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江紅草中醫文化推廣與傳播系列：中華名醫傳記之扁鵲
扁鵲（公元前407—前310），姓秦，叫越人。春秋戰國時代名醫，醫術精湛，所以人 們就用傳說中的上古軒轅時代的名醫扁鵲的名字來稱呼他。年輕時做人家客館的主管。有個叫長桑君的客人到客館來，只有扁鵲認為他是一個奇人，時常恭敬地對待他。長桑君也知道扁鵲不是普通人，他來來去去有十多年了，一天叫扁鵲和自己坐在一起，悄悄和扁鵲說：「我有秘藏的醫方，我年老了，想傳留給你，你不要泄漏出去。」扁鵲說：「好吧，遵命。」他這才從懷中拿出一種葯給扁鵲，並說：「用草木上的露水送服這種葯，三十天後你就能知曉許多事情。」又接著拿出全部秘方都給了扁鵲。忽然間人就不見了，大概他不是凡人吧。扁鵲按照他說的服藥三十天，就能看見牆另一邊的人。因此診視別人的疾病時，能看五臟內所有的病症，只是表面上還在為病人切脈。他有時在齊國行醫，有時在趙國行醫。在趙國時名叫扁鵲。
《史記》中記載他是渤海郡的一名大夫，而盧醫則是指他的出生地在盧國。由此可見，「扁鵲」是古代醫術高超者的一個通用名詞。秦越人也被稱為「扁鵲」，按照古人的傳說，醫生治病救人，走到哪裡，就將安康和快樂帶到哪裡，好比是帶來喜訊的喜鵲，所以，古人把那些醫術高超、醫德高尚的醫生稱作「扁鵲」。而這個出生在盧國、名叫秦越人的醫生醫術高明、學識淵博，治病救人，順理成章地被人們尊敬地稱作「神醫扁鵲」。
在晉昭公時，眾大夫的勢力強大而國君宗族的力量弱小。趙簡子任大夫，專擅國家大事。趙簡子患病，五天不省人事。眾大夫都很驚恐，於是召請扁鵲。扁鵲進去，看好病，退出來，
董安於詢問扁鵲，扁鵲說：「血脈都很正常，你們驚怪什麽？從前秦穆公也曾經這樣，過了七天蘇醒了。如今你們主君的病情跟他相同，不超出三天一定會好。」過了兩天半，趙簡子蘇醒了。那以後扁鵲來到虢國。聽說虢太子病故，扁鵲到宮廷門前，詢問愛好方技的中庶子說：
「太子患什麼病，為什麼都城中舉辦消邪求福的祭祀超過其他諸事？」
中庶子說：「太子患的是血氣不能按時運行，它們交互錯亂不能疏泄，驟然發作在外，就造成內臟受損的病證。精神不能制止邪氣，邪氣蓄積而不能外泄，因此正虛邪盛，所以突然昏倒不省人事而死。」
扁鵲問：「他死亡在什麼時間？」
中庶子說：「雞鳴時分直到現在。」
扁鵲問：「收殮了嗎？」
中庶子說：「沒有，太子亡故還不到半天啊。
」扁鵲讓中庶子去報告虢君：「說我是齊勃海地方的秦越人，家住在鄭，以前不曾來拜望國君的儀容，在您跟前謁見待奉。聽說太子不幸病故，我能使他活過來。
」中庶子說：「您該不是哄騙我吧？憑什麽說太子能存活呢？我知道上古之世，有個叫俞跗的醫生，他治病不用湯液、酒劑、針石、導引、按摩和藥物熨貼等方法，一經診察就能發現病候，順著五髒的腧穴，於是割開皮膚，解剖肌肉，疏通脈道，聯結經筋，按治髓腦，疏理膏肓和膈膜，清洗腸胃，濯滌五臟，修鍊精氣，變更形體。您的方技如能這樣，太子就可回生；不能如此，卻要使他回生，簡直不能把這種話去告訴剛會笑的嬰兒！」許久，扁鵲抬頭仰天嘆息說：「您所謂的方技，好像從竹管中窺天，從縫隙中看圖紋；我所施行的方技，不必等到切脈象、望面色、聽聱音、察形態，就能就出疾病之所在。了解疾病的陽分，就能論斷其陰分；了解疾病的陰分，就能論斷其陽分。疾病的證候呈現在外表，我與病者相距不出千里之外，就能以眾多的診斷方法決診，此中原委不能盡述。如果您認為我的話不真實，可以進去試診太子，會知道他的耳中有聲響，鼻翼在搧動，循摸他的兩腿，一直到陰部，應當還是溫暖的。
」中庶子聽了扁鵲的話，驚奇得眼睛發花而目瞪，舌頭翹舉不下而口呆，於是把扁鵲的話去入報虢君。虢君聽到這番話，非常驚奇，出來在中闕會見扁鵲，說：「我聽說您崇高義行的時日很久了，可是不曾到您跟前來拜會。您到我的小國，有幸地救助我，使處在偏遠之國的寡人榮幸之至。有了您，我的兒子就能救活，沒有您，我的兒子就將被拋棄去充填溝壑，長逝而不能回生。」話未就完，就悲慟得抽泣哽咽，神魂失散，長時間地垂淚，悲哀得不能自己抑止自己，容貌都變了樣子。扁鵲就：「如太子那樣的病，就是所謂『屍蹷』。太子不曾死亡啊。」扁鵲於是指派弟子子陽研磨針石，用針刺取體表的三陽五會穴。過了不久，太子蘇醒。於是又使弟子子豹製作五分的葯熨，以八減的藥劑混合煎煮，用它交替熨貼左右脅下。太子能起身跪坐。再調整陰陽，只服湯藥二十天就復原。所以天下全認為扁鵲能使死者復生。
扁鵲說：「我不能使死者復生，這是本自當存存活的，我才能使他病癒罷了。」扁鵲到齊國，齊桓侯把他當作貴客。扁鵲入朝拜見齊桓侯，說：「君主有病在腠理，不治療將會加重」桓侯說：「我沒有病。」扁鵲退出後，桓侯對左右侍臣說：「醫生多麼愛好私利啊，想把治療沒病的人作為自己的功勞。」過了五天，扁鵲又拜見桓侯，說：「君主有病在血脈，不醫治恐怕要加重。」桓侯就：「我沒病。」扁鵲退走後，桓侯很不高興。五天以後，扁鵲再次去拜見桓侯，說：「君主的腸胃中有病，不治療將要加深。
」桓侯聽了不理睬。扁鵲退出後，桓侯極不高興。五天以後，扁鵲又一次去拜見桓侯，一望見齊桓侯就向後退而跑走了。桓侯派人去詢問其中的緣故。扁鵲說：「疾病處在肌膚腠理時，是湯藥和熨貼的效力所能達到的部位；疾病在血脈時，是針灸砭石的作用所能到達的部位；疾病進入腸胃，是藥酒的力量所能到達的部位；疾病進入骨髓，即使掌管世人生命的神人也無可奈何了！如今君主的病已在骨髓，我所以不再請求讓我給他治病了。
」五天以後，齊桓侯體有重病，派人去召扁鵲，扁鵲已經逃走離去。齊桓侯就此死亡了。
假如能像聖人樣預知疾病的隱微朕兆，能使良醫得以及早防治，病就能治癒，身命能存活。人們所憂慮的是擔心疾病多，而醫生所憂慮的是擔心治法少。所以病有六種不易治的情況：驕橫放縱不講道理，是一不治；把身體看得輕把財物看得重，是二不治；衣服飲食不能調適，是三不治；陰陽偏聚，臟氣不安，是四不治；身形瘦弱不能用藥，是五不治；迷信巫祝不信醫道，是六不治。有此一種，那就甚為難治了。
扁鵲的醫名傳聞天下。到趙都邯鄲，聽說當地尊重婦女，便做婦科醫生；到周都洛陽，了解到周都之人敬愛老者，便做專治耳、目、痹等老年病的醫生；到咸陽聞知秦國之人珍愛兒童，便做小兒科醫生：依隨各處的習俗而變換。秦國太醫令李醯，自己知道自己的醫技比不上扁鵲，就派人刺殺他。至今天下探討研究脈學的，是從扁鵲傳授下來的。太倉公是齊國都城糧倉的主管者，臨菑人。複姓淳于氏，名意。年輕時就喜愛醫學方術。高太后八年時，又另外從師於同郡元里地方的公乘陽慶。陽慶七十多歲了，沒有子女，讓淳于意全部拋棄他的舊方，另外將禁方全給他，又傳授黃帝、扁鵲的脈書，五色診病之法，能知人生死，決斷疑難，確定可治與否，以及葯論等等，很是精要。淳于意受公乘陽慶之學三年，給人治病，決診死生多有效驗。然而他四齣遊走於諸侯之國，不把自己的家庭作為固定住所，有時不給人治病，病家有不少埋怨他的。
漢文帝四年年中，有人上書控告淳于意，因觸犯刑罰應乘驛傳之車西行押往長安。淳于意有
五個女兒，她們都跟著哭泣。淳于意發怒，罵道：「生女不生男，急事臨頭沒有可派用處的！」在這時，小女兒緹縈感到父親的話就得很悲傷，就隨父西行。她向皇帝上書說：
「我的父親做小官，齊國中稱讚他廉潔正直，如今因犯罪依法當處肉刑。我深切地痛感死了的人不能復生，
受肉刑的罪人肢體不能再接續，雖想要改過自新，可是它的途徑無從知道，最終也不能得到。我要求把自身抵人為官婢，以此贖免父親的肉刑之罪，使他能改過自新啊。」此書被皇上聞知，文帝認為其情意可悲憫。就在這一年中廢除了肉刑的法律。淳于意在家安居，皇帝下令召他詢問診治疾病死生有效驗的有多少人，病家姓名是誰。下臣淳于意回稟說：齊國的中大夫患齲齒，我灸治他的左手陽明脈，隨即用苦參湯，每天取三升漱口，前後五六天，病癒。得病的原因是受風，以及睡時張口和食後不漱口。菑川王的後宮美人懷孕而不能產下，前來召我，我前往診治，
服用一撮莨〒之葯，以酒飲葯，隨即產下。我又診察她的脈象，其脈躁動。躁脈主邪實有餘病，就用硝石一劑使她服下，泄出瘀血惡露，其血如豆粒，大約五六枚。齊王黃姬之兄黃長卿家有酒會客，也來召我，與眾客就座，
尚未進食。我看到王后之弟宋建，就告訴他說：「您有病，前四五天，您的腰脅痛得不能俯仰，小便又不通暢。不急治，病就要浸染腎臟。要趕上它未入侵五臟時抓緊治病。今病將侵入腎而影響小便，這就是所謂腎痹之病。
」宋建說：「對。我確有腰脊痛。前四五日，天下著雨，黃家眾女婿看到我家糧倉下面有塊方石，就搬弄玩耍起來，我也要模仿他們，學他們搬弄方石但不能舉起，就又放回原處。
天黑時，腰脊痛，小便不利，到如今也不見好。
」宋建的病從好強持舉重物而引起。我所以了解宋建的病情，是因為望見他的面色，在太陽部位顏色乾枯，腎部以上至邊界與腰脊以下部
位的面色也乾枯四分左右，所以知道他發病在前四五天。我就處以柔湯使他服下，十八天左右病就好了。
淳于意又陳說：其他經我診斷決定死生期限以及治癒的疾病為數眾多，時間久了頗多忘記，不能全部記住，不敢拿來回稟。皇上又問淳于意「你所診治的疾病，病名大多相同可是診治不同，
有的死亡有的不死，是什麽原因？」淳于意回稟說：「病名大多相類，不可識別，所以古代聖人制定診病脈法，以便建立度量規矩，公布診斷準則，考察所規定的繩墨法度，調度陰陽，區別病人的不同脈象而分別命名，跟天地相應，並參驗於人，所以才能辨別百病而使它們有區分。具有醫道的人能辨別其差異，沒有掌握醫道的人只能知其同似。然而脈法不可能全部驗證，診病的人應依規矩法度來區別它們，才可辨別名同而實不同的病，命名疾病著重在病本所在之處。現今我所診治的疾病，都有診籍記錄。我區別它們的原因，是我學習繼承老師的方技剛剛完成，老師就逝世了，因此把所診治的疾病在診籍上表述記錄下來，預期決斷死生，觀察診斷所得所失的病例跟脈法相合，所以至今能知曉它。」
太史公說：女子不論美醜，送人後宮就被妒忌；士人不論賢能與不成材，登上朝廷就被懷疑。
所以扁鵲因其技能出眾而遭受禍殃，倉公於是隱居匿跡可是又觸犯刑律。幸虧幼女緹縈進京上書陳情，其父後來方能安居無事。所以老子說：「美好的事物乃是招致不吉祥的器皿。」難道只是說扁鵲等遭到殺身之禍的人嗎？像倉公這樣的，也可以就是近似此種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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