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法師原來這樣臨帖

弘一法師,即在俗時聲名隆盛的李叔同,在近代中國的佛教界和文藝界都是極其重要的一流人物。他世壽六十三歲,僧臘二十五年,出家時正當中年壯歲。其前半生,由富家子弟而翩翩濁世佳公子而才藝絕世的大名士;其後半生,則是僧衣蕭蕭芒鞋破缽雲遊四方,一意弘揚律宗的苦行佛徒。他一生所涉文藝領域相當廣泛,於詩詞歌曲、音樂戲劇、書畫篆刻都有非凡建樹。出家后的弘一諸藝俱廢,不廢者唯書法一藝。他少年即事法書臨寫,及冠已享書名,以後更稱重當世,晚年愈臻化境,直至易簀,未嘗廢棄,可說相伴終身,情有獨鍾。翰墨緣深,真積力久,畢生心血所凝,創穫卓絕,使他在成為中興律宗的一代高僧的同時,又是一位名標書史馳譽後世的一代書法大師。

1、臨石鼓文

Advertisements

2、在俗時臨楊大眼造像

3、在俗時臨始平公

4、出家后的寫經小楷1

5、出家后的寫經小楷2

6、在俗時臨黃山谷松風閣

7、在俗時臨爨寶子碑

8、杭州師範任教時作品

一、弘一於書法一藝所學既廣,對多種筆法體勢有獨到領悟,且能分別掌握,所以手下同時並有幾副筆墨而見多能。因而他不但多次為人作「各體書」,而且幾副筆墨常一時互出。故其書風演變不呈直線型,而是時常交疊回互。不過他成年後的主要書風顯現,先是「魏碑體」,然後是「魏碑體」與「帖體」即「弘一體」互見,最後歸於「弘一體」,這大勢還是分明的。

二、弘一有眾多手札,筆下變化很大,面目極多,從中很可窺見他多方吸取養分又作多方探索的具體情況。這是研究書法重要材料。其中有一部分與正式書法創作有明顯對應關係,而另一部分則不太明顯,比如有些有「二王」影子,又有些受沈寐叟影響而去其翻轉凌厲稍加溫文,還有些似與于右任相近。不管是有意吸收還是不謀而合,其多方求進的意向不難看出。他的文稿書札一般都親加句逗,時為讀者方便著想之意顯然。

Advertisements

三、弘一作書,嚴肅認真,出家后更如此。其自敘《李息翁臨古法書》有謂:「夫耽樂書術,增長放欹,佛所深誡,然研習之者能盡其美,令諸眾生歡喜受持,自利利他,同趨佛道,非無益矣。」后又說:「余字即是法,……不必過為分別。」以此自任,故極其鄭重莊嚴。其敘《庄閑女士手書法華經》謂:「十法行中,一者書寫」,並引發史傳關於寫經的記載,略謂「書寫之人,日受齋戒,將入經室,夾路焚香,梵唄先引,散華供養,方乃書寫。香汁合墨,沉檀充管,下筆含香,舉筆吐氣,……有斯精誠,每致靈感」,所以能字字放光,大眾仰瞻。他自己作書未必每回都如此講究,耽沉浸於宗教虔誠當無疑。這對領悟弘一書甚要緊。

四、弘一向來堅守「先器識,後文藝」古訓,晚年更強調:「世典亦云士先器識而後文藝,況乎出家離俗之侶!」「朽人昔嘗誡人云:應使文藝以人傳,不可人以文藝傳。」這是曾為大文藝家的弘一法師對人與藝關係的根本態度。他甚至認為人本不足傳而終於「人以字傳」是一樁可恥的事。

五、弘一論書,以為書法的源流派別和具體派別古人說之已詳,不必更說。為學門徑,他重視當知文字之學,通曉文字來由。所以他主張宜從篆書入手,「篆書是各種寫字的根本」,這在字法上尤其重要。學書又須各種字體和大小都作廣涉,明白種種作法風貌,再「由博而約」。他最重視作品章法,以為一半得力於此,其餘於字三十五分,墨色五分,印章十分。這出於藝術「三原則」:統一、變化、整齊。這是他研究西洋繪畫后移用到書法上來的觀念,也是賞讀弘一書法的十分要緊處。這些可言傳的經驗之外,要攀升最高境界,弘一借用《法華經》經文謂「是字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因為世間上無論哪一種藝術,都是非思量分別之所能解的」。「要離開思量分別,才可以鑒賞藝術,才能達到藝術的最上乘的境界」。終歸於「不可說」!藝術之可說以明白示人者,大概也就止於入手門徑之類了。

Advertisements

你可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