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喝酒惹的禍

文︱鍾 鳴

圖︱network

那天的午休,他依舊是一覺睡到自然醒。

惺忪睡眼中,他摸到手機,看看時間是四點半;隔著窗帘,向外邊望去,知道天快要黑了。

他忽然想到,明天是周一,就要上班了,不能把金色「紅包」里的那些舊錢幣裝在身上了,應當放在家裡一個妥帖地方。

一邊想著,一邊摸索裝著那些舊錢幣西服的口袋,然而,在西服上面左邊的口袋裡,竟然沒有摸到裝錢的那個金色「紅包」,他又向西服上面右邊的口袋裡摸索,竟然也沒有。

他立馬起來,拉開燈,把西服上所有的口袋翻了一遍,沒有;又把當天穿的褲子上所有的口袋翻了一遍,也沒有。他再也淡定不了了。

他確確實實淡定不了。那些舊錢幣是曾憲的。

如果是現在流通的現金,有具體的金額,即使丟了,他什麼都不用說,直接給曾憲補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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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找不到的錢是已經退出流通的舊錢幣,類似古玩,會升值的,到底價值多少錢,不好說。

估價的金額,他雖然已經知道大致是一萬塊錢左右,但是曾憲不在現場,他還不知道。……

尤其是,拿著老同學的舊錢幣,來找熟人鑒定值多少錢呢,這個時候,錢突然找不到了,有點兒說不過去,簡直沒法交代,……。總之,這樣的事情有點不舒服,……,不僅莫名其妙,還有點兒有苦難言啊!

曾憲是他非常要好的同學。在初中和高中階段,一起吃飯,一個住宿,一起學習,一起逛街,還一起商量生活中的一些事情。

大學畢業之後,老同學回到縣城某所高中任教了,他留在省會的一所大學里工作,一直保持著緊密的聯繫。回老家的時候,只要時間允許,他都會給曾憲打電話,兩家人一起見見面、吃吃飯、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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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起床,洗臉,刷牙,重新坐在床上,努力地、認認真真地回想著從早上出門到下午回家所經歷的前前後後。

當天是周日,他準備先去古玩城,把曾憲的舊版錢幣拿去,去一家經營錢幣老闆給估估價,好給曾憲一個交代,同時,也逛逛裡面的古玩字畫,看看最近有什麼新的變化;

之後,再去古玩城附近的一家飯店,在那裡參加一位年輕女同事小易的婚禮,當然那是將近中午過去都不耽誤的事情。

季節已屆初冬,除了天氣有點兒陰,當天並不是太冷。他就打算穿那件比較厚點的棕色單件西服。

吃過早餐之後,他把那些舊錢幣拿出來,又拿出孩子的一個作業本,用鉛筆把每一張舊錢幣的面值、編號和年份,都按照面值由大到小,一張一張地、清清楚楚地登記在作業本的一頁紙上,還在最右邊預留一列的位置,打算填寫每一張紙幣的估價金額。

登記結束之後,又認認真真地核對了一下那些舊錢幣的有關信息。他這樣認真,既與他謹小慎微的性格有關,也與他對這個社會的感知有關。

他聽到或者看到太多類似這樣的信息:有的人去店裡買東西,拿著真錢,在老闆魔術般的變換中,來一個「狸貓換太子」,真錢就成為假的了。

為了避免類似情況的發生,他才做得這麼認真。況且,這還是退出流通的舊錢幣,說不定值好多錢呢,關鍵是這是老同學的錢,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把每一張舊錢幣做完登記之後,他撕下這張登記單,摺疊成和紙幣一樣大的尺寸。把這些舊錢幣連同剛剛自製的那張登記單,塞入一個金色的紅包里;又準備了兩張比較新的百元大鈔,塞入紅色的紅包里,這是中午婚宴的份子錢。

他把份子錢的紅色紅包裝在西服上衣上方右邊的口袋裡,把裝有舊錢幣的金色紅包裝在西服上衣上方左邊的口袋裡,顏色分明,又裝在不同的口袋裡,這樣中午掏份子錢的時候,免得拿錯了紅包。

一切就緒之後,他就騎上電動車,直奔古玩城了。周末的古玩城依舊是蕭條,裡面的從業人員總是比逛的人多。

已經開門的商戶老闆各自忙活著自己的事情,有的老闆打掃著自己的衛生,有的老闆擦拭著自己的古玩,當然,他們還儘可能地給路過的行人打個招呼,至少會象徵性地報以微笑,或者是輕輕地點頭示意,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經濟收益呢;

門口的保安依舊是若無其事地坐著,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人,他看都不看一眼。好像他真是看門的,而不是看人的。

他徑直走向一家經營錢幣的店鋪,那個老闆至少看起來比較真誠,這不僅僅是以貌取人,在這之前,他也曾經和這個老闆交流過幾次,說的話題就是曾憲的舊錢幣事情,按照之前的約定,這次就把舊錢幣帶過來了,讓老闆鑒定一下錢的價值大致是多少。

他給老闆簡單的打了一個招呼,寒暄了幾句,就小心翼翼地把那個金色紅包掏了出來,老闆一張一張地仔細觀察,仔細摩挲,一會迎著陽光看看水印,一會抖一抖錢聽聽錢的清脆,嘴裡在嘟囔著什麼。

他並不關心老闆具體說的內容---無非是說哪些地方有瑕疵,比如品相不好等等----只想知道每一張錢的價值是多少,這些舊幣一共大致值多少錢。

老闆每說一個錢的估價,他都會記在那個清單上。那幾張面值不到五十元的舊錢幣,合計起來大致是一萬元左右的市場價值。

他又慢慢地把那些錢塞進金色紅包,同樣,連同那張已經記有估價的登記單,小心翼翼地把它裝進西服上衣左邊的口袋裡。

他滿意地離開了那家店鋪,總算是可以給曾憲一個交代了,這些錢畢竟帶過來幾個月了。

又隨便逛了逛裡面的字畫店,遇到喜歡的字,就過去多站一會兒;遇到熱情的老闆,就進去多聊幾句,說說字的風格神韻,聊聊字的流派傳承,甚至還可以坐在一起,假裝溫文爾雅地抿嘴兒喝幾口淡茶。

等到將近中午時分,他就騎上電動車,十分鐘后就到達同事小易舉辦婚禮的那家飯店了。

他去的時間不早不晚,有的同事已經坐下,有的同事後來陸續到達。

他既不怎麼會喝酒,又不善於在領導面前長歌善舞,就直接坐在了一看就知道不怎麼喝酒的一桌,無奈那天中午男同事不多,又被領導點名,就順勢湊到領導那一桌了。

吃飯的過程中,無非是借著酒興,說點社會上大家都知道、似乎很重要但又無關痛癢的新聞,比如,某某品牌的牛奶加三聚氰胺了,市區的某個立交橋通車了,或者是某個地鐵正在建設等等;

也聊點相互之間的家務事情,無非是你家的孩子多大了,上幾年級了,學習咋樣,將來怎麼打算。說到高興處哈哈一笑,順勢碰杯;談到不平事,牢騷滿腹,最後大多是一聲嘆息。時而感慨日月如梭,時而驚嘆人生無常等等。

「各位領導、各位同事,新郎新娘過來敬酒嘍!」正在一邊熱聊、正在相互碰杯的時候,在司儀的引領下,新郎新娘已經站在他這一桌的領導後面了。

「謝謝各位領導和在百忙之中前來捧場,也謝謝各位同事----」,新娘的話還沒有說完,領導說:「這樣吧,我簡單說兩句,就兩句。首先我代表學校衷心祝賀你倆新婚大喜啊,這是第一句;其次想說的是,這幾天,你們很忙很累,今天人比較多,不用一個一個敬酒了,大家共同舉杯,大家說怎麼樣?」

新娘新郎還要堅持一個一個敬酒,大家順勢都站起來,一邊說著「新婚快樂」的祝福語,一邊和他們碰杯祝賀,大家也就共同舉杯,象徵性地一飲而盡了。

那些還沒有來得及給新娘紅包的人,紛紛拿出紅包,塞到新娘或者新郎的手裡,他也趁此機會,趕緊把準備的份子紅包掏出來,塞到了新娘手裡。

酒越喝越多,話越說越多,慢慢地熱了起來,他索性把上衣脫下,和別人一樣,掛在椅子後面的靠背上,服務員趕緊拿過來一個布套子套上,可能是處於財物的安全吧,至今也不得而知。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大家慢慢地開始穿衣服,離開桌子,準備回家。

他已經喝得有點多,有點搖搖晃晃,有點晃晃悠悠,這種暈而不醉的感覺真好,他穿上衣服,幫領導挪椅子,簇擁著,在酒精的刺激下,說一些言不由衷的美溢美之詞,慢慢地走出房間,走出飯店,

看著領導的車慢慢離去,其他同事也都相互道別,各回各家,或者去各自要去的地方,比如,男人一起去打牌,女人一起去逛逛街,女人和男人一起去唱唱歌等其他活動。

毫無疑問,他肯定是直接回家午睡了。因為午休是他每天雷打不動的習慣,幾十年如一日,一以貫之。

雖然喝酒稍有點多,但是通過按壓鑰匙開關,很快就找到自己的電動車,還可以在人群中熟練地穿梭,很快就到家裡了,什麼都不想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哪成想,睡醒之後,怎麼就找不到那些舊錢幣了呢?真是應了那句話:怕處有鬼!

好像放電影一樣,他把自己大半天與之有關的經歷認認真真地回想了一遍,生怕漏掉任何重要的細節,即便如此,依然沒有發現那些錢到底在哪裡的蛛絲馬跡,然而,現在把衣服所有口袋都翻遍了,都沒有發現錢的影子。

離開古玩城的時候,他清楚地記得,把舊錢幣的金色紅包裝進了西服上衣的左邊口袋裡,一路上又沒有動過的;

中午的份子錢親見是那個紅色的紅包,顏色的巨大反差,厚度的迥然不同,也不可能拿錯的;下午回來的時候,更是歸心似箭,沒有必要接觸金色的紅包。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飯店推杯換盞的時候,期間脫掉上衣,或者最後離開飯店穿外套的時候,也許錢從口袋裡滑落出來了。

對!肯定是穿脫衣服的時候,錢從口袋裡滑落出來了。他越來越認可這種情況了。

他立馬想給新娘同事小易打電話,想通過她得知飯店電話,詢問那個房間那天中午的服務員,可是翻看完了手機電話簿,居然沒有找到她的手機號碼。

他只好撥通了同事趙端的電話,趙端和小易是在一個辦公室工作,一定知道她的聯繫方式。

「趙端,你好!現在你說話方便嗎?」

「你好,鍾老師,方便的,你說!」

「你有小易的電話吧?我有點事請想問她。」

「有!好的!我現在發到你的手機上!」

他打開信息,直接撥通了新娘小易的號碼。把舊錢幣不見的事情,給她大致說了一遍。

「沒事兒,鍾老師,我現在就直接打電話給飯店前台,讓她詢問一下!」

「好的!好的!謝謝了!」

他終於有了一線希望,但是又不停地想,錢這東西,即使你寫上自己的名字,那隻能說明曾經是你的,現在也未必還是你的。

況且現在錢丟了,又是舊錢幣,即使別人撿到了,說不定別人認為是無價之寶呢,不肯給呢,……。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小易的電話過來了。

「鍾老師,剛剛飯店的前台經理問過中午負責那個房間的服務員了,她說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如果撿到,肯定會交到前台的。」

「好吧,知道了!謝謝你了!」

他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了,甚至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結果。他心裡萬分糾結,萬分躊躇,萬分納悶,這點錢到底丟到哪裡了?他怎麼給老同學曾憲說這個事情呢?真的沒法說!

正在這個時候,他老婆回來了。

「咋了?焦急鬱悶的樣子!」

他把自己的心事兒,給她簡單敘述了一遍。老婆好像聽迷幻故事一樣,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她似乎有點埋怨的味道:「你這事兒確確實實沒法說,曾憲的舊錢幣,讓你找人鑒定值多少錢呢,鑒定之後,對方還不知道價值多少錢呢,現在錢突然找不到了!誰信呢?

況且,這一次和上一次還不一樣,上一次是曾憲主動把錢給你,讓你打聽的;這一次是你主動問曾憲把錢要過來的,說遇到經營舊錢幣的熟人了!」

是的,事情確確實實是這樣的!

幾年前,曾憲曾經讓他在鄭州打聽這些舊錢幣的價值,想看看到底值多少錢。

「鐘鳴,你不說經常逛古玩城嗎,在鄭州那邊,認識的有古舊錢幣方面的熟人不?」

「咋了?」

「我家裡有一些第三版的人民幣,早就停止流通了,想看看價值多少錢。」

「舊錢幣方面的熟人,現在還真是沒有,不過我可以給你問問,留意一下。」

「你直接把舊錢幣帶走吧,人家必須得見到錢,才能夠鑒定值多少錢。」

「好的,拿走吧,不見到實在的東西,只是用嘴描述,肯定不行的。」

於是,曾憲就把那些舊錢幣拿了出來。那是用一本書夾著的一疊錢。我大致翻看了一下,就放在包里了。到了鄭州家裡,也就把夾錢的那本書放在了書櫃里。

期間,歷經兩年多吧,也沒有把錢拿到古玩城市場讓人看過。不是他不操心,而是他信不過哪些人,他不敢輕易把這些寶貝拿出來讓他們鑒定,自己又不懂行,讓人忽悠了咋辦呢?這還是輕的,萬一掉包了怎麼辦呢?那就更難受了。

錢找不到了,這是現在鐵定的事實,關鍵是現在怎麼給曾憲一個妥帖的交代呢?

他苦苦思索,萬般躊躇,一直都沒有找到一個萬全之策,沒有心思干任何事情。

解決問題最佳的原則是實事求是。同樣的事情,你認為它簡單了,它就簡單;你認為他複雜了,它就複雜。這是他內心深處一以貫之的處事原則。

以前這些類似的感悟性語言,不斷地湧上心頭。經過冷靜地思考,他決定給曾憲實話實說。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他撥通了曾憲的電話。

「曾憲,你好,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啊,你說!」

…………

他把當天自己自始至終的經過——從把舊錢幣的詳細登記到和份子錢的不同顏色紅包的分裝,從去古玩城找人鑒定的記錄到中午婚宴中的推杯換盞,從在飯店的穿脫西服到詢問前台經理和房間服務員,從到家睡覺到睡醒之後的找不到錢,……甚至很多有關的細節,都一五一十地給曾憲述說了一遍。

曾憲聽過之後,說:「沒事兒,丟了算完!」

「我準備過後再去看看那個房間有沒有監控,是不是能夠發現新的情況!」他對此仍然抱有一絲希望。

倆人又簡單聊敘幾句,就掛斷電話了。

曾憲當然會那樣說,作為老同學,他又能怎麼說呢?

事情已經給曾憲說過了,心裡稍微踏實了許多,但是這個事情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事情雖然不大,但是內心感覺不舒服,不自在!

轉眼又是一天。

第二天下班回來,將近晚飯時分,他起著電動車,悄無聲息地去了那家飯店,飯店從大廳到房間人來人往,除了門口的迎賓給他微笑點頭示意之外,別的並沒有人關注到他,

更沒有人迎接他,他也不需要迎接,他徑直去了那天婚宴的那個房間,只是想看看那個房間究竟有沒有攝像頭。

如果有,他想讓前台服務人員,給他調取監控,查看一下那天吃飯過程中,穿脫衣服時,那些舊錢幣是不是從口袋裡滑落到地上;

如果是,後來服務員打掃衛生的時候,是不是撿到錢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如果是,後面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他到那個房間的門口,看到裡面已經坐了一個顧客了,也許是做東的吧。他很快向房頂掃視了一圈,似乎沒有發現有攝像頭裝置,又假裝來吃飯進錯房間的樣子很快離開了。

與婚宴當天下午了解的情況一致,那個房間確確實實沒有攝像頭。他想想也有道理的,如果吃飯的房間里都安裝了攝像頭,吃飯的顧客哪裡還有隱私可言啊!他悻悻地離開了。

在緊接下來的那個周末,他還想去飯店,想看看緊挨著那個房間的走廊附近有沒有監控,也許能夠發現一點有用的蛛絲馬跡。

這次,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找到錢的希望太渺茫了,他想,即使有監控,也未必能夠拍攝到他坐的位置,即使錢被服務員撿走了,也未必承認,更未必會上交,……

想了想,感覺自己好可笑,對於找到錢也沒什麼希望。反正已經把情況給曾憲實事求是地說過了,就這樣吧!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兩年後的一個晚上,他尋找一本急需的書,在他的書櫃里來來回回地翻看,突然發現一個金色的紅包擠夾在書與書之間,他立馬拿出來,捏著裡面厚厚的,他已經有了好的預感,

打開一看,果然正是那年那天找不到的舊錢幣,他喜出望外,有一種「驀然回首,她在燈火闌珊處」的感慨,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那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喜悅,那種無法解釋、無處訴說的鬱悶,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想立馬給曾憲打電話,可是看看時間,已經是十點了,他知道,這個時間,對於大城市來說,也許還是燈火輝煌,但是對於縣城來說,恐怕是已經睡夢正香了!反正已經找到了,那就明天再給曾憲打電話吧!

當真正找到這些錢的時候,他反而不急了。

這個時候,他再次認真回憶那天回到家裡之後發生的一點一滴,慢慢地似乎想起來了。

那天中午,他參加婚宴結束,騎著電動車晃晃悠悠、糊裡糊塗地回到家裡之後,就直奔卧室了,脫掉衣服的同時,他就先把那個金色紅包插在了書櫃左邊頂層的書與書之間了。

等到睡覺醒來的時候,竟然沒有一丁點兒印象了,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酒後斷片兒吧!

是的,就是喝酒惹的禍!

事實勝於雄辯!找到了錢,有了實物,什麼都不用解釋了。正應了劉震雲一本書的名字:一句頂一萬句!那天晚上,心情特別好!

第二天上午,大概是快到八點的時候,他走出辦公室,找到一個安靜的樓梯旁,撥通了曾憲的電話。在確認他說話方便之後,把前一天晚上,如何發現舊錢幣的事情,給曾憲說了一遍。

「丟了也沒事兒,值不了多少錢,我也不指望它當百萬富翁!」

曾憲的語氣依舊是那麼淡定,並沒有像我那種失而復得的大喜,也沒有那種喜出望外的驚訝!

和以前一樣,正事兒說完之後,會再隨便聊幾句題外的話,比如問問孩子的學習情況,或者問問對方的老人身體狀況等等。也就各忙各的了!

壓抑在內心的那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他的內心真的釋然了,真的敞亮了很多!

*作者︱鐘鳴:自由職業者、現居河南.鄭州,「青眼有加qyyjtcq」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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