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藏醫》之——乳房

乳的本意並不是指奶汁或餵奶，專指人或鳥生子（獸類生子叫產）。從其字形就能體會字意：左上角代表玄鳥，左下是子，右邊流動曲線會意哺育。說到哺乳，現代人粗糙的理解就是餵奶。這只是「乳」之意，而「哺」的意思被完全忽略。哺指嘴對嘴餵食。嗷嗷待哺，就是小鳥在巢中張開小嘴等著老鳥來喂蟲子。周公吐哺，是說周公勤於政務，一頓飯的功夫，三次把吃到嘴裡的食物吐出來，好去接待客人。

老年間還能看到老人把食物放到嘴裡嚼嚼，吐出來抹到嬰孩的嘴裡，現代人要這麼做，會被斥為不衛生不科學。哺乳動物少了「哺」，貌似進化了，其實是喪失了天賦本能，少兒健康堪憂，體質越來越差。別說這個，現在母乳餵養的也越來越少，喝奶粉的越來越多，加上奶粉質量堪憂，我們都不配叫哺乳動物了。

男女皆有乳房，男人和女人一樣會得乳腺增生、乳腺癌。由於濫用激素和抗生素，很多男孩子出現了陰莖不發育、乳房發育的情況，所謂「不長雞雞長咪咪」。植物都有雌雄同體、無性繁殖，動物則由卵生、胎生逐步進化。低等動物仍然存在雌雄同體或雌雄互相轉變的情況。乳房是哺乳動物的特徵，人類屬於高級靈長哺乳動物，身體難免存在進化的痕迹。就卵生而言，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我認為是先有蛋，因為有恐龍蛋的時候，還沒有雞。就胎生而言，是男人進化成女人還是女人演變成男人，我還是同意亞當抽取肋骨變成夏娃的觀點。

乳房並不只是為了餵奶而存在，否則很難解釋男人為什麼也長乳房。乳房，特別是乳頭，首先是性器官，是性敏感點、興奮點，能帶來極樂的體驗。乳頭的正中是膻中穴，「膻中者，喜樂出焉」，性情萌動的時候，前期會有臉紅心跳、心頭撞鹿的感覺；中期則出現乳頭微癢撓心，乳房鼓脹，乳頭變硬勃起的狀態。前戲的時候撫觸揉按吸吮乳房、乳頭，能有效刺激動情，促進性腺分泌、陰莖勃起，保證性愛質量。「寧舍嬌兒不舍郎」說的就是人性對乳房性愛和哺乳這兩個功能的取捨。

反過來講，乳房也是惡劣情緒和情感的集結中心。長期或強烈的情緒、感情的傷害都會在乳房留下能量和物質的淤積，最終導致腫瘤和癌變。中醫理論認為人有五藏六腑，其中負責情緒變化的心胞，喜怒憂思悲恐驚七種情緒過度激烈的變化會傷心，進而影響全身氣血的運行。所謂「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憂則氣沉，思則氣結」。心胞經的募穴，也就是發源地總開關，就是膻中穴；心胞經經過乳頭，在乳頭上方一寸浮出體表，就是天池穴，是乳腺癌的高發地區。中醫學認為乳腺癌是情慾不遂、憂愁暗恨鬱結所致。

乳頭正上方的穴位叫「膺窗」，知道成語「義憤填膺」，就不難理解這裡為什麼是乳腺增生的好發部位。很多女性在月經前，乳腺上方開始鼓漲疼痛，脾氣變得暴躁易怒，有的還會莫名哭泣；直到月經來了，排出血塊，疼痛才會消失，情緒才會好轉。這些人平素性情溫和隱忍，甚至是委曲求全、忍氣吞聲，非得藉助經前肝膽氣血旺盛時才能發作一下。

乳腺下方是肝經的最後一個穴——期門穴。肝經的氣本來上衝到此潛行入里，不影響乳房。但是平素脾氣暴躁、肝火旺的人，肝氣會在此橫逆或上沖，容易出現脅肋脹痛，乳房下緣憋脹，嘴苦嗓子發乾的癥狀。有的人會自覺叉腰，或在乳房下脅肋部頂個東西才覺得舒服。乳房的內側緣胸骨和肋的間隙有神封、靈虛和神藏三個重要穴位，和人的精神靈魂直接相關。情緒的變化和傷害，最終影響人的情感和精神，這也是中醫認為由傷害心胞到傷害心神的過程。乳腺癌病灶轉移由乳腺外上象限到腋下淋巴結，中醫認為是由心胞經的天池穴轉移到了心經的極泉穴。

從組織解剖學來看，乳房裡不過是脂肪、淋巴管和血管等物質；從中醫的角度看，物質背後有能量的推動（氣），氣的背後有神指引方向。僅僅從物質層面理解乳房疾病是遠遠不夠的，關注精神心理健康才是預防和治療乳腺癌的正確方向，否則粉紅絲帶活動充其量就是個半裸肉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