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威士忌酒廠都叫蒸餾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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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亞的《麥克白》中,有一段形容酒精的台詞:「先生,它既會刺激,又會消減淫慾。」沒錯,對於我們人類來說,酒精這東西,是神奇的葯,是沒人替代的安慰,甚至是一種催情劑。

有人說喝酒上癮是因為,它能刺激我們,讓我們表現出比平常更生動、更亢奮的舉止,它擾亂人們腦中的高等抑制機制,平常受管制的行為就會表現出來,所以你能看到淑女眼神迷離,也能看到紳士舉止狂野。就好像毒品,讓人慾罷不能。

高濃度酒精對一切生物都有毒性,包括製造出酒精的酵母。

在上一期說到發酵的時候,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在威士忌發酵環節,就已經有酒精產生了。但是,這時候能耐受的酒精濃度不超過20%,因此要制出更烈的酒,唯一的做法就是在液體發酵之後以化學手段來濃縮酒精。蒸餾就是一個好方法。

而我們通常所說的「酒」,從性質上可分為三類:發酵酒,蒸餾酒與配製酒。威士忌屬於蒸餾酒。經過了發麥、糖化、發酵之後,威士忌即將進入蒸餾環節。

那麼,蒸餾的原理到底是怎樣的呢?

其實很簡單:水中的酒精和芳香物質都比水更容易揮發,在蒸餾時,酒精和芳香物質揮發的數量遠多於水,化為蒸汽時濃度也會提高。蒸餾的操作方法,也是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加熱液體汽化,再使蒸汽液化,從而除去其中的雜質。」

然而,實際作業並不簡單,蒸餾酒很難做得可口,甚至會難以入喉。酵母發酵產生幾千種揮發性物質,不見的全都令人喜愛。有些令人不快,還有些(例如甲醇)甚至帶有毒性。

因此,釀酒師必須控制蒸餾出的液體成分。他們把蒸汽分成小份,每份的揮發度高低不等,要收集的主要是酒精成分最高的那份。由於水分和雜質在100℃以下也會蒸發,經蒸餾得到的還不是純酒精,所以只有一次蒸餾過程是不夠的,一般來說,至少兩次。

而且兩道工序所使用的器具名稱也不同——第一次蒸餾使用的罐餾器叫作WashStill,它可以把酒精與水分離開來;第二次蒸餾使用的罐餾器叫作SpiritStill,它可以把不需要的酒精與可飲用的酒精分離開來。

在Wash Still蒸餾的酒精溶液被稱作Low Wine,而SpiritStill蒸餾產生的酒精溶液包括酒頭、酒心和酒尾三個部分。我們最終入口的威士忌,屬於「酒心」,而酒頭和酒尾分別是甲醇和不純的酒精,所以通常有「掐頭去尾」之說。

蒸餾的整個過程需要幾個小時完成,罐餾器的規格也是不同的:第一個罐餾器(Wash Still)總是比第二個罐餾器(SpiritStill)大很多。

明白了原理之後,就可以用相同的方法製作幾乎所有的蒸餾酒——

首先用果實、穀物或其他碳水化合物原料都經酵母發酵,釀出中等酒精濃度的液體,其中酒精體積比為5%-12%;接著,將液體在容器中加熱,使酒精散出,此時富含香氣的蒸汽也從沸騰液體中釋放出來,全部都聚集在容器裡面,隨後飄過較低溫的金屬表面,重新凝結為液體后收集起來;最後,再將凝結的酒精液體以各種方式調整味道,便可以飲用了。

蒸餾的過程,除了提升酒液的酒精度,還會起到純化酒體、濃縮風味的作用。一般來說,蘇格蘭威士忌的蒸餾器都採用銅質,一來是因為這種材質容易造型、導熱速度快,二來則是因為銅會在整個威士忌蒸餾的過程中參與反應,剔出一些不利於最終風味形成的雜油醇、硫化物等雜質,使酒液風味更佳純凈。

當然,蒸餾器的造型對酒液也有相當大的影響,簡單來說,越是與蒸餾器的接觸面積大、時間長,最終出來的酒液就會更加純凈,酒體也會變得更加輕盈,甚至有一些接觸威士忌時間長的資深飲家,光是看酒廠蒸餾器的圖片,就能估摸出產自該廠的威士忌的大致風格。

今天,我想給你推薦的一款威士忌,它的特別之處在於蒸餾環節,剛才我們說到,一般情況下酒廠會進行蒸餾兩次,但我今天給你推薦的威士忌,經過了兩次半蒸餾,它的名字叫雲頂Springbank

威士忌坎培爾城的威士忌偏重型,酒體厚重,曾一度被譽為是最有「男人味」的威士忌。但由於種種原因,坎培爾城的威士忌廠逐漸沒落,創立於1828年的雲頂,是現今蘇格蘭最老的一家,仍是獨立家族形式管理的威士忌蒸餾廠。

雲頂一直堅持用傳統的地板發麥法,以六小時泥煤熏烤,到了蒸餾環節,也堅持獨樹一幟,那就是非常有名的,作兩次半蒸餾蒸餾的方式蒸餾,也有人稱為2.5次蒸餾,具體的過程是這樣的——

第一次發酵后得到的麥芽汁(wash)濃度為4%~5%,進行蒸餾之後,並不直接取其酒心,而取大約50%酒精度的酒尾(feints),當做A液。然後再取只作了一次蒸餾的酒液(lowwine),酒精度約20%,當做B液。最後,80%的A液 +20%的B液,混合再作第三次蒸餾,取63%~68%的酒心,這就是雲頂特有的2.5次蒸餾。

聽完是不是覺得很複雜,說實話,我都有點暈了。我真的很佩服他們對細節的嚴格把控。

據說雲頂威士忌沒有滲雜香精,不以焦糖染色,不用冷凝過濾,傳承近200年至今,維繫了最正統的蘇格蘭威士忌風味。他們對製作的講究、執著,加上地理位置偏僻,產生了如隱士般的特別感覺,所以也有很多人稱雲頂為,隱世酒廠。

漫畫:Shuyi LAM,來自香港的北漂平面設計師,自由插畫家和小骷髏品牌的年輕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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