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購物小票上的雙酚A，是否會攝入過量？

超市小票上含有的毒性物質究竟會不會導致內分泌疾病？據《每日郵報》報道，美國密歇根州非盈利組織生態中心的研究人員對2017年1月至4月期間從不同企業收集的207份紙質小票進行了研究。文中提到，研究發現93%的商店提供的購物小票使用了雙酚A和雙酚S這種化學物質，其中雙酚A會導致不孕、糖尿病等多種疾病，而雙酚S也有研究發現會對生育功能造成不良影響。

那麼問題來了，沒有劑量談毒性就是耍流氓，摸一下小票就會攝入有毒物質，那麼收銀員們到底會不會中毒？

首先我們來了解一下什麼是雙酚A（BPA），它的化學名是4，4′-二羥基二苯基丙烷，是聚碳酸酯、環氧樹脂等多種高分子材料的原料，這些高分子材料被廣泛用於生產化工產品和食品相關產品，如食品包裝材料及容器。使用這類化學物質製成的熱顯影紙（收據小票），字跡清晰容易閱讀。

就長這個樣子，一看就是一種難溶於水但易溶於有機溶液的結構。

雙酚A對內分泌激素的干擾作用，令人避之不及的一種就是肥胖。據美國《內分泌學雜誌》2013年文章報道，很微量的BPA濃度就能讓脂肪基質幹細胞成熟為脂肪細胞；而《國際肥胖雜誌》一份研究針對美國婦女肥胖的調查發現，那些尿液中雙酚A，PA，PMzP以及鄰苯類物質的濃度越高，她們的增肥速度越快。

在2013年美國《環境衛生雜誌》還有復旦大學附屬公共衛生學院發表的一篇研究，雙酚A暴露可能是兒童肥胖發生髮展的危險因素之一，數據證明，雙酚A濃度愈高，肥胖程度愈高。

這種成分已經被證明會影響胎兒在子宮中的發育。此外，它與雌激素和甲狀腺激素受體反應，通常與「不孕、自閉症、多動症、肥胖、2型糖尿病、早產和青春期提前」有關。

為了提高對兒童的保護，在《衛生部等6部門關於禁止雙酚A用於嬰幼兒奶瓶的公告（2011年 第15號）》中指出，我國自2011年6月1日起，禁止生產聚碳酸酯嬰幼兒奶瓶和其他含雙酚A的嬰幼兒奶瓶。自2011年9月1日起，禁止進口和銷售聚碳酸酯嬰幼兒奶瓶和其他含雙酚A的嬰幼兒奶瓶，由生產企業或進口商負責召回。

2011年3月，歐盟禁止生產含化學物質雙酚A的嬰兒奶瓶；2012年7月，美國FDA表示嬰兒奶瓶和兒童飲水杯將禁止使用雙酚A。

對於成人來說，與我們接觸最多的可能就是購物小票、各類收據等熱顯影紙上的雙酚A，其處於一種遊離、未結合的狀態，更容易被釋放出來。那麼，接觸中的攝入量到底有沒有問題？做這個測試的研究還真不少：

《光化層》雜誌中一份2012年的研究表明，在比利時實驗時收集的44份熱敏紙中，73 %的樣品濃度在0.9 %至2.1 %，即每克紙中含有9—21毫克的雙酚A，而其餘27 %的樣品濃度低於0.01 %，通過估算，一般人群的中位攝入量為每天0.445微克，相當於每天每千克體重攝入6.4納克；而2013年的一份對我國深圳的研究發現，42家超市小票平均含量是每克紙含2.58—14.9毫克雙酚A，至少是食品罐環氧樹脂襯裡中發現的量的一千倍。超市收銀員平均攝入量是每天40.4微克，而購物人群是每天0.69微克。考慮到安全劑量是每千克體重每日十至數百納克攝入，有不少的人已經超過了每公斤體重每天1000納克（即1微克），是一個需要警惕的數字。

2014年來自於JAMA的一份研究讓志願者連續列印處理收據兩個小時，並分別在4小時、8小時、12小時、24小時收集尿樣，另外讓兩個戴手套處理收據的志願者作為對比。結果發現，在實驗前的尿樣中雙酚A的含量平均是每升1.8微克，而實驗后4小時升到了每升5.8微克，8小時是11.1微克，而12小時后是10.5微克。相較而言，戴手套的兩個人他們的尿樣中的雙酚A含量沒有明顯變化。

2016年，《國際職業與環境健康檔案》對各類職業的雙酚A攝入量進行了對比，他們尿液中的雙酚A濃度是每升8.92微克，高出其他職業平均的每升3.52微克兩到三倍。

三張圖分別為餐廳收銀員、售票處收銀員、其他職業尿液排泄雙酚A含量對比圖，其中餐廳收銀員中位數是每天18.9微克，售票處收銀員是每天14.6微克，對照組是每天4.8微克。

文章指出，歐洲食品安全局2015年的意見考慮了雙酚A的非飲食來源（包括灰塵、化妝品、熱敏紙等），估計成年人通過熱敏紙的平均皮膚接觸量為每天58.9納克/千克體重，按照10 %的吸收分數計算，吸收劑量將為每天5.9納克/千克體重。歐洲食品安全局的專家小組得出結論，與每日每千克體重4微克的臨時可耐受攝入量( t - TDI )相比，飲食或密集接觸對健康沒有影響。然而，職業接觸雙酚A不包括在本意見中。

有意思的是，2014年《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對雙酚A的攝入方式做了具體的研究，一些常用的手部消毒劑以及其它皮膚護理產品，含有皮膚滲透增強化學品的混合物，該混合物可增加親脂性化合物如雙酚A的皮膚吸收達100倍。當人們使用洗手液的化學品后立即拿熱敏紙（小票）時，大量遊離雙酚A被轉移到他們的手上，接下來如果吃東西比如薯條、漢堡，那麼皮膚和口服吸收的雙酚A會在90分鐘內顯著增加。血清中為每升7微克 ，尿液中的尿液中每克肌酐中含雙酚A為20微克。

如圖所示，參與者在使用洗手液且手仍然濕的情況下接觸小票，之後從手掌和手指中洗出的雙酚A的最大量（581微克）發生在持有小票45秒之後，而持有收據2秒鐘后，已經可以洗出相當於最大值的40 %（235微克），並在15秒內從手上可以洗出58 %（339微克），在45秒和4分鐘之間從手上洗出的雙酚A減少到73%（425微克），可能是由於吸收到皮膚中的速率大於從小票上轉移到皮膚中的速率。

與使用洗手液后立即提取的量相比，用乾燥的手持有熱收據導致從收據提取的BPA的量顯著降低（請注意，B圖的Y軸數值比A圖小100倍）。在60秒（比率185）時，從濕手與干手中洗出的BPA的比率高於240秒（比率51）。可以看到，從濕手中洗出的雙酚A的量在60至240秒之間減少，當手乾燥時雙酚A水平隨時間增加，這也證明干手相對於濕手的吸收率降低。

作者提出，女性較男性而言使用含皮膚滲透增強劑的護膚品的頻率更高，從而進一步增加了皮膚的滲透性。另外，有很多研究已經證明，職業大量接觸熱敏紙的職業如收銀員雙酚A攝入量要大於普通人，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接觸的小票數量要高於其他人，另一方面，在某些超市為了衛生會為收銀員提供洗手液，這也加大了他們雙酚A的吸收速率。

購物小票還是小心為好，最好別濕著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