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紅唇與愛

伸個腰,終於可以提前離開北方的這座城市,年前再去另一家子公司。

預決算都如期搞定。高層要去武漢,邀我一起市區,晚上住唐拉雅秀。是嗎?去五大道要麼跟心愛的戀人去,要不,就一個人安靜自由。跟他們一起,晚上少不了應酬,他們香艷的隨意,我呢?

出門在外,簡潔就好。一個包幾本書幾件衣,那就是全部的家。不想跟煙鬼與酒鬼們泡在一起。轉瞬間讓手下通知辦公室,還有點事需要處理。

總經理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歡熱鬧,所以直接安排宿住在寶坻溫泉城,辦完事自由。

酒店位於寶坻,北依燕山,距被清代乾隆皇帝譽為"早知有此山,何必下江南"的盤山和古薊州黃涯關長城只有45公里。

一個人,宿住在哪,只要安靜、安全、衛生方便,其他一切都不考慮。

晚上電話,陳說他由濟南送集團的另一個副總與其他人匯合,然後接我。

高鐵很好,不僅舒適,還準時點,我壓根不須由高速去另一個公司,可是人情世故,對方是乙方,而我這一頭是甲方,作為分管工程整體資金支付進度的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不要太近,太遠也不是一個好辦法,所以拒絕並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他住他的市區,我住我的溫泉城。

喜歡地暖再加上空調,一個人終於可以安穩無心事的睡上一大覺。

清晨,拉開窗帘,竟發現室外的世界滿是白,飛舞的無序卻又滲透些許意外,或許白色的雪把我整個冬天暖和了,這樣的天,想要與一個人一起靜悄悄的走,然後走到白頭。

繼續賴床,等電話。

九點,陳電話里說,他於昨夜陪其他領導們喝高,稍晚再回去。

我繼續我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室外沒人誰可以陪我一起飄、一起落、一起走、一起到最後、一起到天晴。

電視劇看完,三天後的下午,陳終於將車開至我下塌的酒店。這兩天大雪封了高速,我也樂得自在。忽然下的一場雪飄的那麼純潔,讓我可以躲在酒店裡沒有任何牽挂與糾結。

陳開車。問我資金計劃,有些沉悶。

他與我來自一個省份,在外地工程結算中相識,自然會照顧。對方情商高,哄得集團領導們開心。

雪還沒有完全融化,而車窗外小雪又開始亂舞。一開始零零落落,小小的,又輕又柔,彷彿那高貴的白天鵝輕輕抖動著翅膀,一片片絨毛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接著小雪花慢慢變大,變厚了,變得密密麻麻,彷彿月宮裡的吳剛用力地搖動著玉樹瓊花,那潔白無暇的花瓣紛紛飛落下來。最後,雪越下越大了,雪花們在半空中你拉我扯,你抱住我,我緊擁你,一團團,一簇簇,彷彿無數扯碎了的棉絮從天空翻滾而下。

我問陳這兩三天時間如何打發。他說講個故事我聽。

晚上入住唐拉雅秀,吃完飯去KTV,在酒精的作用下,每個人,包括自己都招了女孩子,喝酒猜拳說撒子,許是來自南方,陪陳的是個瘦小的女生丁。

散場,買完單的陳與丁滴滴一起。

陳有些不快樂,一個人在北方,想想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再加上資金的壓力,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緒有些失控,好在丁還算清醒。把陳送至房間,窗外的雪紛飛,那一晚丁沒有離開。

第二天,陳酒醒,打完我的電話,沒問丁的情況。丁不問陳的情況;一整天倆個人就泡在酒店。他們倆個人,離曖昧那麼近,離愛情那麼遠。

晚上陳請丁吃飯,燭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個答案。丁拿出身份證給陳看,顯然倆個人是同一天生日。

第三天,陳陪丁去醫院看病,藥費近兩仟,陳出。去完五大道,丁說想要個包包,陳說可以。他們去精品店。丁說要個LV,陳說資金緊,要不等收到貨款後補給對方。

沉默后,丁說想回去休息。

陳說去客戶處,他所指客戶就是來我這裡。

窗外的雪在繼續,六角形的雪花各式各樣:有的像銀針,有的像落葉,還有的像碎紙……落在地上,彷彿給大地鋪上了厚厚的毛毯;落在樹上,像穿上了銀裝;落在汽車上,就像剛剛出爐的新鮮奶油蛋糕。

聽著故事,我不知道如何表述,車子在高速上急速飛奔。

不懂什麼是愛情,只知道如果你愛看雪,我便愛看雪。

我是千堆雪你是長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你可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