意。

只是，這愜意並未持續太久。韓信便派使者前來送信，請求劉邦封其為「假王」，即代理齊王，因「齊人偽詐多變，反覆無常，南面又與楚國相鄰，不為假王不足以鎮之」。

劉邦看后大怒，指著使者罵道：「寡人被項羽困在這裡，日夜盼著韓信來輔佐我，他滿腦子想的卻是自立為王，良心讓狗吃了不成？」

使者拜伏在地，不敢抬頭。旁邊的張良、陳平心中焦急，不約而同地狠踩劉邦的腳，悄聲道：「現在什麼時候了，大王想想，您真能攔住韓信稱王嗎？快些准了吧，好好待他，他還能替您抵擋楚國，不然，恐生變亂！」

劉邦也立刻醒悟過來，卻不改口，繼續罵道：「男子漢大丈夫平定諸侯，要當就當真王，還用『假』嗎？」於是，命張良監製「齊王印」，親自送往齊國，要封韓信為齊王。

項羽也有害怕的那一天

5

當龍且的死訊傳到項羽耳朵里時，項羽大吃一驚——請注意，在史書中，項羽無論面對何等險境，此前都從未吃驚過。

《史記·淮陰侯列傳》中寫的是「楚已亡龍且，項王恐」。《資治通鑒》的記載是「項王聞龍且死，大懼」。很顯然，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這一次是真的害怕了。

那麼，項羽為何害怕？

項羽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對於死亡，他一點都不陌生，在二十四歲第一次拔劍砍下會稽太守的腦袋時，他沒有怕；手刃頂頭上司宋義時，他沒有怕；坑殺二十萬秦軍降卒時，他沒有怕；在彭城擊殺數十萬漢軍時，他也沒有怕……

也許，項羽害怕，只是因為龍且對他而言意義重大。除去君臣之外，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正史中並未記載。但在這裡，不妨推測和假設一下。

在《史記·陳丞相世家》中，陳平曾對劉邦道：「項王不能信人，其所任愛，非諸項即妻之昆弟，雖有奇士不能用。」由此來看，項羽是有妻子的，而她絕非人們所熟知的虞姬。因為虞姬的身份只是一個「美人」，就和劉邦的戚姬一樣，即便再受寵愛，也不是正妻。

前文曾提及，項羽的骨鯁之臣，只有范增、鍾離眛、龍且、周殷等寥寥幾人。那麼，項羽的「妻之昆弟」很可能就在裡面。其中，范增年齡太大，鍾離眛、周殷後來投漢，只有一個龍且忠心耿耿、至死不渝。或許，他正是項羽的妻兄。因為多了這一重關係，聽聞龍且戰死之後，項羽才會反映如此劇烈。

據此推測，項羽的妻子有可能姓龍，這是一位堙沒於史冊之中的「龍姑娘」，西楚霸王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