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是回不去的家,到不了的城

據台灣「聯合新聞網」12月14日報道稱,台灣著名詩人、《鄉愁》作者余光中先生於昨日病逝,享年90歲。

再見,余老,但請別帶走那抹鄉愁!

《鄉愁》

小時候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后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1966年,不到四十歲的余先生寫了《當我死時》。詩中,他想到生命的終結是返鄉,回到最初的自己,踏上當年的故土,「這是最縱容最寬闊的床/讓一顆心滿足地睡去,滿足地想」。可惜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一切也未如初願。

留不住的鄉情,余先生千古,更願遊子安息。

無論是余光中先生還是我們每一個普通人,血液里都流淌著對故土的熱愛,背井離鄉的路上,總有那些不可磨滅的羈絆。

人,一生所有的路,都是為了回家,為了那份鄉情,久久不被遺忘。

那到底什麼是故鄉,每個人又該怎麼回歸故鄉呢?

故鄉情與鄉愁,縈繞在每個人心頭

作者|文孟君

當今之下,恐怕沒有多少比「故鄉」「鄉愁」更易引起共鳴的話題了。「故鄉」之鄉愁,已成為瀰漫許多人心頭的一股濃濃情緒,揮之不去,「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故鄉,作為「鄉愁」的載體,寄寓了多個層面的豐富內涵,積澱而成一個人類文化史上最具象徵意義的符號。

唐朝詩人王維詩句「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雜詩》)中的「故鄉」即為地理空間意義上的「故鄉」,一般言語中所言的「故鄉」,也即地理意義上的「故鄉」。

每個人還有一個心理意義上的「故鄉」。那個「生於斯長於斯」的地方,留存了許許多多終身難忘的個體記憶,以及群體共享的「集體記憶」,這些記憶共同構建而成心理意義上的「故鄉」。

宋代詞人李清照的「故鄉何處是,忘了除非醉。」(《菩薩蠻•風柔日薄春猶早》)詞中的「故鄉」更多的是指心理意義上的「故鄉」。

一個族群,更有文化意義上的「故鄉」。世界上每種文化都有其最初的發祥之地,來自同一文化「故鄉」的族群,浸淫合同,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形成迥異於其他文化族群的文化精神、思想和觀念。這些共有的文化精神、思想和觀念,即是其文化意義上的「故鄉」。

民國元老於右任的「葬我於高山之上兮,望我故鄉。故鄉不可見兮,永不能忘(望)。」(《國殤》)則是對故國意義上「故鄉」的思念,多了些華夏文化浸染下遊子的思鄉之情。

可見,「故鄉」的內涵,由「地理」而「心理」,再至「文化」,層層擴展、提升,具象而抽象,含義逐漸豐厚蘊藉起來。另外,這三層意義上的「故鄉」,往往又會疊加一處,難分彼此,只不過有時此消彼長罷了。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意義下的「故鄉」,無論中外,任爾是個體「小我」,還是集體「大我」,不管身在何處、歲在何時,永遠都有一個「故鄉」在那裡,永遠都會有一種「鄉愁」緊緊相隨。

故鄉,不僅積澱了豐富的內涵,而且蘊藉了充沛的情感。

鄉愁,已是一個化不開、解不掉的情結,這種濃烈的鄉愁把故鄉變成巨大的情感磁場,構成強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使得眾心所向,歸去來兮。

故鄉,既不「可忘」,還需「回歸」。

每個人都需要再次回到自己的故鄉,回到生命的原點。這種回歸,不是倒退,而是找回故鄉、故土、故人的溫暖的感覺,慰藉自己漂泊、浮躁、疲憊的心靈,回視自己起步時的狀態,反思自己心路歷程的初衷,從而喚醒被歲月塵封已久的青春感覺,汲取新活的力量,重新出發,獲得更生。

昨日之「離開」故鄉,是為了今日的「回歸」;

今日之「回歸」故鄉,是為了明日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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