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螞蟻,沒問題

如果,把我目前所生活的城市比作一個偌大的沙盤,那麼,我就是整日里不知疲倦在其間來回爬行的螞蟻,是的,就是一隻不起眼的小螞蟻,一隻行動還算規律的螞蟻。我的行動的規律,可是有依據的。我是這個日益發展的城市裡,少有的還固執地沿襲著遠古先祖所遺留下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方式的物種之一。不用說,日出的勞作,是為了換取生活的資本,不管喜歡與否,都有點兒不得不為之的因由在裡邊。日落的而息,不論何時,不論何地,總使人心神往之。

回家的穿行,從下午五點半開始,當然,憑我自己兩條腿,恐怕要將此行為結束於第二天東方現出魚肚白了。要知道,我所經過的,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城市東邊到西邊的距離。太遠了。我所能依借的,只有公交車。於是,我會在下班之後,站在公交站牌前,等啊等,等到能帶我回到家的公交車。注意一下,此時,正是北方寒冬季節,如果天氣好的話,還是會遇到大亮的天光,是從冬至后開始的景象,白天一點點延長,明朗著回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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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高峰期里,如我這般的螞蟻可真多。螞蟻們或騎著單車、電動車,或開著私家車,堵塞著城市寬寬的馬路。當然,更多的是公交車上在我身邊擁擠著的螞蟻。公交車的門在甜美的報站聲里開了,關了,就有不停息的螞蟻蜂擁著,上車,下車。公交車一路走啊,停啊,穿行在城市從黃昏到黑夜的過渡里。車上的螞蟻多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把目光鎖在小小的手機屏上,或者,掛了耳機,周遊於另一個世界。而我這隻小螞蟻,只會不顧我的視力被摧毀的危險,見縫插針地看各種APP。我知道,此般境況下,視力的損害遠比前者更甚,但此遠好過無聊地度過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在公交車上最幸福的是收到朋友的信息,特別註明,是信息,而不是電話。嘈雜的環境里,會讓溝通沒有一點兒快意,除非,是如例行公事般,告知你某某某。來回幾條信息過後,會發現離家更近了,於是常不覺現出欣喜狀。只是,並不是每天都有信息到,大多的時間,只是偶爾把目光投向窗外,看著街上不知何時已點亮的霓虹燈,一點點兒在城市的夜裡絢爛著鋪陳開來。景色日日如昨,或有些許的改變,亦是不大容易看得出來。這家的店還在裝修中,待再想起,已不知隔了多少時日,只看到人家早在日常的營業中了。沒什麼稀奇,忽略的,被忽略的,都在時間裡依著自己的軌道行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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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我是只不太擅鑽營的螞蟻,甚至於在公交車上,都懶得去擠到別人的座位旁,待座上人有了起身下車的動作時,第一時間坐上去。不會,我真的不會。我給自己找的理由是,我要減肥。一天不低於十小時的時間坐著,難免會長出許多多餘的肉肉。於是,時間長了,我可以不用擔心整天不運動,至少,在公交車上,可以隨著車的節奏,變幻N種運動的姿勢。真好。看到好多擠公交車的老人家,我常生出許多的想法,到我老的時候,要麼有一個好的身體可以擠得動公交車,甚至在離車一段距離時,拿出百米衝刺的架勢,和年輕人PK一下,要麼就要有一個專職的司機,有一個牌子不必太響亮但性能絕對一流的私家車,不過性能一流了,牌子不可能不響亮,此是后話,暫且不表。

這山望做那山高是人類的通病,故而,不可避免的,我也會這車望著那車好。擠在擁擠的60路車裡,常無限地憧憬著60路快線二層上靠窗的位置。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環境,實在適合用淡淡的心情,來觀賞著城市的表情從黃昏到黑夜的轉換。這個過程應該是漸進式的,陽光的餘暉一點點兒地消失,黑暗一點點兒地來臨,還有涼涼的風輕輕吹過,然後,才是華燈初上,五彩的燈光,演繹出一個不夜的城。而實際上,這個過程是跳躍式突進的。 常是剛還是白天,再看窗外,已是燈光渲染的世界,南來北往穿梭的車流,毫不猶豫匯入其中。夜,在不知不覺間,悄然降臨。

晴天的時候,就算路況再不好,也不過比正常時間晚上個十分二十分的,而遇上下雨下雪等諸多外界因素侵擾的時候,什麼時候到家就不大好說了。曾經有一次是在下雨後,又碰上路上出了個小小的交通故障,致使回到家裡就已經晚上九點鐘了。這也就是說,在路上,用了三個多小時。如果這般,似有點兒浪費生命的嫌疑。好在,一切都不會太過長久。我們終會搬離這個現在看來遙遠的住所。其實,不管住哪兒,不管居住條件的好壞,也不管回家的路需要怎樣的周折與勞累,所期望的,不過是回家的時候,有人為自己點亮了一扇窗。或者,是自己為家人準備一餐說不上豐盛卻溫熱可口的飯菜。如此,便覺得幸福就在身邊了。

如果,把我目前所生活的城市比作一個偌大的沙盤,那麼,我就是整日里不知疲倦在其間來回爬行的螞蟻。努力地生活,倔強地堅持,那些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且慢慢品味著,那些遙遠的詩和遠方且傻傻憧憬著。一路上風再大,雨再大,不怕,不怕,就像歌里唱的:螞蟻,螞蟻,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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