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樣你就是天生罪犯！——古代西方如何「以貌取人」：罪犯身上有很多有色人種和原始人的特徵，其中包括：體毛稀少、腦容量小、前額后收、額竇發達、顳骨拱狀明顯、顱頂骨較厚、斜眼、皮膚較黑、頭髮較粗、大耳，除此之外還有牙間隙較大、目光銳利、嗜酒、好色、易衝動、易興奮、過度自我敏感……

要如何（錯誤的）判斷一個人的性格和人品？答案是星座、血型和面相！「以貌取人」自古有之，那麼追溯到遙遠的古代，西方有哪些奇葩的「相面」之法？這個理論我們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希臘先哲亞里士多德……

面相與動物：長得像誰就有誰的特點？

文藝復興時期，以研究光的折射著名的義大利學者波爾塔（Giambattista DellaPorta）還幹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寫了一本名為《論人類的面相》的書，在這本書中他把人的長相和動物聯繫在一起，因為「神的智慧管轄人類的身體特徵」，所以人和動物的樣貌應該是對應的。

《論人類的面相》插圖

這種理論在古代西方很流行，早在古希臘，亞里士多德在他的《前分析篇》中就有過這樣的推理：

因為獅子四肢粗壯

因為獅子勇敢

因為有些人四肢粗壯

所以四肢粗壯的人能且只能是勇敢的。

沒毛病。

彼得·保羅·魯本斯《但以理在 獅子洞中》

按星座給面相分類：哪顆星星代表的人最美？

在16到17世紀，歐洲學者Barthelemy Cocles和 Jeand』Ingdagine認為所有人都是「人相學者」，每個人都看臉，因為「臉是靈魂的一面鏡子」。於是他們以7顆行星為標準，把人的長相分成了7種類型。於是我們從藝術作品中找到七種人與之對應，僅作參考～

1. 太陽型：擁有一張快樂的圓臉和金髮。

魯本斯女兒肖像

2. 金星型：同樣是金髮，擁有完美的相貌和迷人的微笑。

波提切利Sandro Botticelli - 維納斯的誕生Birth of Venus

3. 火星型：長相野蠻、粗糙、有稜角。

庫爾貝 Gustave Courbet - 絕望的人（自畫像）

4. 水星型：美，深色或黑色頭髮。

但丁·迦百利·羅塞蒂 素描作品

5. 月亮型：蒼白、陰冷、憂鬱。

愛德華·蒙克， 自畫像，1895

6. 木星型：優雅迷人、英勇強壯的貴族。

路易十四畫像，亞森特·里戈（Hyacinthe Rigaud, 1701年)

7. 土星型：暗黃的膚色、一副喪相，總是處在各種各樣的麻煩中……

埃貢·席勒 Egon Schiele - 有漿果的自畫像 Self-Portrait with Physalis

是不是有一種很想用周圍的朋友對號入座的衝動？

如何長成一個蠢子？

在波爾塔的《論人類的面相》中，似乎對愚蠢的人尤其感興趣。他在不同的章節中列出了多種愚蠢的人應該有的樣貌：

「麻木愚蠢之人，頭狹而尖。」

因為尖頭之人，沒有羞惡之心。尖頭的人正面過長，是傲慢無禮的象徵……

「額頭高而圓之人愚蠢，智力堪比驢子。」

波爾塔引用了亞里士多德的理論，因為驢子的額頭高而圓，且外突，又因為人們認為驢子愚蠢，於是……

「厚唇流露其人愚蠢。」

同理，因為驢子和猿猴的嘴唇厚，而驢子和猿猴被人視為愚蠢，所以……

《論人類的面相》插圖

按這種理論，似乎要長成一個「蠢子」也並非難事，人人都有機會。。。

《論人類的面相》插圖

你知道天生的罪犯長什麼樣嗎？

19世紀到來之後，在實證主義的流行之下，犯罪人類學興起。義大利犯罪學家、精神病學家隆布羅索（CesareLombroso）著書《犯罪的人》，糾正了人們一直以來「長得丑就是罪犯」的錯誤認識。但他糾正的方法，就是用另一種更錯誤的理論刷新人們的認識……

在他的《犯罪的人》中，他聲稱自己用「科學」的論點，總結出了一套天生罪犯的樣子：

罪犯身上有很多有色人種和原始人的特徵，其中包括：體毛稀少、腦容量小、前額后收、額竇發達、顳骨拱狀明顯、顱頂骨較厚、斜眼、皮膚較黑、頭髮較粗、大耳，除此之外還有牙間隙較大、目光銳利、嗜酒、好色、易衝動、易興奮、過度自我敏感……

隆布羅索（CesareLombroso）和他的《犯罪的人》

更可怕的是，在隆布羅索之後，靠譜的專家學者們紛紛開發出了新的「科學」理論，所有社會角色都可以跟「面相」扯上關係了——在通俗文學中，窮人有了「窮人該有的長相」；福柯的《性史》中，同性戀者成為了一種「人種」；甚至在尼採在《蘇格拉底的問題》中也這樣說：「蘇格拉底是賤民，……你可以自己看看，他長相多醜。……長相丑，往往是發育受到阻礙的表示。」

文藝復興的微表情研究

這麼多奇葩的「看臉」理論，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同樣是波爾塔的著述，已經進行了很多對人類微表情的研究，比如說在下圖中，左邊的男女就被賦予了更好的性格，而中間的一對男女則顯得性情過於熱烈，看起來這兩位似乎更容易生氣，以及與之前兩位相比，更難發現生活中的樂趣。原因就是中間這對男女的嘴巴，他們都癟著嘴，顯得十分不好相處。

《論人類的面相》插圖

同樣，髮型也可以成為判斷性格的標準：短髮男人堅強、大膽、自信；而長發男人膽小、溫柔、平和。在兩鬢和前額長頭髮的人顯得像個愚蠢、自負、輕信於人的「鄉巴佬」，而右邊這位的鬍子讓他顯得殘忍、易怒，有控制欲。

《論人類的面相》插圖

雖然前面那些把社會角色硬拗成「人類學」，創造出一種「人種」的行為十分荒謬，但面相卻和心理學很好的結合在了一起。今天「微表情」研究已經被用於美國FBI以及其他權威機構，同時也被運用到孤獨症、自閉症患者的心理治療，這些可能都要感謝一些這些先哲們的「無厘頭」研究。

《論人類的面相》插圖

所以怎麼樣？你的「面相」放到古代西方，是罪犯還是蠢子？是水星還是太陽？

美劇《lie to me》劇照

參考資料：翁貝托·艾柯《丑的歷史》

Shut Your Face!- Physiognomy and Microexpress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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