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嘆花》詩的十年之約

杜牧（803年－約852年），字牧之，號樊川居士，京兆萬年（今陝西西安）人。唐代傑出的詩人、散文家。唐文宗大和二年26歲中進士，授弘文館校書郎。與李商隱並稱「小李杜」。

據《唐詩紀事》杜牧曾在宣州（今安徽宣城）當幕僚。他聽說湖州的景色秀麗且美女如雲，長眉纖腰有似神仙，所以在公事之餘就去那裡遊覽。當時的湖州刺史是他的好朋友，所以就熱情的款待他。刺史把全城的官妓都找來陪酒，但杜牧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但卻見十餘歲一少女蕙質蘭心，因與其母相約十年後來娶。十四年後杜牧方為湖州刺史，想要娶她，女子已嫁人三年，生二子。惆悵之餘，作此詩。

嘆花

自是尋春去校遲，不須惆悵怨芳時。

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陰子滿枝。

詩人借尋春遲到，芳華已逝，花開花落、子滿枝頭，喻少女青春已過，含蓄委婉地抒發機緣已誤，時不再來的惆悵之情。題名「嘆花」，實則「嘆女」，「綠葉成蔭子滿枝」的「子」雙關果實與子女。

當時杜牧沒有命題，時人命題為《悵詩》，事見晚唐人高彥休《唐闕史》卷上。這是唐人的最早記載，最可信。後來流傳中又有將題目改為《嘆花》，原文改為（《全唐詩》版本）：「自恨尋芳到已遲，往年曾見未開時。如今風擺花狼藉，綠葉成陰子滿枝。」杜牧外甥裴延翰所編《樊川文集》未載此詩。這個傳說不一定可靠，但此詩以嘆花來寄託男女之情，是大致可以確定的。

那無盡的後悔和惋惜之情，隨著尋芳的遲到傾瀉而出，當年的花兒早已枝繁葉茂，連果實都在枝頭招搖，杜牧明明是痛惜懊喪到了極點，卻偏要尋求一絲寬慰，那種無奈和懊惱之情溢於言表。

十四年的等待都已成空的杜牧經常流連於金粉之地、柳巷之中，以至於留下了許多風流故事。晚年的杜牧經常賦懷舊詩打發時日。他想起自己仕途不得志的一生，以及在煙花地方度過的歲月，自己強作言笑、把酒言歡的背後，竟然是無盡的凄涼，不禁悲從中來，寫下著名的《遣懷》：「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用以表達他政治上不得志，有前塵恍惚如夢，不堪回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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