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之道之本末

本末第四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

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

這三句話在《大學》中並沒有在一塊,我給他們搬了一個家,放在一起,也更好理解一些。

事物有本根,有末枝,事物有發展的開始和終結,知道了這其中的順序,則已經無限接近道了,似乎有點犯迷糊了。

從天子到庶人,也就是社會中的各個階層,都是以修身為本根的,這會兒應該忽然明朗了。

本根是亂的,而末枝卻治理的井井有條,這是不可能的,非常勤奮的去學一樣東西,卻沒有學到手,然而幾乎沒有努力的去學這樣東西,卻學的手藝精湛,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說的是功夫。

很多人都喜歡本末倒置,且舉一個例子吧,在儒家中,儒家的這些修身之學才是本,而儒服才是末枝吧,可是我所在的蘭州,在2014年共有十五所高校有國學社團,其中絕大多數以漢服為主,少數以書法等藝術為主,總而言之,學儒學的少之又少,而且,沒有一家社團願意提修身二字,去年的時候我在社團中提出修行二字的時候,得來的是一陣的唏噓之聲,是以不行。

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各個高校的國學社團想要崛起,那我想應該先從古儒這裡汲取本末的智慧,這樣才不至於把順序搞亂,順序亂了,還能近道嗎?都進不了,還怎麼修習,悟道?得道?

所以他們一天不學,就一天沉迷於華夏復興,衣冠先行之中,無可否認,出發點是好的,發心在華夏復興,可是方法呢?術道不敢苟同,即使有一天,中國所有的人都穿上了儒生衣冠,穿上了漢服,他們沒有中國文化,依舊不是真正的中國人,華夏也就不是真正的華夏。

在《莊子·田子方》中記載了這麼一個故事,說是莊子去見魯哀公,莊子說魯國沒有真正的儒生,魯哀公就說,誰說的,我們魯國全部的人都穿著儒服,怎麼沒有儒生呢?莊子就說,儒者帶圓冠,表示上知天文,腳蹬方履,表示下知地理,配個玉玦,表示大事來了,能夠舉事果斷,表示中知人文,知道這道理的,不一定穿儒服,穿儒服的,不一定會這些東西,魯哀公覺得不應該聽莊子,莊子就說,那你下個命令,說是只有會這些東西的人穿儒服,不會的別穿,不然抓起來殺頭,實在不行就誅九族,這大罪誰敢受啊,三天過去,大街上就剩下一個穿儒服的了,抓過來問他天文,地理,人文,頭頭是道,決斷大事如人飲水一般自然,莊子就說,偌大的一個魯國,也只有真正的一個儒生而已。

這裡的本在於天文地理人文,而末在於儒服,莊子是個才人,一試就試出來了,本末也就這麼明朗的出來了,可是現在的卻沒有那麼一個才人,真正的區分開來,其實魯國與當今中國的情形差不多,本末不辨,而好為末者,卻多於好為本者,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儒家的本還是一個字,仁,兩個字,至善,在傳裡面有一句話叫做:此為知本,此謂知之至也,程子認為其為衍文,我的看法是並非衍文,知本,知道本,可是本是什麼,之至也,物格而後知至,知的就是至善,這裡和前文一樣,亦是至善,前文不是也說了么,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這裡的本指修身,修身修的是什麼啊,至善啊,修身即為克己復禮,最後達到的境界就是至善境界。

還有一個先後順序就是先安本,后安末,試想,沒有根的樹你修它的末枝,修再好也是枯的啊,只有先讓樹根活了,根散開了,這在修剪末枝,漂亮多了吧。可是我們常常做的就是先末后本,前面我也說了,本末倒置,這個問題的深層次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基本上看到的是末而不是本,比如漢服,我們穿著漢服出去,這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但是學至善,學明明德於天下的學問呢?沒人看的出來,那是我們內褲,只有自己知道的東西,所以這也導致了本末倒置的問題。

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把本末都弄亂了,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悟道,也不會知道什麼叫道,而中國這種人卻是最多,若是將中國的文化復興寄託於這些人的身上,我覺得中國文化也只有滅亡一條路了。

中國從來不缺智者,但是卻缺乏一種動力,上智下愚不可移嗎?是不肯移而已,中國人是不知道「道」嗎?他們只是不願意悟道而已。

但是如果把本末如此狹義的說,也就違逆了經的意思,在傳中還有一句:德者本也,財者末也,意思以德為本,以財為末,其實德也是止善,也是仁,本末的意思可以用來運用到生活的各個方面,比如說以人為本,以財為末,我們在醫院救人的時候,千萬不能因為病人沒有錢,而不給病人治病,這就已經本末倒置了。

本末的意思和佛家說的體用有的一說,以本為體,以末為用,不能沒有末,但是不能忘本,因為本是根基,末是功用。

讀經必須建立正知正見,因為經者,述說最根本的哲學,如果沒有正知正見,那麼必然會陷入一種解釋不通的東西,或者說解釋有千般種,比如《易經》,卜筮者以為卜筮書,哲學家以為哲學書,科學家以為科學書,千般不通,建立正知正見,從其中就能找到你所需要的東西,所以對己而言,經為末者,而解經之意才是本者,解的經有正知正見,那麼解的就能夠指導我們的生活學習,可是解得經為邪,那不僅誤導別人,也誤導自己,使之走入邪途,但是自己卻不知道,而且洋洋得意,至於正邪的判斷,應該用仁來作為標準。

我向來主張一個人要有獨立精神,沒有了獨立精神,只能夠稱為別人的附庸,這樣的人沒有理想,也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一個人,他比其他動物更難能可貴是有活著的信念,有活著的意義,而有獨立精神的人,就有了本,其他的一切行為,都以這個本來施展。

本,卻有正邪,善惡,是非之分,以仁為本,一個只有了仁心,善良之心的人在有獨立精神,就會對社會,對他人產生積極意義,而如果一個全面負能量的人,如果有獨立精神,那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一個正知正見的人,才會產生正思維,以正思維為本的獨立精神,才能對於人產生積極的影響,才是一個社會所需要的獨立精神,如果不能做到正知正見,產生不了正思維,再有獨立精神,那就只能危害整個社會了,對於社會沒有積極意義,當然要扼殺了。

所以我一直很支持刪書,毀掉那些沒有正精神的書本,這不是愚民,而是站在整個社會的高度來傳播正能量。

我不知道乾隆時期編著的《四庫全書》究竟毀掉了那些書,但是像《老子》、《論語》等書完整保存了下來,而以前聽過的正精神的書,都還在,這就已經足夠了,書不要那麼多,盡信書,不如無書。

每一個著書的人基本上都有獨立精神,當然,一些跟風小說不在其列,這些人究竟有幾個有正思維?而沒有正思維的人著的書,他的危害大不大,我們可以想見,他不僅使自己沒有正智,而且使得他們的讀者也沒有了正智慧,這樣的人,不妨學學秦始皇,坑一坑我倒覺得很好。

讀書當有正知正見,如果你著眼於世界的光明,那你的人生就是光明,如果你著眼於世間的黑暗,那你的人生就會是無止境的黑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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