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和女神經（十三）婆媳

妮妮的婆婆，也就是亮子的媽，是個妮妮說不出來喜歡也說不出來討厭的一個人。

婆婆年輕的時候是吃過苦的，兩家四個老人都是她伺候著下葬的。那時候她丈夫在很遠的地方當兵，一年也才見得到一次，她既要伺候老的也要照顧小的，自己還在縣劇團唱花燈，經常要去鄉下演出。

妮妮臨產前一個月，公婆才從離著不遠的隔壁縣城過來照顧她。

最初，亮子的父母是不認可妮妮的，無奈拗不過強硬的亮子，勉強同意了婚事。

為了緩和和婆家的關係，妮妮每天下午都陪婆婆看電視嘮家常。

第一天的話題就比較奇葩，婆婆用了兩個小時把亮子從青春期的戀愛史到怎麼和前妻離的婚，講了個淋漓精緻。

那以後的一個月，每天下午，婆婆都和妮妮說這些事，翻來覆去的說，彷彿不記得昨天前天大前天都講過這些一樣。

妮妮生孩子之前，亮子打電話回去告訴他媽，妮妮這邊要動手術。

電話那邊的婆婆堅決不同意，說找人算過的，明天才是好日子，必須明天生。

亮子急眼了：「孩子就快缺氧了，到底是你的日子重要還是孩子的健康重要？」

這樣，妮妮的手術才做了。

月子里的妮妮腱鞘炎發作，兩隻手完全抬不起來，孩子的洗澡換衣服都是婆婆在幫忙。新手媽媽的妮妮會在衛生間裡邊看邊學，婆婆拿著紗布蘸著水擦孩子的嘴巴，邊擦邊念「好好洗洗你的小茅思（廁所）」。妮妮心裡不舒服，我粉雕玉琢的女兒到你那裡怎麼就變成茅坑了呢？

那時候的妮妮不知道，沒過幾年，當她去找婆婆痛訴亮子混亂的男女關係，哭著尋求幫助時，婆婆的表情就像聽到說吃飯睡覺一樣波瀾不驚，然後補一句：「當初我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們不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