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男怕入錯行,我就入錯行了!

選錯專業入錯行,是一件十分悲催的事。這一點,李後主與宋徽宗肯定深有同感。李煜是千古詞帝,趙佶是書畫雙絕。兩人本應該去中央美院、北大文學系當個教授,卻稀里糊塗做了皇帝。讓文藝青年來治理國家,註定凶多吉少。

古代流行聖靈感孕,據說神農他媽踩了個神仙腳印,回家就生了神農。劉邦他媽被龍給睡了,後來就生了劉邦。這種現象在現代被稱為「喜當爹」,但在古代那可是大人物出生的前兆。宋徽宗的出生也是聖靈感孕,據明代的《良齋雜說》記載,趙佶的父親宋神宗有一次去秘書省散步,看到了李煜的畫像,風流倜儻,儒雅俊俏,不禁感嘆。這一時期正好後宮的妃嬪懷孕了,夜裡夢到李後主來拜訪,於是就生了趙佶。這個故事八卦成分很大,姑且聽之。可能是李後主與宋徽宗有太多相似之處,所以民間乾脆把趙佶視為李煜的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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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是宋哲宗的弟弟,按理說是當不上皇帝的。但宋哲宗膝下無子,趙佶因此被納入了候選人的行列。於是宋哲宗死後,向太后與宰相章惇舉行了一場「欽定活動」,準備選出宋朝的第八位皇帝。

章惇:「向太后,選簡王當皇帝,好不好呀?」

向太后一聽,當場就白了章惇一眼。因為向太后不會生育,宋哲宗與簡王都是由朱氏所生。如果朱氏的兩個兒子前後都當了皇帝,那麼自己權力必將會受到威脅。

章惇:「那就選申王當皇帝,好不好呀。」

章惇說完這句話,不但向太后笑了,滿朝大臣也都笑了。因為申王有眼疾,選個瞎子當皇帝簡直影響國威。章惇這下沒詞了,於是向太后發話了。

向太后:「你們既然問我,我一句話不說也不好,那就選端王當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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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端王就是後來的宋徽宗,既然太后都欽定了,那就他吧。但大家心裡都清楚,端王這個人整天就是詩詞歌賦,花鳥魚蟲,完全不是當皇帝的料子。於是章惇決定搞個大新聞,把端王批判一番:「端王輕佻,不可以君天下。」這句話一語成讖,成了宋徽宗一生的註腳。

趙佶就這樣當了皇帝,就像被班主任意外選定的班長,也想不負眾望,干出一番大事來。趙佶一上台,就頒布了「求賢令」,虛懷納諫,號召節儉,並把「元佑黨爭」中被迫害的官員一一平反。被貶了一輩子的蘇東坡因此得以回朝,可惜在平反召回的路上去世了,趙佶為此還十分傷感。由此來看,剛上台的趙佶沒那麼昏庸,還頗有明君風範。但看人不能只看一時,要有長遠目光。接下來「趙家班」里出現了六位熊孩子,將趙班長帶向了深淵。

第一位熊孩子是「文藝委員」蔡京

宋代以蘇、黃、米、蔡為四大書法家。蘇是蘇軾,黃是黃庭堅,米是米芾,蔡就是蔡京。因為蔡京名聲太臭了,後人用蔡襄頂替了蔡京。趙佶與蔡京都是文藝青年,因此成了藝術上的知音。在蔡京的引導下,節儉的宋徽宗不見了,他開始變得奢靡浪費,揮霍無度。蔡京光吃一頓包子就要花一千三百貫。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敗由奢。皇帝和宰相都這麼浪費,國家怎能不敗亡呢?

第二位熊孩子是「勞動課代表」王黼

王黼這個人很愛勞動,但他勞動不是治理國家,而是帶著皇帝各種玩。他在皇宮裡搭建了一個模擬城市,帶著皇帝玩起了cosplay。趙佶扮演一個小商販,王黼扮演一個小乞丐,兩人玩的不亦可乎。在宮內玩膩了,就偷偷跑出皇外玩。趙佶給王黼起個外號叫「司馬光」,王黼給趙佶起個外號叫叫「宋神宗」。剛cos完商販乞丐,又開始cos明君賢相。不知宋神宗與司馬光地下得知,作何感想。

第三位熊孩子「體育委員」童貫

童貫是宋朝的樞密使,相當於現在的國防部長。讓人想象不到的是,一國的最高軍事統帥竟然是個太監!童太監很有追求,一心想干一番大事業。當時宋朝與遼國有檀淵之盟,兩國禮尚往來,互不侵犯。童貫不顧盟約,建議聯合金國一起滅遼。在對遼的戰爭中,金兵大獲全勝,宋軍卻節節敗退。在宋金兩國的夾擊下,遼國被滅。但對宋朝來說,可不是個好事。它不但失去了一個盟國,也向金國暴露了自己的軍事軟肋,北宋最終滅亡在金國的鐵蹄之下。看來宋徽宗文科好,理科很差,連三角形具有穩定性都不知道。可笑的是,後來南宋又聯合蒙古滅金,結果金國被滅之後,蒙古回頭又消滅了南宋。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除了這三位之外,還有梁師成、朱勔、李邦彥,這六人在史書中被稱為「六賊」。在這六位熊孩子的帶領下,趙班長在政治上昏庸到底,並在文藝之路上一路狂奔,下面我們曬一曬,宋徽宗的文藝成績。

在書法方面,他獨創「瘦金體」。《清明上河圖》最早的提拔就是宋徽宗所書,但人們覺得宋徽宗的書法可以單獨當做一件藝術品來欣賞,就把這個提拔裁了下來,單獨流傳。

在繪畫方面,他成立翰林書畫院,自成「院體繪畫」,丹青妙筆,驚艷千古。留下了《瑞鶴圖》、《柳鴉圖》、《池塘秋晚圖》、《芙蓉錦雞圖》等傑作。

在詩詞方面,有《宋徽宗詞集》。晚清四大詞人之一的朱孝臧編纂《宋詞三百首》,書中的第一首詞就是趙佶的《宴山亭.北行見杏花》。

在建築方面,他修建了著名宮苑「艮岳」,集中國古典園林之大成。園中的石頭都是從不遠萬里從江南拉來的太湖石。一到下雨天,雨落湖石,雲蒸彩霞,恍如仙境。

在茶事方面,他撰寫了中國茶書經典之一的《大觀茶論》,為歷代茶人所引用。宋代是我國茶事演進的重要階段,盛行點茶、鬥茶以及茶百戲等。宋徽宗精於茶藝,曾多次為臣下點茶。

在風流方面,他有一萬多嬪妃,堪稱古今之最。宮裡的玩膩了,就去宮外玩。微服出訪,夜會一代名妓李師師,落個了「青樓天子」的名號。

文藝青年並不是不能治理國家,但要分清主次。比如劉邦即興唱一首《大風歌》,李世民閑暇臨摹一篇王羲之,「他」隨即吟了兩句詩,這都很正常的。但要像陳叔寶、李煜、趙佶這樣,因為愛好文藝而荒廢了政事,那註定是一條不歸之路。《資治通鑒》里記載了一個故事:魏文侯與田子方飲酒,文侯說:「編鐘的樂聲不協調!左邊高。」田子方笑了,魏文侯問:「你笑什麼?」田子方說:「臣下我聽說,國君懂得任用樂官,不必懂得樂音。現在國君您精通音樂,我擔心您會疏忽了任用官員的職責。」魏文侯說:「善!」

後人評價宋徽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這句話說出了趙佶一生的悲哀。如果宋徽宗不做皇帝,做一個像杜牧、柳永、唐寅一樣的風流文人,將功名換得低吟淺唱,盡情做一場瀟洒的揚州夢,也不負一代才子之名。

公元1127年,靖康二年四月,金軍攻破東京,俘虜了宋徽宗、宋欽宗父子,押解北上,東京城中公私積蓄,奇珍異寶,洗劫一空。徽欽二帝,也受盡屈辱,客死他國。多年之後,有一位將軍回憶靖康之恥,於是在他的詞作中悲憤的吟唱到:「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如今宋徽宗的書畫,在拍賣行已經炒到上億元。但在當年,再珍貴的畫作,也改變不了宋朝亡國滅種的命運。

詩曰:

胡營鐵馬入中原,漢宮衰草連朔邊。邙山暮雨愁新客,茂陵秋風辭舊年。

已拚王氣繁華盡,老去臣心天下安。徽宗皇帝多慷慨,瘦金當年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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