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牙記：兩顆牙，五千多塊，肉比牙痛啊！

​

牙壞掉才是衰老的開始。白頭髮不是。

大年初四，我的牙開始隱痛，整個右口腔都酸麻成一團。

不禁感嘆，我也老了。轉念又一想，疼的那顆牙，是十一二年前補過的，那時候我還是標準少女。多少蛀蟲都是在小孩子牙齒里橫衝直撞的，越小壞牙越多。

所以呀，牙壞掉也不一定是衰老的開始，沒準兒還是年幼的標誌呢。

幾天隱痛，忽然就猛疼一陣，痛感也漸漸清晰起來，不再滿口疼，一顆上牙，一顆下牙，下牙就是補過那顆。尤其是喝口熱水，刷牙涼水漱個口，著冷著熱，牙就酸楚得厲害，有時說話不經意吸一口涼風兒，也能把那牙驚得一跳，那個酸爽。

晚上回來吃了飯，話說牙疼倒不影響吃東西，甚至還嗑了一堆過年都懶得嗑的瓜子，真影響我減肥大業。二哥收拾了碗筷去洗衣服，我一個人捂著右邊臉，開始唏噓嚎叫，為減輕酸痛乾脆唱起了歌——在沒有涼風的情況下張嘴比閉嘴舒服點。

我想有顆牙，一顆不需要多大的好牙，當我吃雞吃鴨吃牛羊肉的時候，能大口大口地嚼它。我想有顆牙，一顆不需要金牙銀牙鑽石牙的普通牙，當二哥給我做了一桌好吃的時候，能大口大口地吃光……曲調請參照我想有個家。

還有原創詞曲，我親愛的老天爺啊，你是不是看我太完美啦，於是就給了我一顆壞牙，就像那維納斯斷了手臂，讓我壞掉一顆牙，告訴我有瑕疵才是最美噠，可是即便我壞了一顆牙，我還是最完美的啊，不如給我一顆好牙，讓我吃嘛嘛香啊……就是完美到這麼恬不知恥。聽得二哥在衛生間里忍俊不禁爆粗口：我岳母大人的……網上查了查，家家醫院爆滿，撿了家口腔醫院的漏號，預約了今天趕過去，倒是並沒有怎麼排隊。醫生讓拍片子，在我看到牙片的那一刻，不禁爆笑，哈哈哈哈哈，這難道不是腳趾頭的透視片嗎！一片片腳趾甲都清清楚楚，像半個多月沒剪過的啊，簡直懷疑我一直拿這腳趾頭在吃飯。

大著膽子問醫生：這個腳趾甲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醫生：什麼腳趾甲？

我：就這個啊！（手指片子里的腳趾甲）

醫生：那不是你的牙冠嗎！

牙冠……看起來跟腳趾甲一毛一樣！

​診斷結果是，上牙隱裂，要殺神經烤瓷，下牙複發牙齦炎，要重新修補。上牙要花費一千多，下牙要花費四千多。五千多啊，牙醫果然賺錢，真他媽貴啊，肉痛得我牙都不痛了。

話說每每到醫院的時候疼的地方就減輕了跟快好了似的，我這次的牙也是如此，到了醫院反而不怎麼疼了。我跟醫生商量能不能保守治療，四千多那顆消消炎得了，醫生還是建議大修大補，只好聽醫生的了，畢竟醫生才是專業的。不得不感嘆那顆牙補了十一二年之後才複發，而且好像也就五六百塊，簡直業界良心！雖然醫生說那種修補技術都淘汰了。

一次只能補一顆，上牙更嚴重，先補上牙。我很擔心會疼。想象中那醫生拿著斧子鎚子鑿子一頓亂敲，牙齦全都剝落，牙齒四分五裂，舌頭口腔四壁扎得滿都是洞，鮮血混著唾液口水橫流。醫生年齡跟我差不多大，聽我描述得啞然失笑：你這說得也太血腥了吧？打上麻藥根本不疼！牙再壞下去更疼！

打上麻藥，閉上眼，只聽得醫療器械一頓鑽、噴、磨、塞，期間不斷地吐口水漱口，吐得有殘渣有殘血，都沒多少，大概一刻鐘，也許不到十分鐘，一顆牙就補好了，據說是殺了神經，順帶磨掉了一個牙洞，灌進去了葯，又補上了，了無痕迹，除了麻藥勁兒一直沒過去。

醫生又預約了兩周後來包牙，就放我走了。原來以為要排隊一下午，一看手機，前後不到倆小時。原以為會疼哭，一摸右臉，好像也並沒有什麼。

對了，醫生一通鑽噴磨塞的時候，為了消除膽怯，我開始走神兒，專業術語叫轉移注意力，想起一個關於補牙的帶色笑話。

說有個女孩跟人講自己的第一次，「疼疼疼輕點兒輕點兒，哎呀流血了留了好多血，進去了進去了，好了，舒服了，這就是我第一次補牙的經歷」。也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什麼，補牙可沒那麼疼，也沒聽到人大呼小叫呢。

好了，就以這個低俗笑話結束吧，知道你們喜歡。補完牙，我還是那個活蹦亂跳的少女，吃嘛嘛香，杠杠的！據說下次包牙要把牙先磨小一圈，希望包牙依舊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