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量: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謝無量(1884-1964.12.7)

原名謝蒙,后易名謝沉,字無量(以字行),一字仲青,又字大澄,號希范,別署薔庵,四川省樂至縣龍門鄉金馬溝村人。1901年與李叔同、黃炎培等同入南洋公學。清末任成都存古學堂監督。孫中山大本營任孫中山秘書長、參議長、黃埔軍校教官。后從事教育和著述,任國內多所大學教授,川西博物館館長,中國人民大學教授,中央文史館副館長。中國當代著名詩人,教育家、書法家、文學家。

謝無量生平

晚清時期,4歲時隨父親謝鳳崗(任知縣)遷安徽省蕪湖縣,自幼聰穎,12歲讀畢五經。少時拜馬一浮丈人浙江著名學者湯壽潛為師,特別愛好史書,喜談論古今興亡成敗事迹。1901年考入南洋公學特班。與馬一浮等創辦翻譯會社,編輯出版《翻譯世界》雜誌。結識章太炎、鄒容、章士釗等人,為《蘇報》撰稿。1903年6月《蘇報》案發生后逃亡日本。1904年3月回國,先後在鎮江、杭州博覽《四庫全書》和社會科學名著,並在當地學校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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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革命時期,1906年赴北京任《京報》主筆,每天撰寫社論、評論時事。1909年被聘為四川存古學堂監督,兼授詞章,潛心研究古典文學。10月四川成立咨議局,與張瀾等一起參加立憲運動,受託撰寫《國會請願書》。1911年6月與張瀾等人參加保路運動。1912年夏離川到南方各省遊歷。1913年赴上海為中華書局編書,出版《中國大文學史》、《中國哲學史》、《中國婦女文學史》等。1917年7月孫中山在上海著《建國方略》特致信約見,並以所著諸稿徵求其意見,談論極為歡洽。1919年「五?四」運動后,支持新文化運動,在《新青年》發表詩作,頗為魯迅所稱道。其《楚詞新論》、《古代政治思想研究》為孫中山所讚賞。1923年2月受聘在廣東大學執教,不久孫中山委任其為大本營參議。同年秋奉孫中山派遣與孫科、陳劍如到瀋陽見張作霖,商量討伐曹錕、吳佩孚,達成討直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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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革命時期,1924年5月任大元帥府特務秘書(機要秘書),11月隨孫中山北上。1926年7月,應南京東南大學聘請任歷史系主任,並講授歷史研究法。

土地革命戰爭時期,1927年9月入上海中國公學任教。1931年2月任國民政府監察院監察委員。9月在上海辦《國難月刊》主張改組政府,堅決抗日。1932年「一二?八」事變后將《國難月刊》改為《國難晚刊》,每天著文痛斥蔣介石、汪精衛的不抵抗政策。同年參加蔡元培、宋慶齡、魯迅、楊杏佛等發起組織「中國民權保障同盟」。1936年1月參與沈鈞儒等組成的上海各界救國聯合會活動。

抗日戰爭時期,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撤至漢口。1938年轉香港。1940年返川到重慶,旋至成都。這時期生活清苦,主要靠鬻文賣字為生。

解放戰爭時期,1946年執教四川大學城內部先修班。1947年當選為行憲國民大會代表;赴南京參加大會期間以患心臟病為名,很少與會。選舉總統時只投居正一票,未選蔣介石。會議未結束,託病到滬,仍賴賣字維持生計。1949年2月回重慶,應熊克武之邀,擔任中國公學文學院院長。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歷任川西文物管理委員會委員,川西博物館館長,四川省文史研究館館員,四川省政協委員等職。1956年1月為第二屆全國政治協商會議特邀代表,受到**主席接見並邀請合影留念。同年8月應邀赴京擔任人民大學教授。1960年7月被聘任為中央文史研究館副館長。學識淵博,擅長詩詞,書法氣宇軒昂,卓然成家。于右任對其書法亦甚為贊異,詩古雅含蓄,聲情並茂,有感而發,寓意深遠,亦獨具風範。是第二、第三屆全國政協委員會特邀委員。

1964年12月7日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0歲。主要著作有《中國大文學史》、《中國哲學史》、《詩經研究》、《佛學大綱》、《楚辭新論》、《中國古田制考》、《中國婦女文學史》、《謝無量書法》等。

名士作風 用財如糞土

謝氏性好揮霍,用財直如糞土,雖數十年均主講席,而時時鬧窮。他每年必赴上海小住,至則例必住「一品香」。妓院賭場,足跡常至,卜晝卜夜,必至「三光」而止。所謂「三光」者,乃人光、錢光、天光也。據掌故大家高伯雨聽聞金滿城的說法:謝無量以監察委員身份而住在上海,當時上海輪盤賭很有名,法租界福熙路181號的那一家,尤為「蜚聲國際」。謝無量往博,每博必輸。有一晚,他已輸得精光了,還捨不得離座而去,忽見隔鄰一位女子面前的籌碼很多,他老實不客氣,順手牽羊,拿了幾個來下注,仍然敗北,他又再抓幾個丟下去,又是被「殺」。謝氏與那女子固不熟識,那女子初時以為他是賭場的拆白之流,打算要發作幾句,但細看此人面貌氣度,又不像下流之輩,忍不住問道:「先生您貴姓?」謝無量一心只顧在輪盤和籌碼上,沒有答她。女子又問,謝無量方才淡然答道:「謝無量。」那女子一聽,連忙改容道:「啊!是大詩人謝無量先生,久仰得很!」說罷,便把面前所剩的籌碼,盡供詩人賭注,直至輸光為止。原來這位貴婦,久慕謝無量之名,今日賭場邂逅,得瞻風采,就拜謝氏為師,跟他學作詩了。

謝無量不自拘檢,已屬怪人之目,沒想到無獨有偶,其友曾通一之怪誕行徑,與之恰相伯仲。曾通一是章太炎弟子,與謝同為四川同鄉,每相約同游滬上,同寓「一品香」。一日,兩人困居旅邸,窮愁相對,百無聊賴,曾謂謝曰:「久不沐浴,奇癢難耐,如何是好?」謝曰:「我昨日借得數元,以之沐浴,足可應付。」曾大喜,於是相偕同去澡堂。曾平生唯一嗜好,每浴必須擦背,細細享受一番,及至通體舒暢為止。迨至重回座次時,豈知謝已杳如黃鶴,聞浴賬未付,暗中叫苦不迭,幸得澡堂是老主顧,許以下次再算。曾如釋重負,忙整衣歸,又誰知褲子已為謝攜去,乃權將短衫當褲用,雙腳穿入袖中,上披一空心長衫,狼狽而歸。途中卻遇同為監察委員的王陸一,王問曾吃飯否?曾支吾以對。王於是挽之入酒家樓,時值暑天,王請其寬衣,曾推說不必,王以為曾之故作拘禮也,竟強為之解鈕扣,豈知一脫之下,全形畢露,曾於稠人廣座中,出此洋相,為之啼笑皆非。

謝無量與曾通一久寓「一品香」,積欠房租達一千餘元之巨,無法償還。其後「一品香」主人逝,臨終遺囑云:「謝、曾兩先生欠數,不必向其索取。」商人重利,每薄文人,而謝、曾二人竟為俗流欽重若此。

高伯雨回憶早年他在上海時和謝無量同去都益處川菜館赴宴會,他喝過了一斤花雕后,已有醉意,人們就圍著他,請他寫字。於是你也一張,他也一張,有些貪心不足的人,有了一張還求多一張,他照樣笑嘻嘻的不拒。這一段時期,他寫的字從不蓋印章,下款往往寫「梓潼謝無量」,有時只寫「謝無量」三字。有人對他說:「寫字寫畫不蓋印在作者名下,就好像美人有目無眉,大欠姿態了。」他卻說:「字畫如果要用印章來證明它的真偽,或用來增加它的優美,本身就有問題了。」1938年他在香港時,為人寫字,還是照例不蓋印,雖然他身邊有好些個名家所刻的印,他也懶得用。有一次高伯雨特地念出謝無量在二十多年前所作的一首詩《山寺夜坐命酌,示祥大人》,詩云:

禪關縱酒尋常事,大道無名不肯成。

醉眼質疑天動轉,病容扶起夜遊行。

徑風窺竹流螢散,嶺月穿松宿鳥驚。

坐久上方鐘磬響,可知無事愧平生。

請他寫一張條福,他馬上寫了,這時高伯雨拿出楊千里新為他刻的一方印章,請他蓋上,他並不反對。高伯雨說:「無量為人豪邁瀟洒,從他寫的字和詩,便可見其性格。他的書法是從漢魏碑板出來,但又不囿於漢魏書家的筆法,自己創出他的風格。」

謝無量天資聰慧,讀書過目成誦,下筆極快,正如古人所說倚馬千言可待,不過他的生活卻很隨便,名士氣十足,從舊社會說,是有魏晉風度,就今日而言,不免過於散漫自由了。

謝無量書法作品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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