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 涕

一

一到冬天，A鼻子里的鼻涕從不會姍姍來遲，總是如約而至。甚或冬天還遠未來到，A鼻子里的鼻涕就開始蠢蠢欲動，彷彿春末的南方城市那漫天飛舞的柳絮和姑娘們那躁動的內心。

因此A判斷冬天到來的標誌跟別人就顯得不太一樣，不是天氣預報，不是候鳥的離開，不是萬年曆上的節氣，不是周圍吃瓜群眾身上的棉衣。因為冬天，姑娘們也總是穿著短褲，露著腳脖子，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價值。因此，當A的媳婦如潘金蓮般破口大罵你個傻逼，跟你出門逛街簡直羞與為伍時，A也只是吃吃地笑，此時鼻涕也會因此而錦上添花湊個熱鬧——冒出兩個可愛的泡泡。

二

冬天的早上，鼻涕總是與A一同醒來，晚上安眠，鼻涕也自去休息不提。其實，對於冬季到來的判斷，A自有一種標準，那就是鼻涕的出現。一旦鼻涕出現，不論他在幹什麼，也務必起身回家換冬裝，不管是現在上班還是以前上學。不過，鼻涕的到來總是會有預兆，只要掌握了鼻涕到來前鼻子的徵兆，身體的反應，他就能準確地帶衣服在身邊，以免驚慌失措。這甚至比他媳婦的大姨媽來的還要準時。

三

不過A的媳婦罵只是罵，晚上一旦掩了門，上了床，倆人褪衣解帶，精赤條條，坦誠相見，就恩情似漆，心意如膠，做到一處。並且，A一旦入了港，她也只有閉著眼睛、咬著嘴唇、皺著眉頭享受的份兒，甚至有時候，A索性拿鼻涕來做潤滑。

有詩為證：

玉腕款籠金釧，

兩情如醉如痴。

四

低溫是鼻涕的好友，只不過，其最大的敵人便是溫暖。每當室內的溫度升高，鼻涕就消失不見。這讓A非常不安，特別是在掩了門，上了床的晚上，因為沒有鼻涕在，似乎就沒有安全在，做起愛來A總是心不在焉，彷彿是四個人在一起。因為沒有鼻涕在，自己的媳婦也不再是享受的表情，於是，A只好起身將空調關閉，倆人身上邊起著雞皮疙瘩，邊上牙咬著下牙，下牙以牙還牙，邊殢雲尤雨，調笑玩耍，顛鸞倒鳳，似水如魚。

A在隆冬零下十幾度的室內，關了空調，赤赤哈哈地做愛，鼻涕流了一床，自然，場面是不大好看，不過，A的小和尚卻還是一如既往紅赤赤發亮，直豎豎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