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心理學:性、愛、荷爾蒙在你身體里的秘密

心理導讀:通過對它們的腦化學研究,拉里·楊試圖揭開忠誠和不忠的生物學秘密,找出有著愛情荷爾蒙之稱的催產素,在田鼠建立和解除戀愛關係中起何種作用。——www.xinli001.com

人們為什麼會墜入愛河?神經系統科學家拉里·楊希望對於草原田鼠的研究會對揭開這一謎底有所幫助。這位艾莫利大學的教授研究不同種類的田鼠,它們有著截然不同的性偏好:山地田鼠是田鼠世界中的花心大蘿蔔,它們基本都建立混雜的伴侶關係;而草原田鼠更鐘愛一夫一妻制。通過對它們的腦化學研究,楊試圖揭開忠誠和不忠的生物學秘密,找出有著愛情荷爾蒙之稱的催產素,在田鼠建立和解除戀愛關係中起何種作用。《時代》雜誌就他的新書《我們之間的化學:性、愛和吸引力學》進行了交談。

作為一位科學家,您為什麼研究愛情呢?

由於我研究愛情,因而沒有得到經費。其實我過去並不用「愛情」這個詞,因為這項研究的真正價值在於,通過了解人們是如何相互關聯的,在彼此交往中身體內的化學因素起何作用,我們或許就能藉助這樣的化學機制去幫助人們提高人際交往能力,尤其是幫助患有孤獨症、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性疾病的人。

人們喜歡把催產素叫作「愛情荷爾蒙」,這種叫法是否確切?

確實存在這樣的問題,輿論界爭先恐後地給它起名字,希望找到一個人們都能理解的名稱。人們叫它擁抱之葯、愛情微粒,如今克萊爾蒙特大學的神經經濟學家保羅·扎克甚至將它稱作道德微粒。

但愛是催產素、多巴胺和快樂機制共同作用的結果。

催產素本身並不是愛情荷爾蒙。它只是眾多化學因素中的一個,起到注意他人的作用。比如說,它使你更多地注視人們的眼睛。

並且它必須通過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才有意義。想象一個嬰兒和他的母親積極互動,他們同時釋放多巴胺。嬰兒看著母親的眼睛,母親微笑,嬰兒也微笑。這種互動構成了多巴胺和催產素之間的聯結。

這就是為什麼在實驗中人們攝入了催產素卻仍未產生愛情。我們給動物同時注射多巴胺和催產素,它們便結合。類似地,如果你同時攝入催產素和可卡因,便可能產生愛情。

親本關係和催產素促成的戀愛關係哪個在先?

我認為母性角色部分在先。看一看哺乳動物,幾乎所有的哺乳動物都不是一夫一妻制的。而即使我們追溯到低等的無脊椎動物,它們都有與產卵行為有關的類似催產素那樣的化學分子。

我認為這樣的分子首先與生育相關。對哺乳動物來說,它們需要餵奶,而催產素正與乳汁的分泌有關。除此之外,頭腦發生一定的轉變,把注意力集中在孩子身上,才能真正成為母親。可見,在轉變為母親角色的過程中,催產素在身體和頭腦兩方面都起著作用。

所以,可以說懷孕和青春期一樣,是荷爾蒙的巨大變化。我和很多人談過這個,母親們都認同。她們的確感覺到了注意力的明確變化,孩子突然成為世界上對她們最有吸引力的東西。

研究發現,處女鼠冷落幼崽,騷擾幼崽,甚至試圖把它們埋了。但是一旦生育,雌鼠會不惜鑽過電網去接近幼崽。

催產素和專情有什麼關係?

這樣的認識來自田鼠。山地田鼠和草原田鼠所不同的是,後者有額外的催產素的受體,位於大腦中叫作伏隔核(NAC)的區域,它是有關獎賞和強化的。

催產素加強對對方的注意,對社會性刺激作出回應。而多巴胺在這一區域,起著經驗學習的作用。這些在草原田鼠的伏隔核內被結合起來,使它們在接收到來自伴侶的社會性信息時形成新的神經突觸,這就形成了聯結。

因此,催產素和雄性的專情有一定的關係。但我認為加壓素(由下丘腦分泌的一種荷爾蒙,與壓縮血管有關)的作用更突出,它與佔地行為和攻擊行為有關。對一夫一妻制的草原田鼠來說,加壓素的受體遊離於身體各處,而在一個叫作腹側蒼白球的地方大量存在,就位於伏隔核(NAC)下方。伏隔核直接投射於腹側蒼白球,後者也起著學習與強化的作用。所以,它也與社會信息的處理和記憶有關。當神經信號傳來並對伴侶的信息進行編碼時——比如氣味——它們集中於這個強化學習區,並把伴侶與這一信息聯繫起來。

這很有趣。當雄性忠於一個伴侶,它們不僅是喜歡和伴侶在一起,而且還保護伴侶。彷彿雌性成為它們領域的擴展,當伴侶遭到威脅時,它們攻擊別人,甚至會攻擊其它雌性。與此類推,雌性為了保護她們的孩子,也會變得富有攻擊性。

由碩鼠和家鼠推知,我認為田鼠如此可能也是緣於催產素。我認為在雌性體內催產素不僅是與餵養有關,因為一個母親必須變得厲害些才能保證孩子安全。這與催產素使雄性變得更警惕同理:「這是我妻子,其他人最好給我離遠點。」

愛和成癮哪裡相似?

愛是完美的適應性行為,我們的大腦不是為了成癮才進化的,而是要幫助我們去愛。儘管兩者的大腦機制類似,但並不能就此認為愛是不好的或是病態的。即便從生物學上說,愛也有更多的社會性意義。愛其實就是,你上了癮,但並不是對一件直接刺激你大腦的什麼東西,而是對一個人上癮了,因為他/她在你身邊時激活了和你相同的大腦區域。

你如何看待「性成癮」的說法?

我認為並沒有真正的性成癮。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都沉迷於性,因為我們的大腦使我們想要從事性活動,但我認為並沒有「性成癮」這樣的東西。它不能為某個人犯錯作解釋,不能成為借口。

雖然我們做愛時都感到快樂,但我們的大腦中前額皮質的部分會告訴我們何時不能這麼做。

你如何看待不忠?

很多人不忠。如果某人最終歸於忠誠,那麼他曾經的不忠也是可以原諒的。畢竟極端如成吉思汗,如果說是基因決定了他是那樣的人——野心勃勃,想佔有天下的女人——那麼很多人都有這樣花心的基因。

但這並不意味著不被譴責。基因或者說化學分子調節行為,但並不是決定行為。基因只是給你行為的可能性,它們之間有著生理關聯,基因影響行為。但假如4%的人的基因中想要去不貞,而其中2%並沒有付諸行動,那麼就不能說基因決定行為。

譯者:雨後雲端 文/Maia Szalavi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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