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不忙︱《齊物論》，開篇就是禪機，不是一般人能夠讀得懂的

文/陳竹友（微信公眾號：ysydc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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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樣是坐，今天的坐和昨天的坐不一樣

古時候把住在城門南面的人叫南郭，住在城門東邊的人叫東郭。

楚昭王的弟弟子綦（qí）住在城南，所以人們都叫他南郭子綦。道家說他是神仙，既然是神仙，應該是個白鬍子白眉毛的老頭子。他靠在几案邊上，像一堆爛泥似地癱在那兒，一副死不成又活不了的樣子。

他長長出了口氣，等氣喘均了，又耷拉下腦袋，比懶惰還懶惰，比散漫還散漫，比拉沓還拉沓，比那個啥還要那個啥。

莊子把南郭子綦的這個樣子，叫做「隱機而坐」。

南郭子綦有個叫顏成子游的學生，看到老師的這副德行，就問他：老師啊，你咋把自已整成這個樣子呢？形如槁木，心如死灰，都看不到一點點活氣了。今天您的樣子是咋的了？

顏成子游的原話叫「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

讀莊子不容易，處處是坑，時時是道。讀《齊物論》更不容易，都說莊子最難讀的就是這篇《齊物論》，因為它「汪洋博大，堂皇迷離」。

汪洋博大是必須的，否則就不是莊子；堂皇迷離就不一定了，看得懂的人都能去除「堂皇」，但絕不會被文字「迷離」。

大知閑閑，小知間間。大智慧的人整天背著手東瞅瞅西逛逛，勝似閑庭漫步；小聰明的人卻整天喳喳呼呼，活得像掃射的機關槍似的沒有一刻閑睱。

子綦對顏成子遊說：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是「吾喪我」。

二、是莊子成就了禪宗，還是禪宗成就了莊子？

大家都在說，中國的禪宗是受到莊子影響的，如果沒有道家和莊子，可能就沒有中國的禪宗。這話看你怎麼理解，或者可以這麼說：如果沒有莊子，就沒有中國的禪宗思想，如果沒有禪宗，中國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懂莊子。

套用莊子的那句名言:是莊子成就了禪宗，還是禪宗成就了莊子？

「今之隱機者，非昔之隱機者也」 這句話本身就有禪意！今昔之間是時間的交錯，同時又是綿綿不斷的延續。正如佛說：剎那生滅。

《金剛經》有句經文：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如果你把這句佛經理解成一切都「了不可得」，全是空相，那真是在糟賤佛法。同樣，如果你把莊子「今之隱機者，非者之隱機者」看成是純粹的時間上的「剎那生滅」，看成「不可得」，看成是「空」，同樣也是在糟賤莊子。

子綦在案幾邊這麼拉沓著，隱機而坐，是「吾喪我」。「吾喪我」的意思是「忘我」，是「無我」。忘我和無我都不是「空」，它們可以是佛家的禪定，也可以是道家的坐忘。

顏成子游當時算是個道家新銳，當然也是通禪理的。他懂得機鋒，能夠當機發問，老師子綦更是個大家，他當機立斷，毫不客氣！

「你問得好啊！」子綦表揚他的學生，說你咋就能看出老師我今天的「隱機」和以前的「隱機」不一樣呢？我都「隱」了，你還能看出來，孺子可教也！

莊子和禪宗大德一樣，既是世外高人，又是老婆心切。出世了，活明白了的人都會有慈悲心。

慈悲誰呢？悲憫你我愚昧眾生啊！他們活明白了，回頭看看周邊的人，卻個個貢高我貴、自以為是，如跳樑小丑般得瑟個不停。他們急啊！恨不得一把抓將過來讓你我立馬活個明白，逮一個教一個，不錯過不放過，不是老婆心切又是什麼？

所以，子綦就問了：我剛才「喪我」了，你知道「忘我」是個啥嗎？

（未完。關注「有說友道」，繼續與您共讀《莊子.齊物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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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陳竹友，企業戰略管理專家，文化學者，佛學居士。北大、清華等十餘所大學MBA、EMBA總裁班特聘教授，全國十大品牌講師。主講課程《經營規劃與企業戰略》，《互聯網+，傳統企業戰略轉型》、《國學中的領導智慧》、《智度慧心》等，出版專著《企業成長密碼》、《領袖心經》、《佛商之道》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